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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温虞只和曾秘书去过一次常欢。

    那一回两人在楼下的包厢,已经算是有点小奢华,隔音暖气都特别好,墙面也粉刷得犹如新居,像花团锦簇的那模样。饶是温虞见过许多豪华的酒店,也得称此处是个精品。

    但今天被带到了二楼,她才知道楼下相对于这二楼,就得称作平民屋村了。

    这处的地毯上的针脚都是金丝边的,按有钱人的做派,绝不可能是镀上的油漆,十有八-九是货真价实的足金。

    温虞知道这酒店的金贵,特地回家换了一套贵点儿的着装,直到上了这层,跟身上的衣服一相比,又显得自己穷酸了。她觉得每踏一脚,就特别难受,脚裸好像被圈上铁链子,沉甸甸的,她心里也瘆得慌,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记恨。普通人辛辛苦苦给人打工大半年的工资,才能付得起孩子的学费和家庭的日常开销,但是只要这会儿从地毯上扯下十几根金线条,或许就能把费用付清了。而这区区几根金线条,也不过万把的钱,怎么入得了他们的眼,估摸这块地毯哪天被偷了,他们也不会放心上,再做一张就是了。

    温虞心里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古人诚不欺她。

    来到包厢,里面的服务生已经开了一瓶红酒,替温虞斟了半杯。温虞好歹在社会底层游走过一段时间,懂得这会儿的东西和酒饮都不能乱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放什么药呢。

    她和气地对那人道谢,又问了李谨然的情况。

    那人说:“李总有要事,过会儿才能过来。”

    温虞回想了一下,总经办那层楼的灯大约在四点左右就灭得沉寂,哪儿来的要事缠身,八成是在外头的酒店里跟一些老板谈生意。那些大老板谈生意还能做什么,女人酒色,一样都不能少,说是谈生意,其实在吃喝玩乐,各方面都满足了,把合同一签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行径。

    温虞点点头,让那人去门外候着,等他出去了,她才觉得一阵放松。

    她稍稍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各角都搁着一个景观盆栽,酒柜里罗列的都是各国名贵的葡萄酒,有些年份挺久远的,价值不菲。旁边还有一个画了竹子的屏风,温虞挪过去一点,朝里面看,有一个休息用的沙发,对边还有电视。

    不过是个吃饭填饱肚子的地方,却弄得跟套房似得,温虞心里没有一丝舒怡感,只感觉阵阵压抑,就像牛嚼牡丹,半点欣赏不来。

    她走到床边,夜色已经渐渐浓了,一排的浅色橘灯都亮了起来,街上满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能在M市的中心地带晃悠的,都是有点身价的人,如她这样普通的小职员,最低等也有一辆上百万的私家车。

    看到这里,温虞心里想:今天我只能以女客的身份被请到这里,总有一天,我会以主人的姿态重新回来。届时,必然不会是这样的光景,这样的酸涩的心境。

    *

    温虞等了半小时多,李谨然才进来。

    开门后的第一眼,就见女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神色严肃,酒和正餐都没动过,整个人特别拘谨。

    她越是这样正经,他就越想扒下她那层伪装的皮。

    “怎么不吃东西,你吃过晚饭了?”李谨然走过去,拉开她旁边的椅子。

    “吃过了。”温虞撒了谎,不动声色地朝左边挪了一点。

    李谨然看了她一眼,也不动声响,由她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笑着让人斟酒。

    葡萄酒浓厚的醇香气瞬间漫开,从男人的喉咙滚入,嘴角缓缓溢出一行紫色的靡丽。

    他举了举酒杯,看着女人揶揄一笑:“瞧,这酒里没毒,也没催情的药,更没迷药。”

    他说到了重点,温虞一阵脸红,这叫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她的小心谨慎,让她妄作一回小人,倒是成就了他做君子。

    温虞心里一股气冒出来,举起酒杯送到嘴边,一口就闷了,因为喝的太急,呛了两下就是猛咳,白皙水嫩的脸皮更加粉润旖旎。

    李谨然支着下巴看她,眼眸的有些东西变了,暗骂一声小妖精,起身走到她身后,替她顺着背。

    温虞却是着急,一手捉着男人的手腕说不用了,却哪里捉得住,立即被反捉在他手心里,身体也被拉了过去,贴着一具已经火热的身躯。

    “别这样。”温虞顺了气,赶忙推攘着身上的男人。

    李谨然一笑,手并没打住:“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这样么。”

    “不是的。”温虞护着胸前,急得从脸一路红到细白的脖颈:“我想找你商量件事。”

    李谨然才停住接下来的动作,松了手,离开一点,让她能好好说话。

    “我牺牲了休息玩乐的时间听你说话,可别说些没用的。浪费我时间的话,我一定会讨回来。”他笑,说的理所当然。

    温虞琢磨不了这件事会不会让他勃然大怒,又特别想赌一把,就说:“我前几天带了朋友去看望了医院里的曾秘书。”

    “哦。”李谨然平淡地应了一声,吊儿郎当地坐着,笑道:“那又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朋友也瞧上了我家那位俊俏的秘书。你想跟你朋友玩两女争一夫,然后让我帮你一把的戏码。”

    温虞立即就低了头,不吭声。

    “还真是。”李谨然笑了,这会儿他的笑,掺着阴风阵阵,吹到温虞心里,只觉得凉飕飕的,明明有暖气,手脚却冰凉地不能动弹。

    “我当初就让你对曾一航别有非分的想法,自己什么身份,就把自己摆清楚,僭越了,就得从云层上摔下来,死了也没人来给你收尸。你不听我的劝告,这会儿被人给卖了,还想让我替你讨回公道,你哪来的自信,我会帮你?”

    “我不是帮你许多忙了么。”温虞加足了点儿底气,“你让我同何新禹走,我就跟他走了,还让他受了点伤……”

    “难道我就没帮过你?”李谨然大笑起来,觉得很是滑稽:“究竟你帮得我多,还是我给你的多?还是你觉得,跟我睡了几个晚上,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麻雀变凤凰,能跟我讲条件了是不是?”

    “不……不是。”温虞听他这话,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眼圈渐渐红了,那样伤人的话,从在意的人嘴里说出来,她怎么能不难受,说话都开始不利索,胸腔里一股气都在乱窜,她努力吸了几口气,都平复不了。

    李谨然见她委屈要命的样子,针刺弹打的话就摞在嘴边儿,怎么都说不出来,一把勾住女人的脖颈扯过来,把头按在自己身上:“别掉珠子,我看着不舒服。”

    温虞却不做声。

    “点头。”

    她只能微微挪动。

    李谨然抱着她一会儿,然后才把人扳过来,坐在腿上,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掐了掐她的脸说:“我还没就何新禹那事找你算帐,你倒先提起来了。”

    温虞一愣,不是他让她跟人家一队儿的么,为什么把帐算在她头上。

    李谨然说:“两人在外边过了一晚上,给我详细说说,那晚都做什么了?别告诉我你们孤男寡女睡在一个帐篷里,盖着棉被纯聊天,何新禹这人我看得懂,他面上再正人君子,到底是个有**的男人,他外边有几个女人我都查的很清楚。”

    “我们没做什么……”温虞解释不来,实话实说:“各躺一边,睡到下半夜,就遇上了狼群。”

    李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瞧着她,温虞也不想解释,对峙两分钟后,她挣扎着要走,“爱信不信,就这样,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你让他背着你,你不是讨厌他么。”李谨然抱起她,走进里面,压沙发上说:“是不是这样做的。”说着,手不规矩伸进女人的毛衣内,虽然她为了安全起见,穿着一条牛仔裤,他却是解扣子的惯手,这点事难不倒他,没一会儿女人已经半裸了。

    他伏在她**间游走,另一大掌时而缓慢时而猛烈地揉捏,摆出各种千姿百怪的造型。

    温虞不妨他在脖颈上的一咬,那是她最受不住的地方,立即就软了身体,下边便被伸进他的粗指。

    “我不舒服。”温虞依旧不忘记抵抗。

    “我舒服就行。”李谨然很强势,偏在这里要她一回。

    “是我厉害,还是何新禹厉害?”他问。

    “神经。”温虞骂。

    “快说。”

    “不知道。”

    “说不说?”他弯曲了手指,在她里面折腾。

    她叫出一声,一口咬上他的喉结。

    他闷哼几下,更加肆虐起身下的人,直冲堡垒,“你故意要我弄死你是不是?”

    “我说……”她弃械投降,伏在他胸前,软绵绵说:“你厉害,厉害很多。”

    男人这才高兴,放柔动作疼惜她。

    大半个晚上,他都处在兴奋的状态,她的酒菜里虽然没东西,但是他没说他的里面没有。

    整套做了三四次,又玩儿了一把鸳鸯戏水,他才放她休息。

    包厢里没床,只有个单人休憩的躺椅,两人拥着睡,凑合了这一缠绵的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坐船了,别晕哦0.0

    第62章

    早上两个人都睡过头了。

    李谨然本来想要折腾一会儿,温虞却怎么也不肯,说是上班迟到要扣工资。

    李谨然笑着掐女人的胸,说,“我这会儿给你两个职位的工资,你还怕扣钱,迟到这么点时间,能扣掉你多少,”

    “一块钱也是钱。”温虞别过头,“你不持家,不知道赚钱省钱的辛苦。”

    “是,那种事还真轮不到我考虑。”李谨然供认不讳,“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一辈子,全凭你这人的福气。”

    温虞依然侧躺着,不去理他的自以为是。

    李谨然笑笑道:“当然也有不一样的,比如一开始生活不错的,自己犯了错,就连累一家人。更有本来是穷的叮当响的,但是凭借自己一双手,创造更多财富的。”

    温虞听了就在心里嘀咕,这人是用前半句骂我呢,还是用后半句促进我呢?

    她想了半天没想通,身边的男人就又说了:“这是现代还好,有的是机会翻身,要是换成了古代,祖宗要是个给人打杂的奴隶,下面十八代都是那种下人,怨也怨不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嫁给主子当小妾,再不济,也必须是个填房。”

    温虞扭头去瞧他,眼睛里看不懂他什么意思。

    李谨然笑道:“并不是每个时代都能出个花木兰,即便是花木兰,她还得每天伺候丈夫,面对婆婆。女人呐,有时候得会用捷径。”

    温虞就想: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不算捷径,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想了想,一看时间不早了,催促着他赶快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昨晚说的事情。

    李谨然瞧她帷幄自信的样子,摇头说:“刚夸你懂得利用捷径,这会儿怎么又突然发傻了。”

    温虞抬起头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曾一航只是个秘书,他能帮你什么?”

    温虞低头说:“但他是个能过日子的男人,起码,人好。”

    “你的意思是我人不好?”李谨然反问,也不急着束领带,放在一边,人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说:“当然,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你就确定我秘书人好了?你认识他多久?”

    温虞说:“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说话行事都很得体,不论什么事都会先过问我的意愿,不会强迫我做。”说完,抬头看他一眼,又匆匆低下:“不像……不像你,老逼我做不太愿意做的事。”

    李谨然笑了:“不太愿意做的,就说明还是有一点愿意的。”

    温虞觉得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她原本的意思很明朗,但是这些明朗的东西,一到他的嘴里就变味儿了,偏生要叫旁人听出些邪门歪道的想法来才罢休。

    “反正……我挺中意他的。”温虞继续撒谎,说的结结巴巴。

    “你中意他还跑来跟我上床,你这是什么逻辑?”李谨然笑着说,看着她穷迫的模样,像在看一出小丑戏。

    温虞如坐针毡,再也坐不住,心想对不住叶瑧,这事她做不成了,谁让她现在对曾一航又没那心思了,真正有点心思的,又要想方设法偏他,而他或许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她越想,心里越乱,起身就跑。

    他却在身后喊住她说:“这件事你就别想了,记住自己的位置就行。明天曾秘书会回来,你的代理秘书变成助手,等这次的服装活动结束之后,就辞了那边的工作,专心在我手下做事。”

    “凭什么?”温虞有点气愤,毕竟设计师是她从前的梦想,况且她在这个领域内至少有一定专业知识,再不济也能混个中上层,唬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她这会儿在设计部有了一点地位和人脉,也有几个其他公司的管理层的人,打探过她的名字,虽然不是大事,她想,总算能代表,她渐渐名声鹊起了。这人在这样重要的关键时刻,却想把她一棒子打入谷底,实在过分了。

    “我不同意。”温虞尽量顺着自己肺腑的气息,怒瞪着男人。

    李谨然没把她这样当回事,太岁山压土地压得久了,横得不行,从来不把这些小人物放眼里,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愿意放你出笼子玩一会儿就放,不乐意了就收回到桎梏在身边,都是他一勾手的事。

    “这件事我说了算,你照办就行。”

    “不成。”温虞这次非跟他上枪膛:“你不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我怎么都不同意。”

    李谨然看着女人一会儿,她气得小脸蛋都通红的,两只兔子眼睛像灯笼一样大,闪的他眼也跟着晃。

    他站起来系好领带,走到女人面前,她却怕的往后跳了一步,他出乎意料随她一惊一乍,出门前道:“这还要理由,我要的女人,谁也别想分一杯羹,除非哪天我不要了。”顿了顿,又说:“那种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一次。”

    温虞一个人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看见外边的阳光很艳,想到全宇宙中就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太阳,主宰着万物的生命,忽然觉得世界确实太不公平。李谨然这种人就是个神经病,是疯子,自说自话又刚愎自用的孔雀。

    骂了一会儿,又渐渐无力下来,她想来想去,其实她自己才是最疯的。

    *

    温虞还是迟到了十分钟,早上八点一刻要开个临时会议,她差五分钟就得迟到,好在跟她关系不错的同事,事先替她把资料整理了一份,她才安安稳稳地渡了个劫。

    安宋这会儿开的会议,不是为别的,就是恭喜在场的几人都获得了资格,在排序方面,范晟博是在前一百出场,温虞紧跟着后面第二十个,另一个在比较后面的位置。

    谁都知道越后面的衣服,越是不利于计分,那设计师来公司也有点年份了,一直没什么特别好的设计,销售量也是平平,这回的排名虽然在她意料之内,但是温虞是个新人,却能排在范晟博后面,而且是紧跟着的位置,不仅她嫉妒,范晟博也有点紧张,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看温虞看的很紧,温虞倒是无所谓,只是加班多了,不太能照顾到家里人。

    这一天,她总算请了一回假,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回去,中途叶瑧打电话过来报喜:“你还说你不行呢,一出马就搞定了。”

    温虞这边正在赶去菜市场的路上,没听懂她的话,直到对方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她才嗡嗡的问:“你说什么呢?我刚才忙,没听见。”

    叶瑧在那边翻白眼:“什么记性。”她继续说:“我跟席慕离了。”

    “他同意了?”温虞也惊讶于男人的易变。

    叶瑧说:“可不是,在利益面前,谁不得低头。”

    “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样,你上司逼着他离。”

    温虞觉得有趣:“离不离婚,还要上司逼得?”

    叶瑧就说:“不用直接逼,拿捏点他的小尾巴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席慕还能有哪些小尾巴,这种人就爱吃窝边草,找公司里那些新进来的小姑娘下手,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收敛。

    叶瑧说到这里那边笑得合不拢嘴:“这还得说是老天有眼,他骗人家小姑娘,哪知道那小姑娘也骗她,人家在外边已经是有夫之妇,还有个两岁的儿子,他这次倒是成了人家的姘头。那女人的老公发现后先把那小贱人打了一顿,然后扛着把斧头就来公司闹事,把一处的什么机器也弄坏了,那机器价值少说两百万。你家男人说了,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这台机器就往他工资上慢慢扣,不然不仅要他丢饭碗,还让他净身出户。”

    这可真是……温虞没笑出声,心里想,这果然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叶瑧就在那边赞扬了,你男人呢真不错,挺有魄力的,你就需要那么个有魄力的来压你,像曾一航那样的,哪儿压得住啊。

    温虞说:“他不是我男人。”

    叶瑧又白她:“不是你男人,管这么多事干吗?”

    温虞问:“不就是席慕那件事么,是个上司都要管的。”

    叶瑧惊道:“哪里是这件事啊,是我和曾一航的事!他让我们近期内就结婚!”

    温虞一下就懵了,脑子里筋还没别过来,也不知道叶瑧又说了什么,支吾了几声,全部应付过去。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叶瑧也察觉她没认真听,有点生气。

    “没什么。”温虞也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复杂的心情。

    叶瑧并不勉强,以为是她需要点时间看清楚她俩之间的关系,就转了问题:“对了,我听曾一航说,最近他妹妹都很晚回来,你不是也有个妹妹么?还是在同一个学校的,能不能让她打听打听曾敏这个人?”

    温虞本来想这两个又不认识,为什么让婉婉去打听,况且婉婉的脾气又那样,不太可能会同意。

    但是叶瑧这话已经求了,她只能暂时同意回去问一问婉婉。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前太忙了⊙﹏⊙

    第63章

    温虞刚挂电话没多久,就遇上了曾一航和他的父亲。

    两人似乎在吵什么,隔着一条马路,温虞也能听见一些字眼,是关于结婚的事。

    曾一航斜眼看见对面的人是温虞,拉了一下曾父,老人家刚才气粗脖子红,看见温虞后,这才消停,咧开嘴笑着跟她打招呼,“这不是小虞嘛,这会儿是不是下班回家,”

    温虞还拎着菜篮子,腾出一只手和两人握了握,“很久不见,这些日子忙了点,没去看你们。”

    曾父说:“哪里的话,工作要紧。”

    温虞点点头,再和两人寒暄几声就打算走,曾一航留住她询问关于温婉的事情。

    温虞心里就打鼓,她也知道曾一航有个妹妹叫曾敏,跟婉婉是一个年纪的,那个学校的高中,每个年纪统共就四个班级,两个人很容易就会产生摩擦和交集,所以就问曾一航:“是不是婉婉做什么事情了?”

    曾一航连忙点头说没有的事,只是关心一下。

    温虞笑道:“还是我得关心你,你和叶瑧的好事要近了,等你们把喜帖送来了,我好准备大礼。”

    曾一航听了这话,脸色有些白,却还是点头笑了笑,曾父在一旁嘀嘀咕咕,脸色就特别阴沉。

    温虞在两人之间辗转了一番,大约能猜出些猫腻,但一想这究竟是他们的家事,她已经算是个外人,不能过多干涉,便又客气套了两句礼教的话,就回家了。

    温虞一走,曾父就开始唠叨抱怨:“还是这位问姑娘好,就算犯过错,好歹家世清白,干干净净人又好,而且你都说了,她当初给人顶罪的,那么一个愿意为别人掏心掏肺的女孩子,你上哪里找去。找哪个不好,偏找个有拖油瓶的。那女的年纪大,还是在不干净的地方工作的,万一给家里带病怎么办?让你断了你死活不肯,还学年不懂事的年轻人先斩后奏,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

    曾一航也是没办法,他和温虞接触没几天,老板就看出不对劲,直到老板看到他和温虞吃饭,心里更加确定他俩之间有暧昧。

    其实曾一航对温虞也说不上喜欢,充其量就是觉得这女人挺不错的,在接触下来后就更加确信。

    曾一航比较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女人,温虞其实很符合条件,但是俗话说,不是你的东西千万不要肖想。他是在出事之后,接到李谨然的暗示的。

    李谨然在谋划些什么,曾一航都知道,跟着老板这么多年,这点事他还是能琢磨出来的,更别说老板的脾气和言语,他一摸一个准。

    所以,就算他多喜欢温虞,也不能让自己丢了好工作,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两头空了。

    李谨然对于温虞抱着什么想法,曾一航不敢过分揣测,但是现在的温虞对李谨然来说,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这一点曾一航很清楚,李谨然需要温虞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做法,只能让她觉得失去了亲朋好友,失去了许多依靠,众叛亲离之后身边只有一个男人,那么她就会爱上这个男人。

    曾一航现在就是在做第一步。

    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说:“爸,不是我的还是不要勉强。叶瑧这人还是不错的,她会孝顺好您,照顾好敏敏的。最重要的是她能帮你儿子带来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

    *

    温虞回家和往常一样洗菜做饭。

    温父温母这些日子也太平,温母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她第一反映就是会偷偷找温虞说,这会儿二老坐在沙发上各自做事,不像有心事的模样,温虞也就放心了。

    一桌的家常便饭,照惯例,从祖辈开始,温家在饭桌上就不允许说话的。但近几年温爷爷管的少了之后,小辈们也放开心性说话闹腾,只不过到了温虞这里,就是闷葫芦一个。她近年来性格收敛得太安静,一家人都唠唠叨叨说话,温母说了街坊邻里之间的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温父因为身体原因,常去老年社区健身,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说了说别人家里的孩子女儿都在干什么,完了之后,不忘记嘱咐温虞赶紧找对象。

    提到这件事,温虞非得想到那个男人,想到他,心里就堵,特别不愿意别人提,赶忙应付温父两声,就想躲过。

    温父摆脸色说:“你别想躲,这一转眼又要过一年了,你快29岁了,不是19岁,好好想一想吧。”

    “知道了。”

    温虞说的很诚恳,温父看着她是存心里去了,这才放心。

    吃过饭,温父早早歇下,温母非要让温虞休息,自己亲自来收拾。

    温虞只能先回房看两本书,然后等温婉回来。

    会计上岗证的两门笔试已经过了,她只要再把电算化考出来就行。温虞记忆力一直很好,背书不是问题,眼下只需要熟练一下电算化软件的操作就可以。

    所以现在她一回家就开电脑做练习题。毕竟她上学那会儿是很少用电脑的,最近几年才渐渐流行起来,一切都要从基础学起。

    老人都说:人在社会上,没做一行都是全新的开始,人生这一辈子就是一本本读不完的书,每次读完了一本,会发现另一本还未开封的,还未拓展的领域等着你去学习。

    温虞这些日子从别人身上学到了很多,曾经苦过的人又不仅仅是她一个,过去的已经逝去的东西是追不回来的,最重要的是现在,和即将到来的未来。

    *

    温婉是很晚才回家的,今天是学校里的运动会,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是给班级里做了杂工,又是搬东西,又是准备饮料,跑来跑去,晚上还要去补课,累得她一回家就想倒头睡觉。

    温母拉着温婉起来,小女儿怎么都不依,温母只能把温虞喊过来,果然姐姐喊了几次,妹妹就起来了。

    温母有点唉声叹气:“还是你们这辈的人有话说,女儿都一个个长大了,不受爹妈管教,也不听劝。就说你妹妹最近越来越晚回来,问她是不是老师拖堂她也不肯说,进了门就玩电脑,作业也不做。每次澡都不洗就睡觉,隔天爬起来再洗澡。这会儿又不是大热天,还是有点儿凉的,咱们也不是那外国人,早上洗澡对身体不太好。”

    温虞听妈这描述,看来这几天确实对妹妹疏忽了,放下手里的功课,就进浴室里说要给温婉搓背。

    温家两姐妹偶尔会一块儿洗澡,小姑娘有时候脸皮薄,不爱让别人盯着自己赤身**看。

    温虞一进去就看见一个陌生的身躯,确实是年轻人应该拥有的身体,皮肤有弹性紧致,腿部肌肉因为在学校里运动,所以粗细适当。上□三围也不俗,特别胸部发育得特别好,比同龄人都大。

    温虞叹息,难怪那些男人都喜欢年轻女孩子,有活力,有朝气,最重要的是有诱惑力。

    温婉一见她进来,赶忙拿毛巾遮,“姐!我洗澡呢!”

    温虞笑了笑,拉着小姑娘坐下来,拧了一把湿毛巾给她擦背:“我知道,我给你按摩按摩。”

    温婉累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实在经不起折腾,也不愿意让别人伺候,把温虞的手扒起来,搂在怀里说:“姐,你就算了吧,到底什么事啊。”

    温虞知道家里这个小鬼机警,多绕圈子也没意思,直接把话说出来:“妈说你这些天特别晚回来,都做什么呢?”

    温婉一脸不高兴:“没什么,就是老师拖堂。”

    温虞说:“你可别诓姐姐,我认识那补课老师,查了就知道。”

    温婉作出投降的样子说:“我最近认识了个技术性朋友,在他那儿学习电脑技术。”

    温虞不理解的笑:“胡说,电脑技术你们学校的老师不会吗?非要请教别的人?”

    温婉说:“可不是,学校里教的都是表面层,那朋友才是高手,俗称黑客,能把好的电脑拆成坏的,坏的电脑修成崭新的。”

    温虞一听就是小姑娘崇拜某个人,就把他说的天花乱坠,偏是不放过她。

    温婉知道这点事情瞒不住姐姐,低着头承认:“就是我最近迷上玩游戏了,网络的那种,那个人是大神,可以带带我。”

    温虞想现在的小年轻都搞这个,应该不会错了,就说:“就是因为游戏,所以不写作业了?”

    温婉翻白眼说:“作业都写好了,而且那些题目白痴死了,我都会的。”

    “那也要温故而知新。”温虞教育人的本性端出来了,劝了温婉两句,不论如何,第一把分数端着,不能掉,第二不能让温父温母操心,温母这都忧愁的找她来劝温婉了,想来心里是急了。

    温婉低着脑袋,支吾两声答应。

    温虞想自己这妹妹最听她的话,看她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所以也没刁难,又说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第64章

    十多岁的小孩儿一旦有了心事,不免要对家里的大人编些小谎。随着年岁增长,阅历增加,撒谎的本事就越来越高,直让人觉得是真话。

    温婉自从认识那个姓田的男人,补完课后就往电器商城那边跑,甚至跟到人家家里去,那男人觉得烦了,三番四次警告她,再跟着就报警的话,温婉全没放心里去,笑嘻嘻地继续缠着,说,“你不帮我,我就不走。”

    “这事儿我不会帮你,男女朋友之间根本不需要靠这种东西去证明。”

    男人不是恒旸本地的,有一口标准的吴音,说了两句,温婉没有听懂,捉着人家不放:“我怎么知道他背着我有没有找别的女人?万一他找了还耍赖怎么办?”

    男人扯回手说:“那你捉到了又怎么办?难道送警察局?”

    温虞咬着唇不说话,眼神一百个不甘心,拦着男人不让他开门。

    这地方隔着温家有好几条马路,房间是单人公寓,说白了就是给穷人住的,穷人住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环境,都是邋里邋遢的乡下地方。鸟不下蛋车不鸣笛,万一要有个什么事,喊破嗓子也没人来救她,这小姑娘倒是有点胆色。

    男人嘴角上笑了笑,盯着她眼色就变了:“你这女人是在撒谎吧,不是要问我拿监视器监视你男朋友,你根本就没男朋友,是想钓我对吧。”

    温婉听他这话的走向有点不对劲,马上就慌了。这人好歹是个男的,要真把她怎么了,她逃也逃不了,温婉一下子就跳远了好几步,有一定安全距离后才说:“没有的事,我有男朋友的。”

    男人现在还算风度,没来强行捉人,嘴上却说:“你是有好几个男朋友才对?或者说他们只是男性朋友,止步于身体关系。”

    温婉从前伶牙俐齿,这会儿也只是个摆设。

    她跟温虞不一样,年级虽然小,特别分得清这世界的道理,知道自己有求于人,就绝不能把自己端高得老高,怎么都得说些好话软话,把人给劝下来。

    但是如今她什么话都说过了,谎话也编的出神入化,男人却还是不上套。

    温婉觉得这事若不把真想法说了,一定得掰。

    男人也不搭理她,以为是小女孩闹别扭,听他说了几句不好的话,应该会傲着气性离开,刚开门进去的时候,却不妨温婉紧随而至的一冲,一起推了进去。

    男人这会儿被推的微微踉跄,微有恼怒,伸手就去捉温婉的衣服:“你这女人是不是真欠男人?”

    温婉倒是镇定,一字一字地说:“我男人叫李彦,李彦你认不认识,就是继你爸之后,坐上那个老总位置的男人。”

    这人一听是跟自己父亲有关的就便松了手,定定的打量温婉:“你什么意思呢?”

    温婉整理衣服,笑了笑说:“你说我什么意思呢,你这人这么聪明,那次汶川之行,那么大个公司,几百名员工都好好的,就他死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男人不理她,径直走回屋里。

    温婉不依不饶,想追进房间里,不妨那男人手劲大,把门狠狠一甩,正巧把她摔在外边,砸上了鼻梁。

    温婉捂着鼻子,有点鼻血下来,她慌忙中拿袖口去擦,一边说:“进得了他身的人不少,但是迫切要弄死他的人只有我一个,我不能直接拿把刀杀了他,那会把我自己赔上去,我家里还有爸妈,还有一个姐姐,为了他们,我也不能做同归于尽的蠢事。我知道你电器方面很有本事,那些普通人弄不到的高端仪器设备你都有,所以你帮帮我,李彦这人作恶多端,他一定有很多把柄的,只要被我们拍到……”

    她还没说完,门便开了,男人一脸黑气站在门内看着她,转身进去把棉球拿出来:“先把血止住。”

    她刚才被撞了,这会儿半张脸都是血,模样很狼狈。

    温婉一边接过一边说:“你这人挺有同情心的,为什么你爸的事,你那么不上心。”

    “不要你管。”男人打住她说:“我们家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一个外人掺活个什么劲。”

    “但是跟李彦又关了,就是我的事了。”温婉一想到从前发生的事,自己身上的遭遇,一下子绷不住,哭了起来:“那个禽兽,早该被制裁了,只是一下子没那么有力至他于死地的证据。我已经受不了他了,他没事儿就来骚扰我一下,逼我做些不乐意的,我不肯,他还骚扰我家里人。”

    她哭得挺伤心。这女人的眼泪就是最好的武器,说不上如何摧心肝,但对于男人来说,足够让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田家这孩子生来聪明,温婉这么一说,他大概也能猜到李彦对人家小姑娘家里做了什么,倒也有几分气愤,有钱人的世界,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想玩什么女人,这女人一定得主动往他床上爬,她不乐意,他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

    只是这男人从小埋没在电子器械里,隔绝外部世界,不过偶尔上班赚点钱讨一口粮食,而男人对女人的细腻感情,他不太懂,见温婉这会儿哭成这样,他也只不过慰问了两句,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来。

    温婉哪里肯放过,他越无措,她哭得越伤心。反正她演戏不是一两回了,女儿家眼泪不值钱,她多哭两下,指不定能让他帮她把事情给办成了呢?

    倒是如她所料,男人受不了她这样,直接把那小东西拿出来交给她说:“你到李彦家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装好,这上边的黑点儿是个电源,等装好,你用细针扎进去,就算开了,他的声音,与任何人的对话,都传到我电脑上,我觉得这些证据有点用,我会联系你的。”

    说完,两人把联系电话也交换了。

    温婉就问:“能不能拍点视频呢。”

    他说:“这可有点难度。”

    温婉想了一想,觉得要么不动,既然决定动了,就得一下把人给扳倒,千万不能留着祸根给自己招灾。

    男人见劝不住她,就把东西给她了:“这玩意儿要装高点儿,找个重要的地点。”

    温婉拿了,说了两声谢。

    男人笑道:“跟我谢什么,冒危险去的人是你。我从前不愿意给别人,就怕牵连他们,你也知道那些人物的世界太混乱,一个不小心就要把命搭上。我虽然想报仇什么的,也要看时机和价值,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不好好活着,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不值得。留着命,做自己想做的事。”

    温婉其实挺佩服他的,虽然过得不怎么样,至少人家过得合心意。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觉得,没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活的心甘情愿,有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人,一起过日子就行了。

    温婉本来想把这件事交给李崭亭做的,因为想通了点事儿,有点不太愿意,心想他万一被发现,出事了怎么办呢?要知道李彦这人六亲不认,加上他本来就是别人家带来的外人,和李崭亭没什么关系,说不定除掉李崭亭,李彦心里还特别乐意。

    温婉出了那人的公寓,手里紧紧拽着东西,特别犹豫地看着电话发呆。忽然背后就有一个人冲出来,对着她就给了她一巴掌。

    温婉被打蒙了,她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觉得莫名其妙。

    那女人凶神恶煞,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温婉,你不要脸。”

    温婉扬手就打回去,那女人趴地上,站都站不稳。

    “你有病吧。你是谁啊来打我?”温婉上下瞧着她,全身的细胞都敏感起来:“你是不是叫曾敏,隔壁班的班长?”

    曾敏这人她见过几次,人群之中,她曾经打量过自己。温婉那时候那嘀咕,这女人该不会是同性恋,好几回都看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但是如果真的是喜欢我,那眼神也不对,这眼神是带针的,不像是喜欢的那种,倒像是看着情敌似得。

    想到这里,温婉一下子懂了什么,笑眯眯问他:“你是李彦的女人?”

    曾敏靠着电线杆站起来,捂着脸,温婉的手劲比她足了好几倍,左边一下子就肿了,又听温婉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更是叫火气一层层冒上来,破口说:“你自己不要脸做别人的情妇,别把别人拖下水,我才不像你那么贪慕虚荣,勾搭完一个又进另一个男人的房子,还是李崭亭的朋友,你对得起他吗。”

    那是因为你的家室尚可,而且没遇上变态。

    温婉心里骂道,脸上也没有动怒的神情,想这个曾敏应该和李彦没什么关系,而且她又提到了李崭亭。

    温婉的脑筋动得快,又捕捉到曾敏说道李崭亭的时候,眼睛里的一派柔和,心里就知道了,笑着说:“你那么不待见我,是因为暗恋李崭亭?所以每次都像看仇人一样的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空看一看runningman,新的一期特别有爱

    第65章

    曾敏没有承认,也否认不了,捂着左脸盯着温婉,眼神带刺。

    温婉看着她笑道,“就你这样的,别说男人找你,你自己去找都有点难。”她扫了下曾敏的身材,又说,“不过你发育得还行,也不胖,要是关了灯直接睡,男人会肯,反正看不到你那张脸。”

    “毒妇,”曾敏被说的这样不堪,心里哪能不发火,抬起脚走了两步,做好甩巴掌的动作,但温婉又怎么会让她打两次,曾敏刚扑上来的时候,她就伸出脚踢中她的膝盖骨,把人再次踢到在地上。

    曾敏没立即起来,仰着脑袋狠狠瞪她。

    温婉居高临下地把她看着,笑道:“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了?你也得有自知之明对不对?”

    曾敏忽然就没了底气,她也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样。曾敏和曾一航长得不是很像,曾一航长得跟过世的母亲像,曾敏却像普普通通的曾父,特别是眼睛很小,两颊却大,又恰逢她这年纪内分泌旺盛的关系,脸上满是痘痘,之前她还挤破了两颗,在额头上留下了痘疤,连曾敏自己有时候看了,都忍不住骂自己丑,别说旁人眼里了。

    她坐在地上,有点想哭。

    温婉嫌弃地踹她:“为了点破事就哭,本来就丑,一哭更丑了,东施效颦,还有男人会要你?”

    曾敏说:“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其他男人都以貌取人,李崭亭一定不会的,我、我会打动他的。”

    温婉有点哭笑不得,心里道她天真,又想到这个曾敏这么喜欢李崭亭,正好可以利用,就笑着把人拉起来,打起主意:“你很喜欢李崭亭,要不要帮他做一件事?”

    曾敏疑惑地看着她,使劲抽出自己的手,以示楚汉。

    温婉也不在意,摆手说:“李崭亭最讨厌他小舅舅,因为经常被他欺压打骂,我这也是看不过去,所以想帮他罢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曾敏平日里打听李崭亭的家庭情况,也是因为住在一起的关系,经常和小舅舅有摩擦,怪不得他老鼻青脸肿,就是被他小舅虐待的。

    年轻女孩子本来就冲动,如果性格里带了点偏执,就更不顾一切,所以曾敏答应温婉和她一起行动。

    温婉原本和李崭亭一起的计划,是把自己献上去,李崭亭的火爆性格是拖不住李彦的,但是曾敏一来,她就把自己跟她换了,让曾敏去引诱李彦。

    曾敏的班级里不乏这样的女生,她知道李崭亭那帮男孩子经常出入会馆酒吧之类的场所,也曾经跟着朋友去过,里面的人到了深夜玩的东西,甚至气氛都不能跟白天比。

    曾敏见识过,甚至遇上两三个搭讪的男人,那会儿她接受不能,所以逃出来了。而之后,还是因李崭亭,她努力改变自己,至少得学会接受那样的世界。

    温婉提了这种要求,曾敏没有显得惊慌,她心里便起了好奇,笑着问:“看来你不是孤陋寡闻的,这种事见识过?”

    曾敏没理她,想了想说:“那我进去、进去勾引他,你要怎么进来?”

    温婉盯着姑娘红扑扑的脸,笑了笑把嘴里的口腔糖吐出来:“趁他没注意,粘在门锁上。”

    曾敏打掉了她伸过来的手,一脸嫌弃。

    “哎哟,还嫌弃呢。”温婉嘲笑,拎出一条说:“那你自己嚼。”

    曾敏接住,撕开来放嘴里,表面镇定,手里把口香糖的包装纸捏成一团,显得很焦躁。

    温婉笑道:“别紧张,我速度很快,你拖着他就行了。”

    曾敏扭头不搭腔,过了会儿,又愤恨地说:“我才不紧张。”她还想装模作样说我做的次数也不少,却又没说出口,身边这个看似年轻,口吻老成的同伴看着夕阳,黄橙橙的太阳照到女孩子脸上,立即有一层粉红的霞光,加上温婉脸蛋精致,不免让别人晃一眼迷住片刻,即便是同性,也免不了发愣。

    曾敏嫉妒她得天独厚的外貌,有时候夜里想到她,总是扑上去将女人的脸抓花,让心爱的男人再不会被这种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

    然而梦境和现实却背道而驰,她做不出那种事,只能想一想。就如她喜欢李崭亭,也只是想,一步都不敢跨,何况前路有那么一个漂亮的温婉在,她更不敢跨,她怕刚刚走了一步,就被比下去了。

    直到今天正式和她对上杠,曾敏又忽然觉得,这人挺可怜的。

    温婉扭头见她看着自己,笑了笑说:“告诉你个小故事。”

    “哦。”

    “李彦身边有一个女人,她老爸被他弄得瘸了一条腿,她姐姐被他哥们儿害的蹲班房,她自己则把自己给赔进去了。这个男人又有点毛病,女人很多,但是不让别的男人的碰,碰了这个男人就会倒霉。”

    “哦。”

    “她想跑也跑不了,只要在地球上,李彦就能抓住她。一时想起来,就招过来玩玩,想不起来就丢着,反正别人不能碰。那个女的就想,这辈子是不是就死在这男人身上了,连结婚都不行。”

    “哦。”

    温婉脸色一黑说:“你怎么只会哦。”

    曾敏笑了笑:“这男人就是个变态。”

    温婉附和:“对,是个变态。变态就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嗯。”曾敏淡淡的回答,眉眼里少了分戾气。

    *

    两个姑娘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温婉把自己的事情都第三人称化说了一遍,曾敏心里明白,不拆穿,总体而言,她的外表没温婉好,但是其他方面都比她强。

    一只受伤的孔雀,喜欢用骄傲掩饰自己的受伤的内心。这一点,曾敏懂的,她毕竟也十八的大人。

    不一会儿,李彦驱车回来了,两人躲到公寓上层,等他回去。

    等门关上不久,温婉就替曾敏化了淡妆,她的样貌平凡就罢了,脸上的痘疤得遮住,这样看起来,最起码不让男人讨厌,加上曾敏的身材不差,能拖多久就多久。

    李彦最近在忙投标的事情,后天就去其他区县竞标,温薄青给他一份李谨然的前期投标书,虽然之后的会变动,但应该变得不多,他有信心能拿下。

    正脱了西装,想喊什么人来伺候,手机上显示到温婉的名字,他嘴角笑了笑,还没拨出去,门铃就响了。

    这会儿他没在外头名义上的屋子里,是本家的地址,知道这个地址的人不多,也有一两个女人,温婉是其中之一。李彦思考了一会儿,笑着想大概是温婉这个小妖精,但是打开门一看却是个陌生女人,女人对着他笑:“我是温婉的同学,她今天有点不舒服,让我来陪您聊天。”

    “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李彦没明白。

    女人说:“老朋友在捣乱。”

    李彦知道别的女人喜欢喊大姨妈,温婉就喊老朋友。他心知肚明后,才开始打量眼前的女人,虽然长得一般,曲线却特别完美,不比温婉的差。

    李彦目测女人的胸围有一手,觉得这人的不小之后,笑着让她进来。

    “您需不需要喝点酒。”曾敏走到酒柜前,慢慢度量,曾一航有时候也会带点回来教她品酒,这一方面她懂得点,顺手就把八二年的红酒牌子挑出来,连开塞倒酒也有点架势。

    李彦就像得到一个宝贝,一直盯着她笑。

    “你怎么会这些?谁教你的?”

    “男人教我的。”

    曾敏见他躺在沙发里不说话,就说:“别吃醋,那个男人是我哥哥,亲的。”

    李彦哭笑不得:“谁吃醋了。”

    曾敏笑道:“你们这些男人最不喜欢中意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碰过,或者曾经有过接触。”

    李彦哈哈笑道:“谁给你说的?哪儿来的自信呢?”

    曾敏端着两杯酒过去,递给他,轻碰,瓶口微微侧下去,将他的抬高:“我自己看的,自己捧的。”

    李彦喝了一口说:“有点意思。”

    他今天的心情好,愿意多聊几句,手放在女孩子腰上轻抚,还未乱了分寸,心里想温婉的眼光还行,改天奖励她。

    聊了片刻,微有点醉意,李彦看着女人的眉目,口吻,和态度,忽然就有点熟悉,“你怎么跟某个人很像,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曾敏心里一跳,想:我是模仿温婉她姐姐的,他难道看得出来?让他发现我和她认识就不好了。于是赶忙不急不乱笑道:“这个起头是不是有点太俗套了。李总见识广泛,应该会更多。”

    男人喜欢被女人敬仰,李彦更是之最,傲心使然,又加上醉意加深,他身体里已经蠢蠢欲动,捏着曾敏的下巴就咬上去,一个翻身就把人给压住。

    他对待女人一向生猛,曾敏连反抗的声音都被捂着,别说手上的劲道,更是没法对比。

    “别矫情。”李彦扯开女孩的校服,笑道:“出来卖了就放开点,我来看看你是不是个雏。”

    “放开。”曾敏拔出喉咙喊,奈何身上的男人不动,越来越放肆。

    曾敏没想到会做到这一步,心里无比懊悔,双腿正被男人强行打开的时候,耳边一阵脚步声冲上来,曾敏尚在眼泪朦胧的时候,那男人一个闷声倒地,再没起来,而她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并被温婉捉起来跑到外面。

    “没事吧?”温婉气喘吁吁,问她。

    曾敏捂着衣服,也是气喘如牛:“没事。”顿了顿,又问:“你呢,事情顺利么?”

    温婉点头:“都顺利。”又看着她说:“多谢。”

    “不客气,你也救了我。”

    “嗯,那么回去了。”

    “再见。”

    两个姑娘说了一会儿,再走了一段路,笑着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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