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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这样动情的语气,温虞再熟悉不过,试问哪个女人年轻时不看一些爱情故事,梦里梦外曾几何时幻想着有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动情的场景,或是强取豪夺,或是你情我愿,镜里镜外也许是衣冠楚楚,也许发展成交颈鸳鸯。

    温虞在大学时曾经多么期待何新禹能有这样的举动和话语,那么她会抛开女子所谓的矜持,为之全部奉献毫无保留,但可惜他没有,连亲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而今她曾经的幻想却在另一个人男人身上率先领教,她当初觉得不可思议,荒唐可笑,直到日久熟稔,并非她身心麻木,而是懂得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男性的呼吸参杂着浓厚的酒气近在咫尺,萦绕在鼻腔间,温虞只觉得头皮发麻,想退开几步,他却将她困在沙发与茶几之间,动作很温和,行为却强硬地不容她退缩。

    “何董。”温虞喊道:“暖气挺足的,你这些衣服是不是穿多了。”

    何新禹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身上的大衣,自打进屋里来,她穿得跟在外边一样规矩保守。

    温虞低头说:“我也觉得热了,我去把衣服挂起来。”又看了看他道:“何董,您换件轻薄点的衣服吧。”

    趁他不注意,她已经走到挂衣架旁慢慢解着扣子。

    身后的男人果然走进房间,拉开衣橱的声音响起。

    温虞舒出一口气,恍然听见隔壁间轻微的鼾声,好奇心一起,随声挪进门,站在儿童床侧旁,看着床上熟睡的男童觉得特别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她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身后就突然站了个人:“怎么进来了?”

    那人紧贴着她的背,温虞不敢动,“我听见这里有点动静,就来看看。”

    何新禹瞥一眼儿子,伸手扶着她的腰,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能描出优雅的曲线,他笑了笑:“看见什么了?”

    温虞微微发汗,强装镇定:“这是你儿子?”

    何新禹说:“嗯,今年四岁了。”又笑着问:“你不是早就见过了?”

    温虞一愣,她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装得太过就没意思了。”何新禹轻笑,抬手将身侧的手帕递到她面前,“你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手帕虽然陈旧了,但温虞一见就想起年前那件事,难道就因这件事才惹出后面一连串的阴谋算计?她不就是好心将手帕给了个男孩吗,怎么会惹出那么多麻烦呢?

    温虞想得心惊肉跳,脸上满是恼悔,看的何新禹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放下手帕,从背后把女人紧紧抱住,闻着那股香味,体内是一阵阵需要发泄的热火,张口就朝白皙的瓷颈咬下去。

    他的行动毫无预测,温虞被惊得一抖一抖的,打颤道:“孩子在呢。”

    何新禹道:“没事。”又笑了笑:“你怎么比较像孩子的妈呢?”

    温虞听他这话大有换母扶正的意思,脑中一阵嗡嗡,他趁势就将人扳过来,往墙角推,脖颈上留下一点一点红色的吻痕,他看着满意,才挪到耳垂,刚咬下去,怀里人就发抖,紧缩成一团,他心里高兴,别过头想去吻她的唇,她却左闪右避。

    何新禹忍着那些情绪说:“躲什么。”

    温虞红着脸,能腿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扬起的火热,在那里蓄势待发着,压抑道:“你以前不是不愿意。”

    何新禹一笑:“原来是在发脾气,以前是以前,以前是因为你不够好。”他掐着她侧腰上的水嫩,流连一番,往上托住那只绵软,低头呵气:“当然我一直知道你有多么好,所以等着你变好的那天。你看,你现在多漂亮。”眼前的女人,白皙,纤瘦,水嫩,低着头,脸红扑扑地讨人喜欢,他笑道:“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能勾人了。”

    “才没有。”温虞摇头否定。

    何新禹道:“不用解释,你在李总身边呆这么久,他那人我清楚,我抢了他的,他定会抢我的。”

    说着,他的手滑进内衣,解开她背后的扣子。

    温虞觉得身上一凉,他却低下头探她的唇,她心里莫名就生出一种厌恶,推他的力气也用的重了点。

    何新禹不妨她那么一下,微微皱眉,口吻还是不变:“别闹脾气了,也就这么一会儿。”

    温虞摇摇头,忍着眼泪,想了想说:“太脏。”

    “脏什么?”何新禹笑道,“读书那会儿我不也这么亲过你。”

    温虞犹豫万分,左右闪避,最后咬着牙说:“我是嫌我自己太脏。”

    何新禹知道她指的什么,一时间五味陈杂,也就停了下来,恰好钥匙开锁的哐啷声传进来,不一会儿开门声作响,温虞趁着他分神,立即整理好衣服。

    何新禹没了继续的心情,抚平衣袖,率先走出去,看了换鞋的女人一眼,问道:“今天怎么晚了。”

    那女人也不抬头,回答:“开会,有点儿事,拖了一会儿。”

    换好鞋,抬头却见何新禹身后跟出个衣衫凌乱的女人,是从儿子房间里走出来的,她立即皱眉,眼神如狼。

    何新禹指着温虞说:“同事,新来的设计师,你们见过一面。”又指了指她,对温虞道:“电子部门的经理和你们设计总监,姓苏,到时候从安经理那儿过的图纸,都得交给苏总监。”

    温虞的脸还红着,不敢抬起头来瞧人,只能微微低着,对她点点头,望着几人的膝盖。

    经何新禹那么一提,苏裴媛才想起这段时间在公司里见过一面,那会儿子她只以为温虞是个跑腿儿的助理,没想到还有个设计师的空头衔。她打量了她片刻,挺端庄正经的,怎么做出来的事都这么不齿呢,对着何新禹冷哼道:“我说过,你在外面的女人别带进家门,你忘记了?”

    何新禹道:“温师只是同事,今天送份文件来,你别想太多。”

    苏裴媛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皱眉道:“怎么如今设计师连助手的事也包办了?”

    何新禹解释:“李总的秘书出了点儿事,他让温师暂替秘书一职。”

    苏裴媛一笑:“设计师如今神通广大呀,还能担当秘书的工作。”

    何新禹说:“那是李总钦定的,我们局外人就别插手了。”转过身,这会儿好像变了个人,对温虞客气道:“温师没事就先走吧。”

    随后仿佛懒得再多说一句,坐沙发上打开文件扫着资料。

    客厅里一个人冷漠,一个人带着有色眼镜打量,温虞觉得气氛微妙,琢磨不出里头有什么猫腻,只感到尴尬万分,急急忙忙道了声再见,摔门出去。

    苏裴媛走进儿子房间,看了会儿孩子,给保姆打了电话,问人去哪儿了,那头说是来往菜市场的路出了点事,封了道,她绕远路过来。

    苏裴媛心烦,也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揉了揉脑袋,出去见那人一副衣冠楚楚正人君子的模样,不觉恶心,走过去敲了敲玻璃茶几道:“以后不准带任何女人回来,同事助理也不行,谁都不能惊扰到我儿子。”

    何新禹抬头看她一眼,和蔼笑笑:“瞧你护犊心切的,那你老公我算什么呢?”

    “可不是。”苏裴媛冷淡瞧他:“儿子就是我的命,谁动他,我就封杀谁。”又上下扫他一回,笑道:“你说你算什么呢,不过是利益结婚对象,还是分清楚点。”

    何新禹不作一辞,继续扫着文件,很投入。

    苏裴媛站着看了他一会儿,自觉无趣,进了房间先给助理唐副任打了个电话,问了这几天电子部门的产品和销售问题,“那产品怎么不能开发?”

    那头,唐副任唉声叹气:“董事局有一半的人向着他,压着咱们。”

    苏裴媛想到那一脸正经,肚子里都是坏水的人,心里一气:“利源那么大个公司,光靠UA和何丰哪里来的那么资金,要不是我替他管着北边的两个控股……”她越想越气,胸口堵着大石,说不出话来。

    唐副任苦恼:“谁让他是董事。”

    苏裴媛更是觉得手脚被捆着,看着儿子的脸,忽然想到那个温虞,问唐副任:“我在外面培训机构任教的事情,有几个人知道?”

    唐副任默了默,回答:“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仔细想了想,说:“我,何董,还有张助理。李总和彦总那边没一个人晓得。”

    苏裴媛思考片刻,只说罢了,然后挂了电话。

    这会儿保姆回来了,两人一起去厨房做晚饭。孩子还小,得吃点补钙的,肉食也不能挑精的,夹杂点肥的便利于孩子的牙口。

    夫妻俩饭后,陪着儿子看了一会儿动画,何新禹便回房开夜工。

    苏裴媛素来陪着儿子睡觉,哄着小孩讲了两个故事,熟睡之后,她才开始回想,那个女人是去读秘书证的,她见过几次。之后那人又来报了电脑方面的课程,这才转到她手下,但是学生很多,她也顾不过来,跟那女人也不熟,但是却记得那张脸,柔柔弱弱挺漂亮的,不像是阴谋算计的人,可某些方面却太巧合了,像是精心布置好的。

    苏裴媛想不通,查了查下回上课的时间,打定好注意,这才入了睡。

    第42章

    苏裴媛今天上午有两节课,提着包进教室的时候,她随意扫了扫,见那女人在第二排的电脑桌上,无聊的移动鼠标,大约在冲浪。

    她脑中回忆几次碰面时,女人的面孔,打开电脑,点击教学软件,开始上课。

    她有点心事,所以这节课不免觉得索然寡味。

    课时至一半,决定让学生自习。

    她走到那台电脑前,敲了敲桌子,“你跟我来办公室。”

    那女人抬头看她一眼,神情显得很震惊。

    她冷脸笑了笑,不发一言离开。

    苏裴媛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因有些洁癖,注重保健,她特意装了隔音和防辐射,办公室四处很干净。

    温虞进来的时候,在门口扣了两声,里头的人回话了,她才推门而入。

    苏裴媛揉着太阳穴,最近公事私事压的她喘不过气,又加上奔三的年纪,女人天性在乎岁数和面貌,不免心烦意乱。

    抬头,看见她怯怯懦懦的模样,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心口就堵上。起身将一旁的窗打开,将桌前的人招过来:“坐。”

    温虞觑她一眼,拉开面前的凳子,坐得端正,腰板挺得很直,双腿合拢。

    苏裴媛观察她一会儿,女人这会儿显得特别拘谨端重,跟先前旖旎凌乱感天差地别。

    苏裴媛笑了笑,说:“你姓温?温虞?新进利源的设计师?”

    温虞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是点头。

    苏裴媛继续问:“来公司多久了。”

    “两三个月了吧。”

    “现在的职位?”

    “设计助理……”温虞顿了顿,又道:“还有李总的暂时秘书。”

    苏裴媛知道这件事,点头问:“曾秘书我认识,他出车祸了?”

    温虞想到那个善雅的男子,不觉笑道:“最近没事了,苏总监有空可以去看看他。”看见她微微皱眉思考,突然想到什么,有点脸红道:“您不认识的话,我去过几次,可以带去。”

    苏裴媛停下动鼠标的手,越过电脑看那耳根微红的女人,察觉到语气里一丝微妙的情绪,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笑道:“你跟曾秘书很熟?”

    温虞答:“还可以吧,大家都是同事,互相扶持罢了。”

    “可据我所知,你们设计部和总经办那层的人交集不多。”苏裴媛说:“况且你和设计部的同事们关系还不如上层的?”

    温虞听在耳里,觉得她是猜设到了一些,就倍觉尴尬:“可能……同事朋友也是讲究缘分的吧。”

    苏裴媛听她这些借口,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说,又问了一些关于考证的时间,和最近她的功课。

    女人之间总是有话题,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就见了中午的太阳,斜斜打进窗口,洒在女人的头发上,暖洋洋的。

    苏裴媛默了一会儿,问她:“你带个人履历了没有?”

    温虞摇头,心想不过来上个课,怎么可能带这些东西呢。

    苏裴媛说:“没事,学生档案里都有。”打开助教管理系统,学生系统那页,问她:“身份证记不记得。”

    温虞报了一串数字,苏裴媛输入后,回车找到。

    她浏览了一会儿,心里讶然这个女人的身份背景。期间瞥了她几眼,她和资料背景甚至想象之中,应该表现出来的态度欲望,都截然相反。

    苏裴媛顿时沉默。

    关上软件,静静地望着她。

    温虞觉得手里在发汗,她不懂眼前人不时打量她究竟做什么,今天喊她过来,只是想问一问她的具体资料?怎么早些时候不问呢?是不是,因为上次她在何新禹家里的状态,让这人对她起了疑心和防范呢?

    问题太多,在心里挥之不去。

    温虞这人就是爱把自己纠结在那些小事情的,再小的事情,她都要琢磨,让一切郁结于心,糊涂了旁人,也困束了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耳边尽是时钟滴滴嗒嗒的走声,幸好房间隔音,外边儿的嘈杂声都被隔绝,温虞能勉强自己镇定。

    那人却突然笑道:“怪不得你跟何新禹之前是情人,某些方面很像。”

    温虞抬头看着她,眼神迷惑。

    苏裴媛笑:“镜里镜外,都是两个人。你知不知道人格分裂,人格心理学,或者犯罪心理学?这些人总有些自负,认为这个社会该是跟着自己的脚步走,以自我为中心,那些地心学对他们而言统统不作数,他们觉得地球是围绕自己转的。这样的人,何新禹是一个。”

    温虞冷静听着,从前看不懂何新禹,今天叫她鞭辟入里的分析后,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眼里带了惊色。

    苏裴媛捕捉她的神情姿态,心里只道:这女人挺能装,装得还挺像,要让不清楚内情的蠢人见了,一定觉得她这人可怜巴巴的,再要是个没防备心的,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给泄了,正巧让她捉到个好柄子。

    苏裴媛素来不是爱跟人周旋,打哑谜的人,做事有七分爽利,眼见温虞一副藏到底的模样,心里生气,又恼又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属于什么?经过劳改或是刑罚牢狱的人,大多对法律道德社会,抱着扭曲的心态,表面上都装得挺正经的,对人对事,样样低头,百依百顺,心里面却不甘于平凡,总要闹腾出来点事才罢休。恰好,你就是这么个爱背地里耍心机的人。”

    苏裴媛看着她,眼神倨傲,笑得自信。

    温虞听得只是一愣,问道:“苏总监今天喊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羞辱你?”苏裴媛说:“你给我找找,我刚才的话里,有几个词儿是带膈应你的意思。”见那女人低头不语,又道:“我有羞辱你吗?不过是讲个事实,你不爱听就请便,我不碍着你做后面的事。今天我喊你过来,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找着我这个培训机构也费了点心血吧?要是不愿意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说清楚,我不跟你打马虎眼,要是你想继续唱独角戏,出门左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两个女人沉默片刻,电脑前的女人无所谓地动着鼠标,咔嚓咔嚓的点击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就像醒脑钟。

    温虞用手捋起两边的秀发,比起刚才灰沉沉的眼神,现在的更加闪亮。

    苏裴媛注意到她的举动,笑了笑:“这样多好,装着累不累。”

    “累。”温虞笑道:“如果,何新禹知道我们凑一块儿,他会不会被杀得猝不及防?”

    苏裴媛一愣,问道:“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要帮别人给我老公挖坑?”

    温虞靠在椅子上,找个舒服的姿势,“公司里传何董和苏总监是模范夫妻,感情倍儿好,何董又尊敬您,每晚按时回家吃饭,加班都得回去。表面人都觉得这是实情,然背地里晓得你们是商业联姻,还互相牵制,明争暗斗夺股份的人不多。不太凑巧,这件事我也知道。上回在你们家里见识过后,就更加确定了些。”停了会儿,见苏裴媛表情深肃,又道:“苏总监是明白人,我跟你一样,膈应何新禹,巴望着他倒,做什么不互相帮助呢?”

    苏裴媛听后一笑:“你有什么能力,让我帮着你?”

    温虞看见她桌上有个穿了绳的铅球,她伸手掂了掂,挺重的,说道:“你瞧吧,五根手指,一根根分开去挑这铅球,没有一个能成功,但是合并在一块儿,就能轻松把它端起来。”又看了看她凝重的目光,温虞笑道:“其利断金的这个道理,苏总监比我懂。”

    苏裴媛接着那铅球,仔细凝望着,心事重重,“我想想吧。”

    温虞拿过一旁的纸笔,匆匆留下号码,放桌上:“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苏裴媛看着她离开,睨了一眼桌上的纸条,拿起来看了片刻,揉了揉扔进纸篓里。

    转身关了窗,从十三楼往下看,一片行人匆匆,皆是灰衣高领的上班族,面部表情僵硬,各个都带着个面具过日子,她想起同事说过:“女人年纪大了,就该享受老公宠爱,孩子欢闹,数着小钱也快活,千万别整天跟枕边人勾心斗角,那得多心寒呐。”

    她晃一晃神,午后的阳光斜折在身上,又转身捡起纸篓里的便条,塞进包里。

    *

    温虞到家的时候,家具商城的员工电话问她在不在公寓,她才想起今天新家具到,又急急忙忙去公寓。

    偏巧今天温婉早放学,遇上出门的姐姐,问她是去哪儿。

    温虞说:“姐去看看外边租的房子。”

    温婉想了想,问道:“是不是那姓何的对面?”

    温虞想她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没必要瞒着,就点了头。

    “姐,带我一块儿去吧。”

    温虞本有这个打算,奈何家里二老没人陪着,温婉又在高三,就没答应。

    温婉背着书包,当街就软磨硬泡,温虞才说:“我只有加班才过去住,你要是愿意,那几天再过来。”

    温婉想这样也不错,总比一个人跟唠叨的父母呆一块强。

    温虞带着温婉去公寓,途中接到辛浅的电话,“你在哪儿?”

    辛浅最近一段时间总爱主动找她聊天,温虞见怪不怪:“在租房的公寓。”

    “地址。”

    温虞直接报给她。

    “我过来看看,顺便吃顿饭。”

    温虞想自从辛浅受伤后只见了她一次面,也不知道她近况如何,便应下了。

    第43章

    旧房子刷新漆,甲醛的味道还是重了点,温虞故意晾上它几天,才让送家具的人来。

    温婉这会儿也帮着擦桌抹地,一板一眼动作娴熟。温虞想这孩子在家里从来不动手,哪学来的本事呢,想了片刻,忽然明白似得问,“婉婉,这几天爸妈有给你零用钱吗,”

    温婉明显地一滞,笑道,“有啊。”

    温虞说,“我前几天还查过帐,没有少一分。”又问她:“你这些天是不是在外面打工了?”

    温婉抹地的手一停,小声说:“姐,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未满十六岁的童工,我能工作了。”

    “在哪儿打的工?”

    “快餐店。”

    小姑娘在家里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长辈们家务活都舍不得让她做,如今却叫她给别人擦桌扫地做服务,温虞想到这里就觉得难受,特别心疼妹妹。

    倒是温婉好言劝着姐姐,撒了会儿骄,才哄好温虞,她笑道:“你别太累就好,缺钱跟姐姐说,不管衣服打扮还是吃玩,这些方面姐姐还是能满足你的。”

    温婉摇头说:“钱不缺,我只是想有点社会经验。”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想:出去打工就能忙碌起来,总比被李彦捉去开房间好,我可不想永远当被包养的情妇,李彦总会遭报应的。

    温虞哪里想的到小姑娘的心思,只是嘱咐:“你打工归打工,别拖沓成绩了。”

    “知道。”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才把事情做好。

    正巧门铃一响,是辛浅拎着彩头来观摩新屋。她也是第一次温婉,见这姑娘漂亮伶俐,就笑着把她夸了一番,温婉却一听她是温薄青的情妇,一点好脸色也不给。

    辛浅有点惊讶,私底下跟温虞说:“你这妹妹跟你一点儿也不像。”

    温虞只是笑了笑。

    三个人在客厅里聊了片刻,辛浅主动带着两人出去逛街。

    温虞这些日子特别忙碌,哪里有时间给自己置办行头,但想到温婉去年的新衣裳也没买,不觉替她委屈,就答应和辛浅出去置备些新衣。

    恒旸市里的服装店太多,温虞正好有员工的福利卡,就去巡视利源旗下的几家挂名的。

    辛浅虽然是外地来的,跟着温薄青在高端场面进进出出多了,对衣服时尚也有点看法,听说温虞公司里的那些事,特地问了范晟博设计的几件新出炉的春季长衫,看了看后,直摇头:“直觉来讲,你这师傅大约也做到头了,不久之后,就轮到你坐镇UA了。”

    温虞说:“哪有那么快,她的人脉和号召力还是比我强,我顶多也就在公司里蹦跶而已,出去就是张白纸,轻飘飘的,谁都能踩在脚底下。”

    辛浅却不齿:“何必妄自菲薄,就算是再烂的窝窝也能填饱肚子,你有千万的不好,也有几个优点,只是你自己不发扬光大罢了。”

    温虞挑着衣服在镜子前摆弄,想了想,叹息说:“优点,从前有,吃过一次苦头后,就不敢再用出来了。”

    辛浅仔细琢磨她这些话,再联系到她这人从前的大概模样,不觉捧腹笑道:“你说的优点,该不会是对男人一心一意,吊死在一棵树上吧。”

    温虞的想法被她捕个正着,暗自觉得难为情,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看着书的妹妹,这才转过头对辛浅恨恨道:“就不信你没有过。”

    辛浅哼一声,笑了:“怎么没有过,女人就是感性动物,这一开始吧,觉得确实没有,等相处久了,没有也会变得有,而且甩也甩不掉,忘也忘不了,真是磨人。”

    温虞原本以为她在说年少轻狂时的那些事吧,再将衣服挂回去时,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那个人,心口咚咚咚跳得慌,扭头去看她的时候,她抢先一步说:“唉,跟你讲件事儿哈。”

    她估摸着距离,拉着温虞往远点儿的地方走。

    温虞疑惑:“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

    辛浅说:“我朋友吧,有点儿烦恼。她老家的长辈做过点小生意,因为那块地动迁,所以被逼着得关门大吉,还拿不到补偿费。”

    温虞插嘴道:“这不是强行拆除吗……”

    辛浅点头说:“是呗,不就是用强了。”

    温虞想了想说:“这事儿应该能通过法律途径。”

    辛浅摇头,笑了笑:“小地方哪里有法律可言,还没进县城告,就被那人打回原形了。”

    “谁?”温虞惊讶,也好奇。

    辛浅不做声,看不出任何表情,组织了会儿语言,继续说:“我朋友的长辈就因这件事都去世了,她姐好心就将人接到市里来交给朋友携带。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里有那么一段,叫她遇上那男人了。”

    “然后呢?”

    “然后什么呀,男女遇上还能怎样,就好上了呗。”

    温虞顿时缄默,面上平静,心里乱成一锅粥,扭头去挑衣服,身后的人却喋喋地说:“我朋友明知道那男人是仇家,还不是个好东西,原本吧她也就抱着非死即活的心态去找他的马脚,谁知时间长了……”她一顿,温虞的手也跟着顿,心跳如擂鼓,她终于将后半口气给舒开:“——就念上那男人了。”

    温虞不动声色地听着。

    辛浅则自顾自唠叨这男人的艳情史,这女人的等待史,话完,就问她:“你说要是你该怎么办?”

    温虞眼看两人聊得时间过长,温婉已经看完书,在外头乱转悠找着她们,想起从前听得的一些经经道道,便斩钉截铁总结:“要是我,就直接让这男人的净身出户,他没钱没权没身份,外头的女人哪能要这种男人,自然主动跟他断了,他见那些人知道他落了水还纷纷丢石头,身旁只有你朋友一个人岿然不动,愿意扶持他,自然得靠着你朋友。”而后,拍了拍她的手:“男人这时候脆弱,也最容易打动,真要做成功了,他从今往后就认死那个女人了。”

    说完赶紧去找温婉,走了几步又想起叔叔和叔母前段时间来家里,为了温薄青要钱,扭头问辛浅:“最近叔儿家里好像有些事,连累到你了吗?”

    辛浅愣了一会儿,才摇头说:“不打紧的。”随手拿了件春季的裙子,率先走到温婉面前,笑道:“温小妹妹,这件衣服不错,去穿着试试,姐姐买下来当礼物送你。”

    温婉自顾自理书,本不愿搭理温薄青的人,但刚才两个女人间的话,即便离得远,她也听进了点儿,脑中灵机一动,转过弯竟然笑着收下来了。

    她的态度转变的过快,辛浅微微怔忡,心里疑道:这小姑娘的气性可叫人琢磨不透。又跟温虞比了比,忽然想通:这才是两姐妹!

    笑盈盈地将小姑娘打扮好了,辛浅又问温虞:“你也挑一件,我买小赠大。”

    温虞笑她:“你**苑里的老鸨?”

    辛浅骂她:“臭娘们。”

    温虞也不恼,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才舒适,不必互相恭维,说些门面话,闹得心里惶惶的,时刻还得防着人。

    她左右挑了挑,实在没选中。

    辛浅笑她:“还设计师呢,怎么不给自己设计一套。”

    温虞摇头:“哪儿有时间呢。”心里则想:我哪儿有那本事?进去那么多年,没什么机会在里面做衣服,能画图不错了,关键时刻,也无非临时抱个佛脚。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各式各样,各有千秋,又替自己可惜:原本,我也可以是个杰出的设计师,但是可惜了,那么多年的青春。

    越想越是觉得委屈,越是委屈越是觉得愤怒,愤怒就像一把蜿蜒的白刃,割在心头上,嚯嚯得疼。

    “阿虞?”辛浅见她面色不太好,出言喊了一声。

    温虞回过神说没事,拎了两件黑白套的职业装说:“来试试这两件。”

    辛浅觑了一眼,排斥道:“怎么像参加殡葬时候穿的。”

    温虞笑道:“这衣服,公司里能穿,重要场合也能穿,吃豆腐也能凑合着出场,白搭的呀。”

    辛浅想也是,琢磨一会儿,还是拎了那套白的。

    三个女人试了两三件,各自置办了一套,吃了顿便饭就回去了。

    两姐妹都在外头吃饭,温父温母不免有些怨气,许是都到了年纪,需要儿女关怀,温虞也理解,陪了爸妈说一会儿话,再替妹妹的作业把把关,每每到深夜,画完图稿后,才能好好睡上一觉,没有失眠或做梦的时间。

    这样的日子虽然忙碌,但能充实自己,不去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至少让温虞的心和复杂的念头,能干净纯洁片刻。

    时间匆匆如流水,总是不等人。没过多久,温虞这厢的秘书证和会计上岗证都临近考试期,会计证因最近政策有变,每个月都能参与,温虞就将科目分散,免得堆在一个月里复习,如此一来,就导致到5月份为止,每个月都有零散的科目需要考试,温虞就更无暇照管其他的事,连温婉最近的复习和成绩也放松了大半。

    温婉的高考还剩半年不到,她不急,悠闲地啃书,偶尔看看电视。但家里的长辈却不待见她这样,日日盯着她唠叨大学和专业。

    高三的孩子,第一处在青春叛逆的时期,第二,本国的高考制度又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硬生生逼死孩子的制度,考生心里压力大,哪能没个情绪。

    这天温婉跟温父温母吵了两句,就跑了出来。

    她本来想去温虞租的公寓里住两天,但是今天温虞加班,她也不乐意打电话劳烦姐姐跑一趟,站在楼下想了片刻,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几声冗长的嘟音之后,那头豁然传来一片游戏厅的声音。

    温婉愣了一会儿,怒气横生:“李崭亭,你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了,你还泡在游戏里!”

    第44章

    李崭亭放学的时候,兄弟就拉拔他去某某地方放纵一下。

    他一听那名字,心里就犯耿劲儿,死活也不去,被两兄弟嘲笑了一顿,“为了个破鞋就放弃一丛美丽的鲜花,你脑子掉坑里去了,”

    李崭亭听他们说温婉的坏话,心里就直冒火,扔出去一摞书说,“谁再说她一句不是,我揍谁啊,”

    那同学接下书,见这位少爷是真生气了,赶忙拉下脸,笑嘻嘻说:“错了错了,我俩说错话了,李少爷肚子里有大量,犯不着跟兄弟翻脸啊。”

    年轻男孩子都爱听好话,特别像李崭亭这种富二代,常年被众星拱月,站在城堡顶上的,虚荣心更好强,见两人贬低自己讨好他,心里一高兴,拍着兄弟的肩膀说:“除了那种地方,吃饭购物,去哪儿都成,我买单!”

    那两人嘴上说着好话,心里都骂着李崭亭是个孬种少爷,要不是为了钱,谁会跟你好上呀?又听孬种少爷的话里意思,是不论如何也不会跟他们鬼魂了,两人心里不免恨了一会儿,心想:没这阔少爷买单,我们就没钱玩姑娘,没钱买高级的酒,那还去了做什么?就跟着败了兴致,改成玩电玩。

    “能不能再换个地方,咱们去吃饭多好。”李崭亭是个游戏迷,别提多想玩,又怕被大舅逮住,又怕让温婉知道,于是在学校里百般克制自己,“就这样说定了,去XX酒店吃饭,两千一桌,酒都是国外进口的。”

    “行,听兄弟的。”两同学暗骂了一阵,又想既然有好酒就罢了,跟着李崭亭去搓了一顿,捞了两个千把的名牌皮包-皮带,到了晚饭点才各自回去。

    李崭亭一到家,老王伺候他洗弄,休息不久便开始做功课。到了七八点,恰好完工,李谨然正回来察视他的近况。

    “自己拿去看。”李崭亭因为上回的事情,心里还有点郁结,对着大舅没好脸色,丢给他一份考卷:“看看,这都是爱情的功劳!”

    八十八分!

    数字挺吉利的,分数虽然不高,比起大半年前那不堪入目的零鸭蛋,实在好太多了。

    李谨然算是父兄的身份,想夸奖侄子,也不会眉开眼笑,抬手就给他一拳:“得瑟!”想把卷子丢他身上,一想不舍得,工整地折好放桌上,微微笑了笑说:“唉,你有本事考九十以上,考过班级里所有的人,再过来跟我炫耀。”

    李崭亭哼道:“这不难,等下月的月考。”

    “毛头小子。”李崭亭暗暗骂着,见侄子已经把所有功课完成了,想了想说:“既然做好了,陪大舅玩一盘游戏。”他心想啊,这男孩子是需要劳逸结合的,他难得来一次,陪他游戏游戏,省得被那个女人说自己没本事教孩子,被那女人的妹妹比下去,被那女人瞧不起。

    他想了一会儿,不妨被侄子一拳砸上,李崭亭不耐烦:“想什么呢?!”

    李谨然想拧他耳朵,“你干什么呢!”

    那少年矫健逃过,“我都喊你好几回了,你自己在发呆。”他笑眯眯说:“是不是在想女人啊,大舅?啧啧,不得了,我老舅舅也会想女人了,自从那女人嫁了姓何的中山狼,都隔了多少年了,你心里终于换人了?”

    李谨然脸色一沉:“胡说八道,还想不想玩游戏?”

    “玩玩玩。”少年想,这男人被抢了心上人的仇,就算过八百年也会记着的,大舅一定不想被提到关于苏裴媛的事,刚才是他越了警戒线,连忙赔罪:“侄子嘴巴管不了,随便说说的,大舅可别跟晚辈置气,咱们玩游戏哈,不谈别的。”

    李谨然一想,怎么才几个月,这孩子竟懂事多了,便也跟着一笑而过:“来三盘街霸,输了的给对方揍三拳。”

    “行啊。”

    少年大大咧咧答应,跟着老舅玩上了手,说是三盘,两人玩到将近十点都数不过几盘了,在对方脸上画了乌龟代替拳脚相加,也颇有意思。

    正玩在兴头上,老王过来劝两人该睡了,李谨然见时间晚了,叮嘱侄子几句,开车回自己的公寓。

    李崭亭这会儿还没将游戏关上,温婉那边便来了电话,他原本高高兴兴接起来,还没听见心上人半句温柔软语,就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心里委屈,忙不迭解释:“都是我老舅拉着我玩的,他奖励我考了好成绩。”

    温婉一愣,心想该是冤枉他了吧?要不要道歉呢?可这姑娘心高气傲,不爱道歉,只收了刚才骂人的气势,放柔声音:“好成绩?几分呢?”

    “八十八分。”

    温虞翻白眼,才八十八分……

    不过这小子大半年前还是垫底的人,能冲到八十八不错了。

    温婉这样一想,便主动放宽要求说:“也够了,下月再争取两分,进军九十的军团。”

    “你这是关心我呢?”李崭亭笑,心里暖得要命。

    “呸,臭美。”温婉不屑,语气里却不由得轻快,因为父母而存着的气,也随之减少,聊了几句嘱咐那头说:“既然放松过了,就回去复习,才十点多,不晚,我平时得复习到一两点才睡。”

    “唔……”李崭亭难得跟心上人聊上十分钟,这会儿听这柔水似的声音,先是酥了全身的骨头,又想到温婉那可人的模样,骨肉均停的身材,立马觉得火热,急忙说:“复习也不急在一时,你在哪儿呢,我挺想你的。”

    “想也没用,赶紧复习。”

    “就让我见你一面,就一面。”

    “不行。”

    “可是……”

    “我说不行就不行。”

    温婉强势,不想留情面给他,说完这句话本想收线,但走在路口的时候,身后一阵树叶簌簌的摇动,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冲着电话骂了声娘。

    李崭亭本懊恼不能见姑娘,这会儿听温婉在那头吼得特别惊慌,心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你怎么了?”

    那姑娘惊魂未定:“我感觉有人跟着我。”

    “在哪儿?”

    “……”

    “你在哪儿?”

    温婉慌张中随意觑了觑路牌:“荥朴区国兴路55弄那边的小区门口。”

    “你等着。”

    李崭亭撂了电话,披了件外套就往门外冲,老王从厨房里出来时,他已经换好了鞋子,老王赶忙问了一声:“少爷大晚上去哪儿呢?”李崭亭只摆摆手:“王叔你先睡,我去去就回来。”

    老王见拦不住孩子,心里越发焦急,随后就给刚回到家的李谨然打了电话。

    那头李谨然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澡没洗,屁股在沙发上还没坐热,听老王这么一汇报,立即跳起来:“那小子带电话了没?”

    老王忙回头一顾,回答:“该是带了,四处都找不到。”

    “行,我去找他,你呆在家里先别睡。”

    李谨然吩咐几句后,便切了电话给侄子,但是那边一直占线,拨了五六个也不通。他穿回大衣,打算出门亲自找他,心里想着:这臭小子可被给我出状况!

    *

    李谨然给侄子打电话的时候,李崭亭这边其实在给温婉拨号,哪知一直拨不通,对方关机,他越想越怕,生怕半夜一个姑娘被谁给盯上,便越是焦急,不停地拨号。

    他哪里知道,温婉的手机恰好停机,她心里也恨这停机的消息早晚不发,偏生这时候给送过来,又懊悔自己不该心疼这些钱,早该问姐姐拿钱冲电话卡。

    小姑娘一边恨着,一边又怕着,走在路上颤巍巍,左顾右盼神经紧张,谁知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刚拐过一个弯,眼见就到了约定的小区门口,身后忽然就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一个小弄堂。

    “是这娘儿们吗?”

    “是,我妹给我看过照片,不会错的。”

    “长得挺嫩的,怎么就给别人当情妇了。”

    “你哪里知道,现在的有钱人就好这口,年龄越小越好。”

    “这不侵童罪吗?”

    “有钱谁管得着啊……”

    是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捉着温婉,她又踢又咬的挣扎,但哪里抵得过四肢粗胳膊的力道,被一个男人甩了一巴掌后,头撞上弄堂里的石阶上,脑颅里晕的不行,倒在地上根本动不了。

    “婊-子一个装什么纯,你乖点就不用吃苦头。”

    “又不是没被男人玩过,今天让你一次尝两个,不收你钱还让你过瘾,占了便宜就别卖乖。”

    男人一搭一唱,一边诟病温婉,一边脱她衣服。

    温婉刚才给撞懵了,但是身体却无比熟悉这种事情,除了头一次让李彦逼迫的时候,她害怕,她颤栗,她哭泣过,事后就只剩下麻木和顺从,今日也许是突忽其来的意外,将她内心的惶恐和无助再一次逼了出来,在两个陌生男人的身下,抑制不住地呜咽,她边哭,边将手慢慢伸进怀里,摸上手机按键。

    男人听温婉哭得这样,其实觉得扫兴,刚刚撩拨起来的劲头居然下去了,动作也就随之一滞。其中一人见长夜漫漫,想买醉后再做,留了同伴就去附近的便利店。

    同伴以为一个小女人起不了大事,心里一松懈,走到一边抽烟。

    谁知一时的疏忽,地上的女人跟打了**血似得,矫健地爬起来,不顾凌乱的衣衫就往外边跑。

    “站住!”那男人急了,拔腿也追上去。

    温婉又哪能由得他给追上,跑得更是卖力,这会儿刚刚冲出弄堂,拐过弯的时候就撞上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梅姐去世十周年了,我虽然不是老一辈的,但是她的歌和电影我还是看过一点的,觉得都不错,在这里悼念一下芳华绝代的梅姐!

    还有今天是13年的最后一天,亭子和大家一起1314啦╰( ̄▽ ̄)╮~

    第45章

    “温婉,谁欺负你了,”

    这男人的声音,胸膛的温度和气味,早被温婉悄悄收入记忆袋里,时而拿出来思念。

    所以,当她抬起头看见李崭亭的时候,心里有激动,有喜悦,有重获光明的感觉,也许因为害怕的情绪还在作祟,她抖着嘴,捉着少年的手,说不出话来。

    李崭亭见小姑娘衣衫不整,又怕得字不成句,带这种情节的片子看多了,他也知道发生什么事,脱下衣服先让小姑娘穿上,身后的男人也恰好追上来,见来个少年,猜设是姑娘的男友或同学,于是开始打量。

    李崭亭上半身是毛衣,下半身穿着睡裤,又加上天黑,看不出牌子和身份。

    那男人揣摩不出来,心里打鼓:可别遇上个官商的靠山祖宗。

    男人还在打量,迟疑着该怎么动手,李崭亭就摸着靴子里的一把管制刀具,他出门前从水果篮子里随意捡的。

    “看什么呢,没见过太岁爷。”李崭亭一边分散他注意力,一边想怎么才能一招让他趴下。

    “小孩儿是吧,大人的事你少管,拿回自己的衣服就走。”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根铁管子,想想还是先把人唬住再说。

    李崭亭说:“她是我女朋友,谁都能丢,自己的女人得护好啊,不然还是男人?”

    “男人?就你?”他嘲笑:“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吧?”

    李崭亭压抑着怒气,还未作声,温婉冷静下来问:“我们是小孩子,你们是大人,犯不着跟小孩子过不去,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

    被提到了重点,男人脸色一沉。

    温婉追问:“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钱,故意找我麻烦?”

    那男人一听脸色更差,撒谎道:“是你做婊-子做的声名狼藉,我们特地为民除害。”

    他这么一说,温婉更加确定有人在背后给她耍阴招。

    李崭亭却一愣,转头问她:“你们?还有一个人?”

    温婉刚点头,那去便利店的男人已经拎着一袋啤酒过来了,见了三个人剑弩拔张的,问同伴:“怎么回事啊,让你看个人的小事都办不好。”

    他说:“哥,我正唬他们呢。”

    “不用,直接抢过来,东西呢。”他看了一眼弟弟放地上的铁管子,指了指:“去把那小子引开,我去捉女的。”

    那男人只能点头,照吩咐办事。

    李崭亭见情势发展如预料,只得掏出刀具自卫,温婉按着他的手说:“别伤人了,你会坐牢的。”

    李崭亭说:“我是正当防卫。”

    他刚说完,扭头就见那人攻上来,他伸手去挡,管子敲在刀具上,他差点拿不住,推了温婉几下:“你快跑!别呆这里!”

    小姑娘看着他摇头,心想:我这走了,你怎么办啊?又想:我赶紧去警察局喊人!再做深思熟虑:万一喊人途中他打不过两人怎么办呢?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杀一两个人算什么?他要是死了,我得背着这条人命活着,我宁可一起死!

    她想得多了,浪费了时间,正巧让另一个人给捉住,捂着嘴就往老地方拖。

    李崭亭见了,情急之下,卯足劲跟对方干上,管制道具一下插-进对方的右肩,那人吃痛着嘶吼,歪在地上弃械投降。

    李崭亭连忙去救温婉,一时间事情就演变成两个青少年和一个成年人抱在一起扭打。

    场面混乱的时候,邻边的小区里保安就听到了动静,出来一看连忙就报警,警察局离这里不远,赶到后就带着四个人去了警局。

    *

    警察让两青少年各自联系了家长,李谨然正巧在附近找人,接到电话后立即赶过来,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骂:臭小子果然给我找事!骂了一会儿,又担心:该不会受了伤吧?担心完又是愤怒:哪个人那么有能耐伤我侄子!

    李谨然也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态,只是匆匆到了警察局,就听见警队里在做笔录。

    “你们挺有本事的,说,是谁先动手的?”

    两个孩子还没说话,那个受伤的人指着李崭亭:“是他先砍伤我的。”

    少年听了站起来说:“贼喊捉贼,是你们先动的手。”

    “我这胳膊确实是你刺的。”那两人仗着是受伤的一方,要紧不放。

    温婉掏出手机,啪得搁在台子上说:“我开了一路的录音,实情都在里面,你们俩逃不掉。”

    两人慌张地就要去抢手机,但是被拦了下来。

    “有证据最好。”队长没收手机,然后先是看了看他的伤势,嘱咐人替他止血,又骂道:“你做大人还好意思跟小孩子打架啊,你闭嘴,让他们说。”

    李崭亭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温婉那部分悄悄掩盖了过去,然后说自己是正当防卫。那两个男人一听,立即跳起来反驳,又是闹又是嚎,简直连小孩儿都不如,队里的人看不过,喊了好几个手下上来先压制下去。

    “法治社会,闹也没用。”队长说:“录音,加上小区边上有探头,是谁先动手的一看就知道。”

    那两人听了,脸色突然一黑,连温婉也怕起来。

    李崭亭知道她怕什么,心想该如何是好,不说他们要看,说了,又要伤她的自尊心。

    他想了想,索性豁出去,私下里跟那队长说了真话。好在队长明理,见小姑娘都这幅可怜楚楚的摸样,他们也没想把事情闹大,就打算息事宁人。

    李谨然这会儿正好进来听到,先见了队长,表明身份后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指了指被压着的人说:“这两人我李谨然告定了。”

    李崭亭站起来说:“凭什么你告啊,当事人是我和温婉,告不告我俩说了算。”

    李谨然见侄子又跟李彦的女人混一起,气不打一处来,越发拿腔拿调:“就凭我是你大舅,是你的第一监护人,我说告就告,这事没商量的余地!”转眼见温婉一副凌乱的样貌,嗤之以鼻:“这叫做出来做的,总有要你还的一天。”

    小姑娘脸皮薄,被他那么当众一羞辱,立即控制不住哭起来。

    李崭亭想过去安慰,被李谨然捉住:“干什么去啊,人家哭关你什么事,让她哭,有脸没脸了,自己不干不净招来的祸事,让别人背是什么道理?”

    “你!”李崭亭也不顾舅舅的老脸,众目睽睽下就跟舅舅抬杠:“最不干不净的就是你们这些花天酒地的商人,谈个生意都能谈到床上去!正正经经的女孩子都给你们糟蹋了!”

    一个警局里有多少人呀,李崭亭又在气头上,嗓门可亮了,吼得全世界都知道。

    李谨然几乎想也没想,本能的一个巴掌就挥上去,少年脸上立即肿了一大块,力道可见一斑。

    “你再扇我好了,扇死我,我也这么说。”少年跟大舅置气,满口胡话:“你在我心里就是那么个龌龊的人,连蟑螂老鼠都不如!”

    眼见伤人事件要演变成家庭暴力,队长也不能不管,拉着李谨然到一旁解释:“你是那利源的总经理吧,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里说到底是公共场合,别叫人看了笑话,传出去多不好。”

    李谨然被侄子气得不轻,眼里心里都腾腾地冒火,哪里看得见旁人,听得进别人的劝,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有点不屑这个警队队长的身份,心想:不就是个队长瞎掺和什么,改天约他的上司吃顿饭,花点钱就能让你滚蛋!

    那队长却笑容可掬:“我刚可是帮着你侄子的,就当给我个面子。”

    李谨然想,也是,这人还不错,帮着崭亭说话都不错,顿了顿,想到他说的孩子气的话,又想:别帮他,让他被冤枉死得了,让他知道知道好歹,没了他舅舅给他做靠山,给他通路子伸冤,就得吃牢饭!

    他一想到冤案,坐牢,脑中莫名闪过那个女人的脸,六年前她一定也是这样无助,难受,冤枉得不行,又强忍着不懦弱,可怜巴巴的,招人心疼。

    “李先生?李总?”队长见这男人前一刻怒气熊熊,后一刻立即沉默下来,冷硬的气场里暗透着丝丝伤感,眼里的黑礁又柔情似水,他实在看不懂这人,笑道:“李总,我可喊你好几声了,是不是担心你侄子过头了?”

    李谨然回过神,想了想说:“这事您就看着处理吧。”

    “行。”

    队长将实情给李谨然说了一遍,他点了点头应允。

    因为这件事牵扯了学校里的纠纷,又碍着温婉那方面抹不开面子,于是作罢,没通知学校,只将两个人做了社会劳动一百多个小时的处罚,他们也怕惹祸上身,也同意大事化小。

    李谨然先送崭亭回去,少年却不肯,要看着温婉平安回去才肯上楼。

    “你走不走,不走我立马就把她丢河里喂鱼。”李谨然威胁。

    “你!”李崭亭说不过舅舅,看了温婉一眼,她也不回头看他,只说:“你还是上去吧,免得我被你舅舅丢河里喂鱼。”

    李崭亭别扭了一会儿,这才上楼,途中想给温婉短信,说句侬蜜的话,但想起她的手机交给警察局了,又恨了片刻,遂进屋。

    李谨然开车带小姑娘回家,问她:“怎么没有联系你姐?”

    温婉从来将李家兄弟归为一类人,对他的询问不理不睬,低头看自己的脚发呆。

    李谨然觑她一眼,心想:果然是做姐妹的,臭脾气!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等接通后,冷下语气问:“你在哪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啦,放假啦!小巴辣子粗去玩啦!还是一句话,出去玩别太疯了,主意身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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