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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NO.006 哭不出那就笑

    “她?能行吗?”余导完全是用着“她看起来很不靠谱”的质疑语气。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曲尚对那个小助理说:“带她去化妆。”

    “等等……”我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上?上什么?”

    余导啧了一声,不满地看着曲尚,“搞什么?你叫个比外行还外行的妞上场?既不是科班出身还不懂规矩,曲爷,你果真是太闲了。”

    曲尚笑笑,“方小小还是正宗科班出身的,不是么?”

    余导脸色一暗,随之丢了本东西给我,“化妆的时候先看着。”

    上头写着“关于爱剧本”五个字,“剧本?!”我捂住嘴巴,不是因为喊得太大声正被所有人行注目礼,而是太惊讶。

    我拉了拉曲尚的衣袖,压低声音问:“这就是你刚才说的赌约?”

    “真聪明。”他赞赏地拍了拍我的头。

    “原来是这样。”我看着手中的剧本,终于明白了他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你知道尹畅今天没有办法现身,因此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但是我不会演戏。”

    “阮阮,你聪明地让我有点惊喜。”他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不会没有关系,只要你放开,放开去哭去笑。”

    在化妆室我定定地回味着这句话,万珠珠已经换了衣服坐在一旁看着我,“你叫阮阮吗?”

    “啊?”

    “我听见曲爷叫你阮阮。”她的声音真甜,但是又不腻人,“你们关系真好。”

    “哪有,我跟他才认识了一个星期,谈不上关系多好。”我还在介意着他设计我的这件事。

    “一个星期?”万珠珠显然是很惊讶,甚至这种惊讶扭曲了她精致的妆容,“他竟然开车载你……”

    我踌躇着到底要不要演戏,没有留意她的语气,随口问道:“怎么了?他的骚包跑车不能载人吗?”

    万珠珠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看着我的眼神隐隐带着怨气,仿佛刚才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生硬地说:“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我叫住她,扬了扬剧本,“你知道我演得是哪出戏吗?”

    “母亲死了的戏。”

    剧本掉在地上,化妆师将它捡起来递给我,“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儿。”我抹了把脸,笑嘻嘻地说:“继续继续。”

    “我的天啊!”化妆师颤巍巍地指着我的脸尖叫:“妆都被毁了!”

    我往镜子里一看,嗬,因为刚才那一抹脸的动作,花花绿绿简直是比毁容了还惨不忍睹。

    “噗……哈哈哈……”我拍着化妆台大笑,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清清楚楚地说:“阮岚,你是小丑。”

    但是接下去,要做一件比小丑还要丑的事。

    白色的裙子,乌黑的长发,没有表情的脸,我就这样站在众人面前,等着被看戏。

    余导走过来将我上下打量了番,“看过剧本了吗?”

    “没有。”

    “没有?”他跳脚道:“你是想演还是不想演?”

    我从他手里夺过剧本,手指点在剧名上,哼了声:“关于爱?真俗。”

    “你才几岁就觉得‘关于爱’俗了?你连人生的一半都还没走到,就在这里瞧不起爱这个字,你的生命里是不是没有爱?”余导扯着嗓子喊:“我告诉你,关于爱这件事你学到老都学不会!”

    “跟个孩子争论爱不爱有意思么?”曲尚拍拍余导的肩,却在朝我使眼色,“别这么认真,小孩子试个镜头,你跟她扯深奥的她也不懂,阮阮你说是吧?”

    我沉默着不出声,无法否认余导的话虽然伤人但也说对了,我的生命里没有爱。

    余导无奈地摇了摇头,“曲爷不是我说,这妞性子太烈,你要是真看上她,可有的好费心思了。”

    “我知道,我跟她说两句话,等等就开拍。”曲尚将我带到一旁的角落,摸了摸我的脸,指腹传来温暖的感觉,“阮阮,你不开心么?”

    “没有。”

    “你说谎。”他点了点我的鼻尖,“你看,鼻子都长了。”

    我扭过头不看他,“这句话才是骗人呢,说谎会鼻子变长什么的,才是骗人。”

    他轻笑一声,眸子闪亮,瞬间的流光溢彩令我不敢正视。原来这世上不只是所有明亮的颜色让我低头,还有眼前的这个人,他光是站着就让我不敢看。

    “你在怕什么?”

    我抿唇不语。

    “阮阮,你觉得我不能信任么?”他捧住我的脸,声音刻在我心里。

    睫毛微颤,我听见自己真的说出了口:“我怕我哭不出来。”

    母亲的死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那些谩骂和指责从未有一天在我脑中消失过,她们说我是狠心的孩子,余导说我的生命里没有爱,除了悲怆,我依然没有眼泪。

    “傻丫头,如果哭不出来,那就笑。”他看进我眼里,让我避无可避,“剧本是死的,人是灵活的。”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哭不出来,只是告诉我哭不出来那就笑,他的眼神也在对我说,我不是一个冷血的孩子。第一次我觉得曲尚是这么温柔,第一次我感觉到心底对温柔的触抚,就如温热的血管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处,渴望奔向远方的宿命。

    我拍了拍脸,深呼吸,对曲尚比了个OK的手势,“我没问题了。”

    “很乖。”他拍拍我的头顶,“过去吧,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

    我点头,大步向前走,这一条路在之后走得如此无所顾虑,也是因为后面有人看着,17岁的我还没明白,这就叫“守护”。

    余导看我一下子又气势十足,问道:“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向余导鞠了个躬,抱歉地说:“对不起,刚才我没有礼貌,请你给我次机会,我会好好表现的。”

    我只知道我不能丢了曲尚的脸,不能因为我的任性妄为而让他给别人落下话柄,说这么个野丫头是曲爷给带来的,他不在乎我在乎,不管试镜能否成功,为了他我也要拼这一次。

    余导愣住了,而后咳嗽道:“嗯……没关系,小丫头还是可以的,那现在我们准备开拍了,没问题吧?”

    “完全没问题。”

    “好,第15场开拍,各就各位。”

    我的脑中浮现出剧本上的那一段,我要演的戏。

    “杜玉扑通一声跪在母亲的尸体跟前,她的表情惊恐万分,难以置信母亲已经死了。她的手颤巍巍地抚上母亲苍白的脸庞,这一刻,表情又转为难以置信。昨天还在拉着自己的手有着暖暖的体温,今日却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了。‘妈’,她握着母亲的手破碎的喊了一声,见母亲没有反应,杜玉开始疯狂地摇晃着母亲的身子,‘妈,你醒醒啊,醒醒啊,我是玉儿,妈,你看看我,我是玉儿啊。’她拼命地摇着头,脸上淌满了眼泪,对于母亲的死她始终难以接受。她不敢哭出声,因为母亲生前最不喜欢她哭。杜玉狠命地咬住自己的手,呜呜的哭泣声变得模糊而久远,直到母亲死她还在为母亲活着。”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表情微妙,好像知道母亲本来就会死的。照着剧本上写的演,来到最后我咬住自己的手,“噗……噗……哈哈哈哈……”我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这回我学乖了,没有再去抹脸,松开咬着的手,我伏在地上抱着肚子大笑。

    “哈哈哈……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声音越来越低不可闻,“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好笑?”

    眼前递上一块手帕,我泪眼婆娑的抬头,却在这一刻眼泪流得更凶。

    “将军……”我扑入他怀里哭。

    只有他知道一个星期前的我失去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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