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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

    第五章

    作者:黑田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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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尾  印念宅邸

    印念道武返家休养的第一天,英臣就立刻前往探视。当然,印念道武在这个时候返家,是因为孙女的婚礼在即。

    “都准备好了吧?”印念道武问道。

    “是的。”英臣正坐在他面前,恭敬地报告着:“大部分的事情由婚礼筹备公司负责张罗,他们办得不错。”

    “唔,那我就放心了……”印念道武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

    须臾,他抬起眼帘看着英臣,“英臣……”

    “是。”英臣微低下头。

    “虽然你跟沙罗是在这种情况下结婚,但是我希望你能珍惜她。”印念道武神情严肃,但眼底却有一丝的温柔,“她是个好孩子,我想……她以后也会是个好妻子。”

    听见由印念道武口中说出这些话,英臣有点讶异。

    印念道武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虽然他二十多年来从没主动跟沙罗一家人联络,但他知道那只是在赌气罢了。

    不过即使对沙罗及苏菲亚没有敌意,但他并不是很能接受苏菲亚法裔的身分,及唯一的孙女沙罗是个日法混血儿的事实。

    他是个十分老派且传统的人,有着强烈的民族意识,对他来说,保有印念一族纯正的日本血统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实在很不愿意承认,不过她母亲确实是把她教得非常好……”印念道武感慨一叹,“不是只有日本女人会教养孩子,我以前真的是太固执,也对她存有太多偏见……”

    “苏菲亚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闻言,印念道武一怔,好奇地问,“她……怎么说我?”

    “她说您不是坏人,只是固执。”

    印念道武有点高兴,也有点像是松了一口气,“是吗?她这么说吗?她没有恨我?”

    “老爷子,您别胡思乱想,现在的您只需要保持好心情,把身体养好。”

    “我会的,我至少要撑到你跟沙罗把孩子生下来……”说着,印念道武深深地注视着他,用一种期许的、略带着恳求的眼神,“英臣,动作快一点。”

    英臣微怔。

    “我希望你的速度能比病魔及死神还要再快一点。”

    他这句话让英臣压力倍增,也顿觉责任重大。

    他的动作再快也至少要十个月,但他不确定印念道武是否能撑那么久。

    这是一场赌局,赢的不知道是谁。他现在唯一能祈求的是……老天爷能发发慈悲,让这个寂寞的老人了无遗憾地离开。

    “请您放心……”他神情凝肃而诚恳地说,“也请您坚持下去。”

    印念道武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地笑了。

    **    **    **

    知道爷爷已经回到家里静养,沙罗立刻跟英臣问了地址,并做了一些“好料”带去。

    她发现爷爷看见她来并没有特别的高兴,但似乎也不排斥。

    坐在一旁看着印念道武吃着她煮来的东西,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其实她爸爸跟爷爷长得很像,她想如果爸爸还活着,那么将来就会是爷爷这个模样。

    想起已逝的父亲,再想起罹患绝症的爷爷,她突然悲从中来,因为她没多少机会可以尽这样的孝道了……

    见她无缘无故地红着眼眶,印念道武微皱起眉头,“你怎么了?哭什么?”

    她抬起湿润的眼帘,定定地看着他,“爷爷,您……您一定要好起来……”

    他一怔,“我不是感冒,而是癌症……”

    “我知道,可是……”她擦去眼角的泪,难过地说:“我们才见面没多久,我就要结婚了,我们……”

    印念道武知道她要说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哭,因为知道,他心里涌现一股暖意。

    “结婚是喜事,别哭了。”

    “可是我……我还没尽到孝道……”她虽不断地拭泪,眼泪还是停不住地流。

    “为印念家传宗接代,那就是尽了最大的孝道。”他说。

    “我……”

    “虽然你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答应结婚,但既然决定了,就要认分。”他声调严肃,但眼神却是温柔的,“英臣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虽然他是为了报恩才答应这桩婚事,但我相信他会好好对待你的。”

    “报恩?”她一怔。

    印念道武轻点下巴,“英臣的双亲在他十一岁时自杀身亡,没有亲戚愿意收留他,所以他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尝尽了人情的冷暖……”

    沙罗惊讶地,“自……自杀?”虽然已经知道他在孤儿院长大,但她不知道他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成了孤儿。

    “据说是经商失败才走上绝路的。”印念道武续道:“透过一个资助计画,我开始资助他求学,不断地栽培他,而他也相当争气,代替了你父亲继承我的衣钵。”

    原来英臣说爷爷对他而言是个非常重要的人,指的就是这个。

    “他是个有坚强的意志,而且总是能贯彻实行的男人。”说着,他深深注视着沙罗,“印念家需要这样的血统。”

    “爷爷……”

    “别让我失望。”他打断了她,“赶快替我生个白胖的曾孙,别教我死不瞑目。”

    “爷爷……”这是他最大的期望及要求,她是知道的。

    但生孩子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她跟英臣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有点形同陌路的感觉。

    她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制造出小孩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跟犹如陌生人的他做那件事……

    别说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及认识了,他们连牵手亲吻都不曾,就要直接“达阵”了啊!

    “爷爷,我可以搬来跟您住吗?”她问,“我可以照顾您,做好吃的给您吃。”

    她想趁结婚前尽尽孝道,也争取跟爷爷相处的分分秒秒。

    她不确定他是否乐意,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印念道武微顿,“不必了,你就继续住在英臣那里吧。”

    听到他的回答,她并不感意外,但还是有点难过。也对,她实在太天真了,那么短的时间,他哪有办法接受她呢?

    她可是他所无法接受的法裔媳妇,所生的混血儿孙女啊……

    不自觉地,她露出了难过又失望的表情,而印念道武全看在眼里。

    他知道,他伤了她的心。

    “嗯哼,”他干咳了两声,神情有点尴尬,甚至是带着靦腆的,“再一个星期,你跟英臣就要结婚了,搬来搬去的多麻烦……”

    “ㄟ?”她一怔,疑惑地看着他。

    他是不想她搬来搬去,而不是不想每天看见她?

    “你结婚了以后常回来这儿就行了……”他续道!“等你母亲动完手术,我会叫她住在这儿,以后不管是探视她还是我都方便多了。”

    她陡地一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爷爷?”

    他要让她妈妈住在这儿?跟他一起?老天,她以为他最讨厌、最不能原谅的,就是那个抢走他儿子的法国女人,也就是她妈妈。

    “你跟英臣新婚,她跟你们住并不方便,我想她也会觉得不自在。住在这儿,我会多找个人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你也可以专心一意地准备生小孩。”

    准备生小孩?这话听起来好像她已经怀孕了……

    不自觉地,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爷爷,我还没怀孕呢!”

    “就是还没才要快一点。我没多少时间了……”

    “是……”

    除了点头说是,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有些话实在是很难对爷爷说出口,别说他们刚相认不久,就算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她都不见得能轻易地说出来。

    她也知道要快,但是只要一想到要跟老K脸的他“裸裎相见”,她就头皮发麻。

    要是他对她和颜悦色一点,会说些体贴话,也许她能赶快进入状况。但她想,就算是把他吊起来打,那个人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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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后——

    婚礼以传统的日式婚礼仪式在神社进行,受邀的宾客并不算多,与会的都是印念家的亲族及较亲近的朋友。

    婚礼非常的低调及简单,但却相当的庄严慎重。

    在婚礼进行前,昭和医院公关部只发了一张结婚照给媒体报导,而婚礼进行的过程,则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比起西式婚礼,日式婚礼的过程相对的肃穆、繁复且冗长。

    虽然戴着不舒服的头套,又穿着沉重的白无垢,但沙罗觉得自己还可以忍受,她比较担心的是爷爷及妈妈的身体,是否可以撑到婚礼结束。

    但幸好,她所担心的那种中途身体不适,或不支昏倒的情况并没发生。

    而且,其实她是不必担心的,因为在场的医生不只一名,就连新郎都是心脏外科的权威。

    结束了白天在神社的婚礼后,晚上又在饭店宴客,但因为她没有邀请任何大阪的旧识,而英臣也因为双亲过世,与亲友早已失联,因此只邀请了孤儿院的院长。

    而在她看儿孤儿院的院长出席,并上台致词的那一刻,她才确定他先前所说的并不是玩笑话,他真的是孤儿。

    婚礼结束后,他们没有在饭店休息一晚,而是直接回到品川的家。

    站在门口,也就是她已经住了两个星期的地方,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从饭店那种到处都可以看见粉红色气球及祝贺花牌,充满着新婚气息的地方回到这里,就像是从热闹的市集,突然跑到寂静的深山似的。

    这里看不见任何透露着新婚气息的东西,就好像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都只是一场梦般。

    “你在做什么?”早已经开门进屋的英臣又走了出来,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她。

    她回过神,“没……没什么……”

    “进来吧!你不累吗?”他问。

    “累啊。”她说!“我累毙了,早知道应该公证结婚就好……”说着,她走了进去。

    他关上门,“老爷子不会答应的,他是个传统的人,坚持传统的仪式。”

    “我们……”她站在客厅里,有一点茫然地说:“结婚了喔?”

    英臣走到她旁边,微皱起眉头地看着她,“你在发什么呆?去洗澡吧。”

    “ㄟ?”她一震,脸颊轰地一热。

    他叫她去洗澡?这……这是不是意味着待会儿他们就要……

    看她满脸通红,像是吓呆了似地杵在原地,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是,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但他们连牵手都不曾。他想……确实是挺尴尬的。

    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及不安,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压力及责任。

    为了老爷子,生小孩是刻不容缓的事,就算明明还很生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带上床。

    “不要那种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说罢,他转身走开,朝着主卧室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有种不知名的懊恼。

    什么叫做“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就算是这样,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白,他就不能说点中听的话吗?

    他真把自己当种猪,而她是负责生猪仔的母猪吗?

    她不是不知道爷爷对他们的期望有多大,也真心想完成“生子大业”,好让爷爷放心,但他就不能说点令她安心及高兴的话吗?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为什么还要说那种让人听了很不爽的话?

    说好听一点,他是直率诚实,说难听一点,他根本是自私又残酷,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及心情。

    不知怎地,她越想越生气,一扭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才不理他呢,洗完澡,她大小姐就要上床睡觉!

    **    **    **

    把头发吹到半干,她便里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她累毙了,她相信她只要一躺下就能立刻呼呼大睡,就算是八级地震都震不醒她。

    但一步出浴室,她便吓得精神百倍——

    “啊!”她尖叫一声,本能地紧抓着身上的浴巾。

    一个穿着背心及宽松家居长裤的男人,就坐在她床上。她揉揉眼睛,发现那是她的……丈夫。

    一直以来,她只看过他穿西装及白袍,穿着如此轻松家居的他,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虽然她明明已经在他家住了两个星期。

    “你……你进来做什么?”她不敢动,紧张地站在浴室门口。

    英臣看着她,一头半干长发,全身上下只里了条浴巾的她。

    穿得再少或是一丝不挂的女人他都看过,但他很惊讶当自己看见里着浴巾的她时,胸口有着一种意外的起伏。

    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所想的,要拥抱她实在太容易了。因为,她是一个会让人冲动的女人。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不是进来跟你聊天的。”说着,他站了起来并走向她。

    她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往浴室里躲。

    她飞快地锁上浴室的门,却还不放心地用身体挡着门板。

    “你……你出去。”她用害怕的声音对他说。

    “出来。”他在门外说道。

    “不要,你出去。”

    “快出来,别浪费时间。”

    “我很累,我要睡觉。”

    “你可以睡,我无所谓。”

    “什……”她一震,脸儿发烫。他的意思是……她睡她的,他“做”他的?

    “快开门。”

    “不……不要。”她惶恐又故作镇定地说:“今天不要。”

    “你不开,我就撞进去。”他语带恐吓。

    “家是你的,门撞坏了,破费的是你,你考虑清楚。”

    “我年收入数千万,还有其他投资及资产,你觉得我连一扇门都买不起吗?”说着,他用力地敲了门板一下。

    她被那砰的声响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一声。

    “我们还不熟,不能先培养一下感情吗?”硬的不行。她试着跟他商量。

    “这不是在市场买菜,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们得给老爷子一个交代。”

    “别拿爷爷压我,我……”说着,她发现外头很安静,“喂,你还在吗?”

    “……”

    “ㄟ,你……啊!”突然,门被推开了。

    她尖叫着跳开,而他已开门走了进来——

    “你……你……你……”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抓着浴巾。

    “你大概不知道这种门锁很容易就能打开吧?”他挑挑眉。

    她羞恼地瞪着他,“你休假的时候都在闯空门吗?”

    “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幽默感。你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抱你出去?”

    “ㄟ?!”她一脸惊羞。

    “如果你想在浴室里,我也可以配合。”

    天啊,他居然跟她讲这么“十八限”的话?看他平时既严肃又冷漠,竟然……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嘴硬地说,“看你平时道貌岸然,想不到说话这么不正经。”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须臾,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快失去耐性了……”︶

    她一震。他在警告她吗?他是说她再不乖乖就范,他就要来硬的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眼前她是斗不过他的,要是他真的硬来,她也只能任人宰割……

    身段一软,她试着跟他商量,“今天真的很累,明……明天好不好?”

    “……”他在考虑。

    “拜托,给我一点时间适应,明天,明天我一定乖乖听话。”

    看她苦苦哀求,他也不好苦苦相逼。

    他也不是不能了解她的心情,除非是卖春或是一夜情,否则真的很难跟一个不熟的人发生关系。

    虽然生孩子的事很急,但硬来也不是办法。

    “好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天就明天。”

    危机解除,她松了一口气。

    “谢谢。”如果可以,她真想跪在地上对他磕三个响头,感谢他的大恩大德,不杀之恩。

    “那么……”他直视着她,神情及语气都非常的严肃认真,“回房间睡觉吧。”

    她一怔,“ㄟ?回……回房间?”

    “你该不会想跟我分房吧?”

    “不是说明天?”

    “明天行房,今天同房。”他言简意赅地回答她。

    她震惊地望着他,“什……什么?”

    “走,”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臂,“我们现在就去培养感情。”

    “啥?”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拖出浴室。

    “你刚才答应我了,不是吗?”她虽然想抵抗,但还是被他拉出了房间,朝着主卧室走去。

    “我答应了什么?”

    “今天不做。”

    “我没说今天要做。”他回头瞥了她一眼,“今天纯睡觉。”

    若没有生儿育女的压力,他大可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慢慢跟她耗,但情势不允许,因为对老爷子来说,就算是一个星期都可能有变数。

    他必须让她尽快认清事实,也必须让她习惯他的存在。培养感情或许没那么快,但酝酿气氛却是可行的。

    “但……但是……”

    “我已经做了妥协了。”他打断了她。

    “我知道,可是……”

    “没得商量。”他直视着她,“你不想让你爷爷失望吧?”

    她一顿,“我……”是的,她不想,而且她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让时日无多的爷爷高兴。

    生孩子是她目前能为爷爷做的唯一一件事,也是她身为孙女该尽的孝道。但,生孩子哪那么容易?

    “我……我知道啊,可是……”她怯怯地瞥着他,“我们还那么陌生,突然要睡在一起实在是……”

    “就是陌生才要睡在一起。”他打断了她,语气坚定地说:“你最好快点进入状况,不要一味地逃避。”

    “这……”

    “别磨蹭了。”他拉着她来到了主卧室,“你不是说累了想睡吗?”

    “我……我还没穿衣服……”她羞红着脸,提醒他这件他似乎还没发觉的事情。

    他微怔,视线往她裸程的肩颈一瞥。

    那一际,他的胸口一悸,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泰然自若,彷若什么都没看见也不惊讶似的。

    看他一脸“平静”,沙罗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她一点魅力都没有吗?

    “你好像很习惯了喔?”她酸酸地问。

    他微怔,“习惯什么?”

    “看见不穿衣服的女人。”

    “你在吃醋吗?”他挑挑眉,面无表情地问。

    “谁有空吃醋?”她眉心一纠,立刻否认并将话锋一转,“总之你得让我先去穿衣服。”︶

    “我不介意。”他说,“我不介意你裸睡。”

    她耳根一热,满脸通红,“我才没有裸睡的习惯!让我去穿衣服。”

    他睇着她,“你不会要我再去敲门吧?”

    “我会回来的啦!”她羞恼地甩开他的手,转身跑开。

    第六章

    作者:黑田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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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结婚真的是太累了,沙罗竟然睡着了——在他身边,在他床上。

    当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她发现自己面对着他,而且她的脸几乎是埋在他胸前的……

    她陡地惊醒,但没有大动作地逃开,因为他在睡觉,他正沉沉地睡着。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且清楚地看见他的脸,虽然他们之前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长达两星期。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经常不在家,要不就是回家的时间很不正常。

    所以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也难得见到他,而就算是见到了,她也从来不曾跟他接近过。

    他们之间有着一道看不见的墙,纵使是在已经结为夫妻的现在。

    她想,那不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经过交往的阶段而直接结婚,更是因为他们的婚姻只为一个单纯的目的——传宗接代。

    因为是在如此不自然的状况下结婚,所以才会觉得生疏及不自在吧?

    不知道为什么,睡着时的他看起来比平时还年轻,也没那么的尖锐冷漠。

    他有一张好看的脸,简直不输给那些大明星。老天给了他一张好看的脸、一副好看的身材,还给了他一个聪明的脑袋,但……老天夺走了他的双亲。    突然,她对他心生怜惜,她觉得看来冷漠又孤傲的他…心里一定有着别人看不见的伤……

    “你不知道一直盯着人家看,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突然,闭着眼睛睡觉的他开口了——

    沙罗吓了一跳,往后弹开。怪了,他怎么知道她在看他?他是开了天眼吗?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直视着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虚地想笑,但笑不出来。

    透明白皙的肌肤、明亮的眼睛、微微潮红的脸颊……清晨的她让人意乱神迷。

    他不愿承认她让他有了那种感觉,但事实上,她确实是教他平静的心海起了波澜。

    一开始,他只拿她当传宗接代的工具看,单纯地只想帮印念老爷子圆一个心愿,不管对象是谁,他都不会在意。

    但现在,不,应该是在见到她之后,他常有一种“幸好是她”的念头。

    不只因为她美丽,也因为她善良又有趣。

    她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她的周围好像有一圈柔和的光圈,散发出让人安心的光芒。

    她是他的妻子,这个美丽、温暖又坚强的女孩子,已经是他清川英臣的妻子。

    他喜欢坚强的女人,撑得下去,不会被恶劣的环境打倒,在危难时不只能坚定信念,也能扶持别人的女人,而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是明天了吧?”他想拥抱她,不只是因为他给了印念老爷子承诺,也因为……他想。

    “ㄟ?”她一怔,一时反应不来。

    忽地,他伸出手拉住她,轻轻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底下——

    “啊!”她惊慌地娇呼,满脸潮红。

    抬起眼帘,她看见的是他炽热的眼眸。他正定定地注视着她,近距离地注视着她。

    她仿佛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她轻碰着他胸口的手指头,也似乎能触及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沉稳而规律,但她发现自己的却犹如擂鼓。

    “已经是明天了。”他声音低沉地说。

    这一次,她明白他在说什么。

    是的,已经是“明天”了,是她答应跟他做那件事的“明天”了。但……她还没准备好啊!

    “你肚子饿不饿?”她故意岔开话题。

    “不饿。”说着,他单手拉起背心。

    “啊!”她尖叫一声,“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我不习惯穿着衣服做那件事。”他说。

    “呃?”不习惯?这话听起来好像他常常做那件事……

    不过他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成年男人,有优渥的薪水及倍受尊崇的地位,还有一张好看的脸及一副赏心悦目的身材,就算他不主动,也不愁没女人倒追。

    但心里明明很“开明”地这么想着的她,为什么还是有一种不舒坦的感觉,难道她真的在吃醋?!

    老天!她心头一惊,但更让她吃惊的是……他正在解开她的上衣钮扣。

    她惊羞地抓着他的手,像逮住现行犯似地瞪着他,“你在做什么?!”

    他挑挑眉,“脱你衣服。”

    看他脸不红气不喘,脸上还一点表情也没有地说出这种话,她真是太震惊了。

    医生都像他这样表里不一吗?在医院里明明一副正经八百、不苟言笑的样子,私底下却能轻易地说出教人脸红心跳的话?

    “你有人格分裂症吗?”她脸儿发烫。

    他浓眉一纠,不解地问:“什么?”

    “你在医院里不是这样的。”

    “在医院里,我是医生。”他直视着她。“在床上,我是男人。”

    “……”她一脸吓呆的表情

    “在医院里,我对女病患或护士说‘脱你衣服’,我会被告。”

    “小心我也可能告你……”

    “你在说笑话吗?”他蹙眉,哼地一笑,“你是我的妻子。”

    “ㄜ……”她皱着眉头,一脸苦恼,“我……我还不习惯这个身分……”

    “是吗?”他眼底闪过一抹异彩,意有所指地说:“那你最好快点习惯。”说罢,他将手往她衣服里探。

    这一次,她推开他,像逃出虎口的羔羊般跳下了床——

    英臣浓眉纠皱,神情懊恼且失去耐性地瞪着她。

    “我……我还没准备好……”她再次跟他讨价还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谁给你爷爷时间?”他质问她,“你在浪费时间。”

    “我……”该死,他干嘛每次都要搬出她爷爷逼她?好像她不乖乖就范就很不孝,会遭天打雷劈似的。

    她也知道要争取时间啊,但是哪那么容易啊?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他坐起,脱掉身上的背心,露出他那结实的胸膛。

    她立刻涨红着脸,“不……不能商量一下吧?”

    “过来。”他直视着她,命令着。

    她摇摇头,一脸害怕。

    “该死。”他眉心一拧,低声咒骂着,“别搞得好像我是要嫖雏妓的买春客。”

    “别这样……”她的声音在颤抖着。

    什么嘛,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就等个三两天不行吗?

    老天,他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怪吓人的。

    “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看来你是要我变成强暴犯。”

    “什……”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见他已经跳下床,并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吓呆了地杵在原地,直到他抓住了她,她才开始挣扎。

    “不……不要啦!”她气愤又惊羞地喊,“我生气了,我要生气了喔!”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及警告,将她擒抱上床、压在身下。

    在挣扎中,她触及他结实的胸膛及臂膀,心跳不觉加速。

    天啊,他很好,他完美得无从挑剔,但她还是需要时间做心态的调适,她真的无法跟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甚至连恋爱都没谈的男人发生关系。

    “快放手,快放手啦!”她其实很慌,却又得虚张声势,表现出一副别惹我的样子。

    突然,他将她的两只手高举过头并抓住,两只眼睛定定地、像着火似地盯着她——

    “ㄜ?”她一震,惊疑地望着他。

    “你要是乖乖的,我就慢慢来,我会先吻你、抚摸你,然后再……”他脸上觑不出任何的情绪,但语带威胁,“但你要是挣扎,我就只好硬来。”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医生耶,你……你竟然会说这种话?”

    “你要慢慢的,不是硬来?”他的问话直接得教她脸红。

    她觉得他不是在吓她,他是说真的。

    “不……”她摇摇头,努力想保持镇定,但脸上却不自觉出现惶恐的表情。

    硬来?她讨厌这个字眼,因为这让她想起了那件不愉快又可怕的往事,勾起了她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觑见她脸上那悲伤又愤怒的表情,他心头一震。

    他不是会霸王硬上弓的人,他只是想吓她,以哄骗加恐吓的方式强迫她面对不可改变的事实。

    但她的脸上竟出现那种表情,那种让他的心隐隐抽痛的表情。

    正当他想放开她,告诉她“我是吓你的”的时候,她脸上突然一沉——

    “你现在还不能碰我。”她直视着他,“在我妈咪手术成功之前,你不能碰我。”

    过去的阴影至今还伤害着她,刺激着她,也逼使她必须用激烈的方式反击及自保。

    她知道这种话不该讲,因为实在伤感情,但在这一刻,她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

    这话果然是伤感情的,因为她看见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变了……

    英臣神情平静也冷漠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然后放开了她。

    她这番话的意思,他懂。她在提醒他,她不是因为爱才跟他结婚,而是为了她妈妈。

    那激情及热情的火在刹那间熄灭,也教他认清了眼前的事实。

    他们不是一对因为相爱而结婚的夫妻,而是两个为了报恩和救母,而不得不结婚的男女。

    他起身,神情冷冷地穿上了背心,“这是你的条件吧?”说着,他直视着她。

    迎上他冰冷得仿佛要将她冻结的眸光,她心头一紧。方才在他眼中的炽热……不见了。

    “你不说,我倒忘了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条件’之上。”他哼地一笑。

    “……”她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发现,尽管他表现得十分冷漠,却给她一种受伤的感觉。

    受伤?他吗?怎么会?当初到大阪去见她时,说什么不管是种猪、种马还是种狗都好,一副对这椿婚事毫不在意的人不是他吗?

    当时那么无所谓、不在乎的他,为什么现在却像是被她激怒和伤害的受害者?

    搞什么?一开始就被逼迫着的人是她耶!她才是真正无辜的受害者吧?

    “好,”他眼神冷漠地说,“我不碰你,在你妈妈活蹦乱跳地离开医院之前,我绝不会碰你一根头发。”说罢,他旋身想走出去。

    走了两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停下脚步——

    “我忘了这是我的房间。”他冷冷地看着她,“该出去的是你。”    看他一脸冷到爆的表情,让原本有点歉疚的她忍不住生起气来。

    她跳下床,负气地往门口冲,从他身边掠过时还丢下一句:“求之不得。”说完,她打开门,走出了他的房间。

    随后,身后传来他用力掼上门的声音,砰的一声,让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她先是觉得气愤,但旋即,一种落寞的、失望的、懊悔的、无奈的情绪袭上了她的心头。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跟他好好相处,毕竟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但为什么还是变成这样呢?这阵子,他们的关系明明还经营得不错啊!

    问题出在她身上吗?是她太不干不脆,才会把他们的关系搞差吗?是不是她乖乖地躺在床上随便他,他们就能相安无事呢?

    她不是故意提手术的事情,她只是……唉,都怪他,谁叫他要说什么硬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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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请了几天婚假的英臣,提早销假上班了。医院里的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他为什么不趁着几天的婚假,与新婚妻子度个蜜月。

    “清川医生……”一走出病患的房间,跟随在他身边的护士便低声地问:“你为什么取消婚假上班啊?”

    他瞥了她一眼,“你这么好事?”

    “不是啦,大家都在猜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还一脸的不高兴,一点都没有新婚的喜悦。”

    “你还没结婚吧?”他反问她。

    她点点头,“是啊。”

    “那你怎么知道新婚就会喜上眉梢?”

    “ㄜ……”她一顿,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

    “有人说清川医生跟印念小姐结婚不是出自本意……”她悄声地说。

    闻言,他浓眉一纠,“谁说的?”

    “ㄜ……”她看看四周,低声地说:“我是听清川医生你的第一助手立浪小姐说的。”

    他没说话,神情凝沉。

    “医生,”她好奇地问:“是真的吗?”

    “别多事。”他斜觑了她一记,目光严峻,“把山田太太的病历表给我。”

    她把手上山田太太的病历表递给了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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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内,沙罗正为苏菲亚削着苹果。

    “怎么不跟英臣出去走走?”苏菲亚问道,“听说他也销假上班了,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她有点心虚,但故作没事状,“他的病人多,而我又不放心扔下妈咪去玩,所以……”

    “这怎么可以呢?”苏菲亚眉心一拧,“你们新婚,本来就该去度个蜜月,以前我跟你爹地以自助旅行的方式玩了一个月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可以跟妈妈说,他们在结婚后的第二天就已经闹翻了吗?不,她不希望让妈妈为她担心。

    她将苹果递给了苏菲亚,“没关系啦,以后多的是机会跟时间,现在我只担心您跟爷爷。”

    “说到你爷爷……”苏菲亚脸上漾着感激的笑意,“真想不到他居然会安排我在手术后住到他那里去。”

    “爷爷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但其实心肠很软。”

    “唉,”苏菲亚感慨地说:“如果你爹地还在就好了……”

    “妈咪……”

    她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叩叩的敲门声——

    “请进。”她说。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英臣。她一怔,脸上有些许的不自在。

    他瞥了她一眼,表情有点冷淡。她有点介意,而且也担心敏锐的妈妈察觉到什么。

    他在家里对她视而不见也就算了,在公开场合,他总该卖她一点面子,做做样子吧?

    “英臣,”苏菲亚笑着说:“我跟沙罗刚提到你呢。”

    “噢?”他挑挑眉,斜觑了沙罗一记。

    他没继续这个话题,“苏菲亚妈妈,您今天觉得怎么样?”

    苏菲亚先是一怔,眼里有一丝的狐疑。她隐约感觉到什么,但她识趣地什么也没说。

    “我很好……”

    “苏菲亚妈妈,”他眼睛只看着苏菲亚,“经过各科的会诊及讨论,我已经决定在三天后为您动刀。”

    “是吗?”苏菲亚先是一怔,然后露出了忧虑的神情。

    “您放心。”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有最好的团队,这个手术会很成功的。”

    “我不是对你的医术不放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

    “这是正常的。不管是任何人要动这么大的手术,心里都还是会有点惶恐不安。”

    “ㄟ,”沙罗神情略显忧心地问:“妈咪的手术真的会成功吧?”

    英臣转头直视着她,两只眼睛利得像是生鱼片刀般,“一定会成功!”

    迎上他那锐利得像是能把她当场劈成两半的目光,她心头一震。

    他这是说给她听的吧?他是在告诉她,到那个时候,她就得乖乖地躺在床上随他处置吧?

    “苏菲亚妈妈,”英臣又将视线移回苏菲亚身上,“我还有事要忙,晚一点再来看您。”

    “嗯,你忙你的吧。”苏菲亚微笑着说。

    英臣对她点了个头,转身便走了出去,看都没多看沙罗一眼。

    不知怎地,沙罗介意极了,不是因为他对她冷淡、视而不见,因为他好像一直是那么对她的。

    那么,她到底介意什么呢?

    “沙罗……”苏菲亚轻声叫了她。

    “嗯?”她回过神来,看着苏菲亚。

    “你……”苏菲亚神情严肃,“你跟英臣怎么了?”

    “啊?”她先是一怔,然后心虚地说:“怎么了?没……没怎么样啊。”

    “你们结婚才第三天,就算不黏在一起,也不能连眼神交会都没有呀!”苏菲亚直视着她,一副“你什么都瞒不了我”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她猛摇头,“没有啊。”

    “别骗妈咪。”苏菲亚声线一沉。

    见她认真了,沙罗也不好再装蒜。“没……也没什么啦……”

    “英臣他不只没跟你多说两句话,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你一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沙罗蹙着眉心,为难又懊恼地说:“我跟他闹翻了。”

    苏菲亚一怔,“什么?闹翻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沙罗有点负气地说:“我跟他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

    “那是在你们结婚之前,现在你们结婚了,成了真正的夫妻,怎么会……”

    “不是。”她打断了苏菲亚的话,闷闷地说:“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苏菲亚一顿,一时之间没弄懂她的意思,待再细想,她警觉地问,“你跟英臣还没……”

    “妈咪!”她涨红着脸,“我跟他像陌生人一样。”

    “就因为这样,才要把握每一个机会培养感情啊。”苏菲亚以过来人的身分,将自身的经验告诉她,“男人跟女人一旦在身体上有了接触,就算只是牵手或亲亲额头,感情也会慢慢滋长……”

    “妈咪,”她懊恼地喊道,“我讨厌他把我当生产工具,那么迫不及待地就想跟我……”说着,她满脸通红,“总之在妈咪您健康地走出医院之前,他都休想碰我。”

    闻言,苏菲亚一震,“我的天,沙罗,你该不会是以这种理由拒绝英臣的吧?”

    “我……”她虽没承认,但却一脸“没错,就是如此”的表情。

    苏菲亚摇头叹息、“我终于知道英臣看见你时,为什么一脸的不高兴了。”

    “拜托,他本来就是一张老K脸。”

    “沙罗,那种话是很伤感情的。”苏菲亚有点责怪她的意思,“你不应该说出那种话,那话听起来,好像你为了妈咪的医药费,不管对方是谁,你都可以跟他发生关系一样。”

    “我们本来就是在某种协议之下结婚的啊!”

    “沙罗,”苏菲亚又是一叹,“我想英臣他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你给他一种‘不是他也没关系’的感觉。”

    她微征,有点迷惑。

    “他一定希望你是因为‘他’而答应结婚,不是因为‘我’。”苏菲亚说。

    沙罗微皱起眉头,懊恼地说:“他也不是因为‘我’而答应结婚,而是因为‘老爷子’呀!”

    “沙罗,你老实说……”苏菲亚直视着她,仿佛要看进她内心深处般,“如果爷爷安排的人不是英臣,你会不会那么容易地就答应了?”

    “为了妈咪,我会答应,不管对方是谁。”

    “我可不会。”苏菲亚语气坚定地说,“我是在见到英臣后,才答应你结这个婚的。”

    “妈咪觉得他帅嘛。”她有点小小的吃醋,觉得妈咪好像是站在他那边的。

    “你不能否认,他确实是很吸引人。”苏菲亚挑眉一笑,“不过,我是真的认为他会是个好丈夫,才答应你跟他结婚的。”

    “好丈夫?”拜托,她妈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无聊又冷淡,跟她爸爸一点都不一样。

    “好丈夫应该像爹地一样,既温柔又会哄人开心。”她说。

    “每个人温柔的方式不同,英臣他一定也有他自己的方式,你要细细地去品味及感觉……”说着,苏菲亚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听着,今天晚上回去要试着跟他合好,化解掉目前的不愉快。”

    “妈咪……”

    “听妈咪的话就是了。”苏菲亚难得严厉又强硬,“还有,不管妈咪的手术是否成功,你都要跟英臣好好地相处。”

    “妈咪……”

    “妈咪说了算。”苏菲亚打断她,“今天晚上做顿好吃的,好好地跟他赔个不是,知道吗?”

    “我……”她实在不愿意先低头,但仔细想想,她妈咪的命可是掌握在他手上耶!要是她惹得他不快,他在手术时动个什么手脚的话,耶……

    虽然她不认为他是那种小人,但……算了,在情势比人强的情形之下,为了妈咪,她还是忍气吞声,以和为贵上较保险。

    “好啦,我知道了。”说罢,她无奈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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