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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旧情人

    一个女人,介于油画和水粉的风格,侧着身体,脸更是转过去,观众只能看见她鼻尖,虽然卷发盘起露出粉颈,以多层花边为主体的墨绿色的衣服并不过分华丽,却带着不能压制的豪华气质。

    李雨谦注意到女人的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一串不规则缠绕的钻石项链,极具浪漫情怀,闪耀着晶莹透亮的光芒,独特之处在于每一颗都呈现出完美的切割形状,流露奢华与迷人的气质。

    但是女人却骄傲的背过身,用她的拒绝吸引着男人的注视。

    伊本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好漂亮的画,图达里亚殿下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风格的女人画像了。”

    是吗?

    这个图达里亚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什么他会喜欢西方画像?

    李雨谦不想多思考,她觉察到的是另一件事情。

    “伊本,你很喜欢图达里亚殿下?”

    伊本点点头,

    李雨谦联想到他昨天的表现,再一次陷入思考中。

    很明显,图达里亚是个决定政局的重要人物,他没有继承权,但是他在国民和贵族间的威信尚存,即使他生活放荡。

    伊本对王子的忠诚并不影响他对图达里亚本人的崇拜,为何一个可能成为自己的主人的敌人的男人却能变成伊本的偶像?

    由此看出图达里亚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也许,赛利姆会被确定为王储的最佳人选也是因为他的支持!但是赛利姆的能力并不与他得到的评价相称,至少在李雨谦的眼中,他并不具备成为王储的气度和能力。

    假设图达里亚有了野心,想要再一次站在政治的舞台上,他会借用赛利姆出国的机会让赛利姆永远不能回国?

    李雨谦不高估自己,同样,她也不低估任何人,凡事往最坏的方向思考,才会获得超出自己的预料的美满。

    摸清图达里亚的心思也决定了自己能不能得到钱,她做了个决定:把这幅画买下!

    设计师带着一架衣服出来,他的设计一直都是令人惊叹的浪漫和繁琐,虽然没有一件适合日常,可这完全不能阻碍女人们的喜欢。

    李雨谦和全世界的女人一样喜欢繁琐得不现实的衣服,加上这一次也有了工作需要的美满借口,她从中选了几件,让设计师派人送回酒店。

    而后,她走到画像前,装出刚刚看见的样子,细细地品味一番以后——

    “这件礼服是哪一位大师的杰作?画中的女人带着令人惊叹的高傲和孤独,完美地展示了这个品牌的精髓。能让我和模特见面吗?”

    设计师露出为难。

    李雨谦也知道他不能给自己满意的答复,从事珠宝中介的她一眼看出这画完成于三十年前,那时候的妙龄红颜此刻已是优雅老妇。

    “这是父亲生前收藏的一幅画,前年去世的时候,这幅画和其他东西一起移交给我。因为和家族的设计风格接近,我把画装饰在这里。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一位画家为他的女神绘制。”

    “可以给我吗?我的一位长辈非常喜欢这种风格的画。”

    设计师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了。

    “我会把这幅画和您需要的衣服都送到您的住处。”

    “谢谢。”

    走出店铺,李雨谦在伊本的眼中看见了满足和感激。

    伊本应该会对她生出好感,不管以后是不是能利用他,至少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以后,伊本的心会倾向她。

    她必须小心谨慎,在王子的身边都是些老狐狸,王子是高傲而刚愎自用,所以这些老狐狸小心地驾驭着他的傲慢,由此实现自己的目的。

    忠诚这种东西从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可以为了更贵的价钱出卖原本的主人,李雨谦深知交际圈内的无情,更知道利益越大,风险越大的道理。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讨得伊本的欢心以后,自己又应该做什么?

    橱窗的玻璃反射着她不安定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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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工作再做下去恐怕会有些麻烦。

    看伊本吃冰激凌很是认真,李雨谦却转过身,看着塞纳河边的自由艺术家们。

    他们是自由的,他们根本不在乎面包,他们只要有一分钱都会拿来买炭笔和油画棒,他们自由地挥洒着激情,他们不指望自己的作品能得到梵高的待遇,更不曾想过如毕加索那样声名显赫,他们只是想书画自己的世界。

    我还能像他们的洒脱吗?

    李雨谦忍不住问着自己。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的问过自己,那时候她被青春的冲动鼓舞,迷恋着一个危险如刀刃的男人,被那个男人描绘的美好蒙蔽,想要跟他去他承诺的伊甸园。

    结果却是无路可走,一时的激情抵不过激情的无常,最终,梦破碎了。

    她记得那时候狼狈自己不敢回家,站在塞纳河边,看着走来走去的画家们,不知为何,突然间心不再流血,回到家中,母亲也不在,她径直走进房间,趴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关于这件事情,母亲一直没有说任何话,她只需要知道她的女儿回来了,她不会问女儿为什么回来。

    十九岁带着伤痕回来的自己,没有哭泣,眼泪被现实蒸干,只余下嘶哑和恍然。蒙头睡了三天以后,十九岁的李雨谦已经死了,活着的是不甘心被命运打败的女人!

    可惜的是现在的自己没有十九岁的觉悟,那时候的自己没有任何的负担,不曾想过母亲总有一天会病倒,当时的她可以因为一个眼神就跟一个认识才一个星期的男人走,现在的她却不能不顾躺在医院的母亲。

    所以,她才会变得越来越世故越来越圆滑。

    她需要钱,也需要安全顺利的脱身,此时,命运带着轮回的恍惚,她再一次站在了抉择的岔口。

    性?

    和王子上床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避免的,此刻最好的保住自己的办法就是和王子建立性关系,阿拉伯男人对性的态度还是比较传统,一旦建立性关系,王子身边的老臣或许会对自己客气一些,事情结束以后也能获得更多的谈判的筹码。

    可是——

    她突然觉得荒诞。

    自己竟需要依靠上帝赐给女人的最原始的武器谋生存,虽然王子的相貌属于她能接受的范畴,可还是觉得无可奈何。

    只希望事情能快点结束!

    李雨谦以最罕见的虔诚祈祷明天晚上的拍卖会能看见安卡拉王国的“真实的眼泪”,这颗钻石回到王室的控制中,自己的任务才能结束!

    时间拖得越长,被牵连进去的自己就越可能遭遇变故。

    唯有性,可以暂时保住自己的立场。

    性,果然不论何时都能打败利益!

    因为男人女人的本能?

    人们发明了无数美好的名词优美这个生命的起源,于是,性,尽管具备了强大的侵略性,却总以优雅的姿态出现,有时候它是妩媚动人的枝头鸣叫的小鸟,也有时它变身阴谋的一部分,带着少许寒冷的无情,即使它曾经猥琐荒唐只是单纯的物质往来,它也总会变得炙热,点燃着人的理智,剥除最后的面纱!

    可笑但也是事实。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

    李雨谦闭上眼睛,她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台阶。

    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廉价!

    她看见了熟悉的画面:一个似乎还未成年的少女背对自己站着,她面前是正在画画全身是油彩甚至看不清面容的枯瘦男人,男人低着头,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可看见他挥舞油画刷的动作,李雨谦却觉得似曾相识!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一种不知应该被归类为怀念还是思恋的感情泛起,她急忙转过身,恰好此刻伊本也吃完冰激凌,她准备回去了。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Vincent?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熟悉到恶心的声音,李雨谦不自觉的回头,看见了一个熟悉得恨不能一刀砍死的男人,和他那位今天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接近应召女郎的助手!

    “Anderson,你是不是最近都接不到工作,竟然空闲到和你的花瓶助手约会?如果你这边继续萧条,也许她需要研究第二职业的可能性。当然,她是个胸部比大脑更有内涵的女人,想找一份新的工作应该很容易。”

    不露声色地讽刺着,Anderson身边的女人除了色-诱客户,确实没有任何能耐。

    Anderson又怎么会被她的攻击刺伤,他是巴黎最不择手段的珠宝中介商,更是李雨谦最大的竞争对手。

    依靠女人的手段,李雨谦确实从他的手中抢走了几笔生意,可惜这男人的心思一直诡异莫测,即使赢过,李雨谦也觉得他似乎并没有完全用心,若是他真心与自己为敌……恐怕不能赢过。

    此刻,面对她的讽刺,Anderson果然丝毫不在意。

    “今天早晨,我用我只对美女灵敏度极高的雷达探测了一下,结果发现下午将有一位及其迷人的知性美女会出现在塞纳河边,她空虚寂寞,正处于事业的低谷,需要我的安慰。”

    “这里有无数位知性美女,你想要安慰的那一位已经确定了吗?”

    李雨谦指了下周围,塞纳河边从不缺乏艺术家,不论男女。

    Anderson走到她面前,这个一向有着绝佳绅士的外表的男人再一次以无可挑剔的优秀低头,吻了她的指尖。

    “Vincent,如果是我,就绝不会接安卡拉王室这种棘手的工作。钱固然是吸引的,但是威胁还是太大了。”

    “但你也没有洗手不干。”

    当李雨谦说出这一句,Anderson笑了,他磁性的声音诱惑而优雅。

    “是的,我已经决定为另一位贵族获取你们的目标钻石了!让我们在地下拍卖场再一次决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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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利姆看了一眼窗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更多。

    “王子殿下还没有做决定?这一次的事情可以用更加简单的办法解决。依照我们的计划,不论有没有得到‘真实的眼泪’,您的储君地位都不会动摇。”

    萨哈夫不游说主人,第一谋臣的他,只需要陈述事实。

    而这也正是赛利姆担忧的。

    “用一颗钻石决定王位的迷信时代早已经过去,陛下如此做也只是为了殿下能够更加顺利的继位。我们将会寻找和‘真实的眼泪’相似的宝石,图达里亚是唯一见过钻石的,只要他承认我们带回去的是‘真实的眼泪’,它就会被作为‘真实的眼泪’!这只是一种形式,殿下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形式忐忑不安。”

    “可是——”

    赛利姆想到更多的还是李雨谦。

    这个被莫名其妙卷进来的女人,确实有些小聪明,可是她知道自己在整个棋盘的立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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