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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一开始就忍不住和方清妤亲近,除了她能给自己妈妈的感觉,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方清妤能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下,无需目的地对她好。

    很久以来,柯茉绵生长在柯荣成带给她的功利圈里,那些人之所以会来讨好她,接近她,无非是看在柯荣成的面子上。这一点,柯茉绵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而方清妤无疑和那些人是不同的,柯茉绵曾经为遇到这样一个人欣喜若狂,可是现在……

    “你要和我说些什么吗?”柯茉绵举着支票,面值百万的支票在她眼里只是一张废纸。

    “你都看到了。”说出这句话时,方清妤没有勇气和她对视,她怕柯茉绵一遇到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眼里的泪光。

    后面的人绕开方清妤依次排队缴费,她们俩站在原位,柯茉绵不动,方清妤亦不动。

    “你给我过来。”仿佛时间静止了许久,柯茉绵拉过方清妤的手腕下楼,接着目空一切地硬把她扯到车上。

    她总是这样,生起气来什么都不顾,但每次和自己吵架不管错的是谁,先低头的却是她。方清妤当然知道像柯茉绵这样的富家小姐从小都是捧在手上养着的,要她向一个人认错该有多难,正是如此她才看出柯茉绵有多在乎她,而自己现在要去打击她又有多不舍。

    方清妤有预感,这一次,柯茉绵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一上车,柯茉绵将支票随手一丢,拿出身旁的烟点燃。方清妤看她抽烟的样子立即为她的胃着急起来,但现在自己该以一个怎样的立场去劝她?于是方清妤别过头,看向窗外。

    “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充满寒意的声音里,有一丝丝期望,除非方清妤亲口说出来,不然柯茉绵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要方清妤编造一个事实,太难,她宁可柯茉绵去随便揣测,哪怕很不堪。

    “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方清妤不语,也不看柯茉绵。

    “他用一百万做筹码,让你离开我?”柯茉绵冷笑了声,用钱说话,这的确是她爸一贯的作风。

    方清妤的沉默在柯茉绵看来已经是一种认同了。

    “为什么要收他的钱……”柯茉绵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厉声质问,“为什么要卖掉你的爱情?”

    “为什么不能?我整个人……本来就是拿来卖的啊。”方清妤垂下脸轻笑,她可以卖掉她的贞操,她的尊严,可她万万不会去卖她最宝贵的爱情,但这一点没必要让柯茉绵知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卖掉我对你的感情?”难怪她会帮着蒋士铨说话,难怪她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受到了柯荣成的示意。

    心还会痛,只是当它痛到了极限便已经麻木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方清妤坐在柯茉绵身边,面对她的指责,质问,表现出的反应不悲不喜,更像是麻木不仁。

    这样一个方清妤,怎么可能是当初尽心照顾自己的人?柯茉绵还能记起那时方清妤总对她温柔地笑,那是柯茉绵见过最真挚的笑容,她是多希望这份笑容能一直陪着她,陪一辈子。

    方清妤不会知道她陪王局长过夜的那晚,柯茉绵曾在楼梯上等了她一整夜;她也不会知道当柯茉绵得知自己爱的人是个遭人唾弃的小姐,她的心又有多疼。

    柯茉绵的心早就伤痕累累,她不去提不代表她不在乎,她只是不想把方清妤逼得太急,这样方清妤才会有信心和自己在一起。

    她真的什么都能接受,都能忽略方清妤不堪的过去了,她觉得不会再出现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学着强大,就能扫除所有障碍和方清妤在一起。

    是自己太天真,她一直在求方清妤和自己在一起,却不曾想过对方是否是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

    柯茉绵开口,却是出奇的平静:“你爱我吗?”

    其实说再多也没什么用,钱是柯茉绵的底线,她无比厌恶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只是为了金钱,尤其是在她看来最为圣洁的爱情。

    她和方清妤……回不去了。

    方清妤点头,又轻轻摇头。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答应我爸的条件?”为什么这个在自己眼里最独特的人还是免不了世俗?

    “很合算啊,”方清妤发现自己的演技果真了得,都这时候了,她还笑得出来,“我从来就没想过真要和你怎么样,是你一直缠得我太紧,现在柯先生愿意拿一百万作为交换,我没理由不答应。”

    就是玩玩的才没打算离开凤凰城对吧?

    柯茉绵咬着牙,几乎是憋出了一句话:“你以前对我都是真心的吗?”

    “柯小姐,像我这种人,大家玩玩就算了,好聚好散。”

    方清妤斩断了柯茉绵的最后一丝念想,她嗤笑了下,拿起支票丢在方清妤的大腿上,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拿着你的支票,给我滚。”

    起身,下车,动作决绝,方清妤看着柯茉绵的车开出停车场,迟来的眼泪终于流下。

    再见,阿绵。

    她喃喃地说,声音和哭声混在一起,她知道柯茉绵听不见。

    已经是晚饭时间,柯家大宅被一阵诡异的气息包围着,几个女佣站在厨房门口窃窃私语,里面传来菜刀狠狠砍在砧板上的声音,听的人心惊胆战。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家小姐呢?”蒋士婕今天下班早,听说柯茉绵这几天身体不好就来她家看看她,谁知道进门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一转悠发现全堆在厨房门口了。

    一个女佣指了指紧闭的厨房门:“在里面。”

    “柯茉绵,出来接客了。”蒋士婕不正经地发出召唤,等了半晌,依然没人理她。

    “蒋小姐,”那个女佣和柯茉绵关系挺好,蒋士婕知道她叫小敏,“大小姐今天一回来就心情不好。”

    “是不是臭着个脸,也不说话?”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去了。

    小敏摇头,轻轻地说:“我听见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下午。”

    当年任月蓉去世,柯茉绵也不过哭了一天,现在能让她躲在房里哭了一下午是该遇上了多伤心的事?

    能让她哭的事也只有关感情方面。

    自己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她早料到柯茉绵和方清妤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还是应该乐观一些,按照柯茉绵的脾气,哭过发泄过就没什么事过不去,她又能回到正轨上,而且关键是今天可以吃到柯茉绵的手艺,要知道这可是很难得的。

    想到柯茉绵做的菜,蒋士婕就觉得饿了,等着无聊,靠在沙发上小憩了会,等她醒过来,柯茉绵正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地发呆。

    “你还好吧?”蒋士婕看她的面色就发觉对方绝对出事了。

    柯茉绵扶着额头一脸倦容,轻轻摇头。

    “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她……分手了。”柯茉绵像在梦呓,她还以为那样决绝的方清妤只会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我一开始就不看好你俩,绵绵,你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办法做到相互包容,相互理解,早点分开对你们都好。”蒋士婕安慰道,她坐到柯茉绵身边,揽住她的肩。

    “我理解不了。”柯茉绵顺势靠过去,好像这样她就会感受到更多的温暖。

    自己坚定不移的信仰破灭了,像是泡沫,美丽多彩,可惜还没有见到阳光就已经化为乌有。

    “别难过,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还有我哥,你爸……”

    “别提我爸!”柯茉绵对柯荣成失望透顶,这和她十三岁那年看到她爸和魏音在床上交欢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要是没有她爸硬要去干涉,她就不会发现方清妤的另一面,但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想知道方清妤会是这种人。

    蒋士婕听出这事和柯荣成脱不开干系,完了,晚上死面瘫和他爸即将展开一场混战了。

    “怎么还不开饭……好久没吃你做的菜,可馋死我了。”蒋士婕转开话题。

    等了一个多小时人才全齐,柯荣成特地推掉了应酬,一下班就回家吃饭。

    当天柯荣成接到了方清妤的电话,没多说什么,她只说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支票也已经被她撕了。

    她说她再也不会来打扰柯茉绵。

    她还拜托柯荣成一定要让柯茉绵去医院看胃病。

    柯荣成本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他挂了电话后心里莫名的发堵,方清妤是个好人,她不该遭受这么多苦难。

    柯荣成有了罪恶感,却又无可奈何。

    从进门到上菜,柯茉绵没有正视过他,她一言不发地坐在蒋士婕身边,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事?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柯茉绵攥紧了拳头,压抑着心中日积月累的怒气,从妈妈过世起,她对柯荣成的怨气越积越深。

    “今天的糖醋小排不错。”魏音今天看上去心情特别好,夹着排骨吃得有滋有味。

    “今天的菜都是大小姐做的。”秦姨在旁边夸了柯茉绵一嘴,蒋士婕看她,发现柯茉绵的脸色并不好。

    “我培养你,不是让你学这些没用的。”柯茉绵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态度让柯荣成有些愠怒。

    “我们家绵绵居然还会做菜呢。”魏音故作吃惊。

    “闭嘴。”她的话让柯茉绵恶心。

    “茉绵,怎么说话呢?她毕竟是你的长辈。”柯茉绵的话太过头了,柯荣成不得不说她一句。

    “长辈?”柯茉绵冷笑道,“我该叫她什么?后妈?继母?”

    蒋士婕有些看不过去,出来打圆场:“叫阿姨不就行了?”

    “她比我大十岁,我叫她阿姨,那柯卓尔是不是更应该叫我一声阿姨?”柯茉绵不屑地看着她。

    魏音气得脸都白了。

    “你……”柯荣成体谅她有火气,还是没对她爆发出来。

    柯茉绵无所畏惧地和柯荣成对视着,最后身体像是出了什么状况,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一天的进击的巨人,~好喜欢~

    姑娘们,现在开始的才叫虐

    什么~胃癌?哪有这么狗血的

    我家清妤姐姐好可怜啊~

    唉~大家给她一朵花花默哀三秒

    ☆、第六十七章

    柯茉绵趴在水槽边干呕,她几乎一天没吃东西,只吐出了少量酸水。

    尾随过去的蒋士婕抽出纸巾给她,怀疑地问:“你怀孕了?”

    “胃炎。”将用过的纸巾丢进纸篓,柯茉绵没好气地说。

    “这都多少年了,你那老毛病还没好?”蒋士婕跟她回餐厅去,一路上念叨,“也是,像你那样烟酒不节制,饮食不规律,肯定好不了。”

    这些柯茉绵都知道,很多事情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她对烟酒有瘾,常常顺手点根烟或是小酌一杯,而在公司上班,忙到吃不上饭也是常有的事。又不像住在方清妤家那会儿,被她好吃好喝的照料着,长期下去胃病就该好了。

    干嘛想起她来?柯茉绵加快了步子,她和自己已经不再有关系了。

    “你别走那么快嘛,我说的又没错,你就不能好好听听。”蒋士婕在后面抱怨。

    “我尽量。”柯茉绵有些虚弱,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快养好身子吧,过几天就是你爸的生日宴会,到时候有你忙的。”作为柯荣成的掌上明珠,荣成集团的继承人,有一大堆人等着她去应付。

    蒋士婕想像她们这种别人眼里的大小姐其实比那些凤凰城的小姐好不了多少,她们也一样要去应付形形色色的人,同他们谈笑风生,揶揄奉承……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也必须为了家族的利益强颜欢笑,难怪她们共用着小姐这个名词,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柯茉绵到了楼梯转身向上走去:“我回房了,告诉他我没胃口,让他们慢慢吃。”

    蒋士婕知道她说的他是柯荣成,担忧地叫住她:“你有胃病怎么能不吃饭?”

    “我想静一静。”再看柯荣成和那女人一眼,柯茉绵毫不怀疑自己会情绪失控。

    关上房门,聆听着自己的心脏有力地跳动,柯茉绵这时才有了自己还存活于世的感觉。

    躺在床上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柯茉绵把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过了好久,她终于厌倦了这种方式。

    是时候回到原来的轨道了,就当她从没吸过毒,后来就没遇上方清妤,她现在会出现在柯家,只是因为想这个家了而已。

    想这个家……这个理由太虚伪了。

    柯茉绵淡漠地勾起嘴角,像是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好笑。

    任月蓉之所以能被柯茉绵牵挂这么多年,是因为那个人值得她去牵挂,而方清妤在现在的柯茉绵看来已经不值得自己再为她流一滴眼泪。

    她不再去想方清妤,下床打开挎包要拿胃药,却看到早上方清妤放在她包里的两幅画。

    卷开画纸,紧致修长的少女胴体出现在她眼前,柯茉绵的指尖落在右下角方清妤的签名上,有一瞬间的冲动,她想撕了这幅画。

    另一幅画着茉莉花,放在裸画的旁边,柯茉绵用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滑过上面的每片花瓣,所过之处,那些花瓣仿佛开始流血,柯茉绵的鼻尖竟然酸涩起来。

    到底还是下不去手,她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把它们留了下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画放进去,柯茉绵意外发现了一个白色粉包。

    是那种装毒品常用的透明塑封袋,里面装的东西或许就是柯茉绵不敢再碰的海洛因。

    柯茉绵踌躇许久,才把粉包小心翼翼地拿起。

    她绝对不可能会把这种东西带回家,更何况自己回家的那天她早已戒了毒。

    打开封口,迟疑着放在鼻子下方,立即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在潜意识呼唤她还要吸入更多……柯茉绵倏地站起跑到厕所,将粉包丢进马桶里冲下,看着缓缓下降的漩涡,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是魏音,又是那个女人在捣鬼。

    她想做什么?她应该知道自己被她逼得染上了毒瘾,可她现在把毒品放在她的抽屉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告诉她爸自己在吸毒或是在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吸毒?

    柯茉绵想不透魏音的用意,反正她觉得这女人愚蠢透了,也恶心透了。

    下楼时几个人已经用餐完毕,蒋士婕一吃完饭看柯茉绵需要安静就先走了,魏音趴在她专坐的沙发位上,懒洋洋地看着电视,身边坐着柯卓尔。

    柯茉绵瞥了她一眼,问一边的秦姨:“秦姨,今天谁去了我的房间?”

    “只有打扫卫生的小艳啊。”秦姨不明白柯茉绵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是魏音?”这倒让柯茉绵有些意外,看来魏音不是太蠢,还知道拿别人当替死鬼。

    “太太一天都不在家,”秦姨想了想,“是小姐房里少了什么东西吗?”

    “不。”柯茉绵扬眉,“是多了东西。”

    秦姨发觉自己老了,她完全搞不懂柯茉绵话里的意思。

    “把那个叫小艳的佣人辞了,不需要问她为什么。”柯茉绵察觉到魏音在看她,她回头给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的微笑,异常诡异。

    家里的佣人全部由秦姨负责,她们的去留无需柯荣成过问,柯茉绵还不想让柯荣成知道这件事。现在想来,魏音的目的很明显,只要让柯荣成得知自己吸毒的劣迹,为了公司的名声,柯荣成是不可能把公司交给一个瘾君子的。

    她也不打算让柯荣成知道自己曾经吸过毒,要对付魏音,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大小姐,先生请你去书房。”小敏看今天柯茉绵的脸色不好,和她说话的声音都是弱弱的。

    正好柯茉绵也想听听柯荣成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何解释,她进了书房,柯荣成推开手上的文件,示意她坐在对面。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台灯,温暖的黄色调,可柯茉绵看着柯荣成,心里依然好冷。

    “你应该知道我见过方小姐了。”柯荣成沉声开口,凝视着柯茉绵的眼睛。

    柯茉绵只是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说了些什么,你心里都明白。”

    柯茉绵继续沉默。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柯荣成看着这张和任月蓉相似的脸,上面却是前者从未有过的冷漠。

    “我能问什么?爸爸你……不是全安排好了吗?”柯茉绵笑了,此刻的她一点都不难过。

    是自己一手造就了今天的柯茉绵,她够冷酷,够决绝,渐渐老去的柯荣成想在她身上寻求父女间的亲情,可他意识到柯茉绵不光对他还是对这个家都已经没了感情。

    “你要明白我的苦衷。”柯荣成原想安慰她,但现在气氛严肃着,他又习惯正襟危坐地说话,这番话在柯茉绵听来更像是指责。

    “我明白,我是柯家大小姐,我怎么能去爱一个妓/女?她那么卑贱,她不配和我扯上关系。”柯茉绵顿了顿,又笑,“爸,你是想说这个吗?”

    柯荣成看着柯茉绵的表情,不寒而栗:“我没有阻止你去找她,我只是不想她影响到你的未来。”

    “不是的,”柯茉绵淡淡道,“是你的未来,是整个荣成集团的未来。”

    “要我和你怎么说你才能懂我的苦心?”

    柯茉绵摇头:“不用,我和她已经断了,正如你所愿。”

    这不是柯荣成的本意,他是想柯茉绵幸福的,可她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她一出生就注定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活得单纯,他已经很努力地去把柯茉绵和方清妤的关系平衡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了。

    是方清妤不能接受,所以才会彻底断了和柯茉绵的关系,柯荣成无法把真实情况告诉柯茉绵,他知道一说出口就会让柯茉绵奋不顾身地抛下现有的一切去找方清妤。

    “茉绵,好好生活下去,你妈妈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他能说的就只有这些。

    “爸,你提起我妈妈的时候,这里不会感到惭愧吗?”柯茉绵指着心脏的位置,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柯荣成听得懂,那晚的事情柯荣成其实一直都有所觉悟。

    看到柯荣成的脸色变了变,柯茉绵站了起来:“您大可以放心,在别人眼里,我永远都会是你引以为豪的乖女儿。”

    没有了方清妤,柯茉绵觉得柯荣成要她去做任何事都无所谓了。

    蒋士婕离开了柯家,她明知柯茉绵不会有事,可看着她受了伤心里多少会难受,打电话给瞿落晨约她出来喝酒,那女人居然说要陪一位朋友,让她另找他人。

    和瞿落晨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蒋士婕认识到自己这个十佳床伴还比不上她嘴里的那个朋友,这心情就更加不悦了。

    什么朋友会那么重要?蒋士婕思忖着,难不成是瞿落晨一直喜欢的方清妤?

    不可能这么狗血吧……

    凤凰城二楼,瞿落晨挂了电话走进包厢,里面只有方清妤一个人,不想她硬逼自己去做些不情愿的事,瞿落晨干脆又买下了她的一整晚。

    但她只对方清妤说是自己无聊,麻烦她来陪自己。

    “一个朋友。”瞿落晨认为有必要和她解释来电对象,方清妤点头,将桌上的一杯伏特加一口灌下去。

    “你今天还是心情不好吗?”瞿落晨好笑,方清妤一难过就只会借酒消愁,桌上的大多酒瓶都已经空了。

    “落晨,我厌恶我自己。”她恨自己常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伤害柯茉绵,现在柯茉绵被自己气跑了,她该满意了。

    “为什么呢?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瞿落晨靠在沙发上认真地看她。

    没有比你更好的人……柯茉绵曾对自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现在只会被她当做一个笑话吧。

    方清妤大笑,眼角迸出了泪花,拿起酒瓶就喝。

    “清妤,你到底怎么了?”瞿落晨夺过她的酒瓶,紧张地问她。

    “我活得好累……”方清妤忽然又哭了,她有些醉了,只想找个肩膀靠一靠。

    她靠在瞿落晨身上,抱住了她。

    “我也好累……”瞿落晨拍着她的背,柔声地问,“你想听我讲我的故事吗?”

    “嗯……”只要无关柯茉绵,说什么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嗯....

    你们这样霸王可爱的白富美叔叔真的好吗~

    话说后天就要回学校了,明天晚上有中国好声音~也就是说明后天没有日更了~

    这样~好吗?

    如果花花多我争取明天白天更新好不好~哎?白天我还要收拾行李

    唉,这样讨花花可真不好

    我是来捉虫的~加了几句话进去,不是伪更啊喂

    话说明天就要出发了~我想了想,在家的最后一天还是好好休息吧~

    姑娘们等我到学校以后的日更!

    谢谢谅解

    ☆、第六十八章

    至今想起来,瞿落晨仍觉得自己过去的五年像是一场梦,后来梦醒了,她又发现自己还置身梦境。

    没完没了的,何时是个头呢?

    她看向微醺的方清妤,心里有些微微悸动,她希望有朝一日眼前这个人能给她答案。

    “人真是种痛苦的动物,”瞿落晨关了音乐,懒散地挨着方清妤坐下,“总是因为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而硬逼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

    这句话没有特指方清妤的意思,可方清妤听到后很不自然地攥紧了酒杯。

    瞿落晨看了眼方清妤的手,犹豫了下,慢慢覆上,想给方清妤一些安慰。手心刚落在方清妤的手背之上,瞿落晨来不及握紧,方清妤的手一闪,随即怔怔地望着她。

    她没有刻意去躲瞿落晨,只是在自己失神时感受到来自另一只手上的陌生温度,让她下意识想要逃脱。说这是正常人都有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面对一个好心给予自己安慰的人,方清妤觉得自己太无礼了,想开口解释,瞿落晨理解地笑了笑,化解了这刻尴尬。

    “我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家里有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我的父母从小就把我送到国外,这倒不是期望培养我接手公司。”瞿落晨对父母的印象,只定格在求她嫁人那副哭天抢地的画面上,“公司迟早是我哥哥的,而我……只是他们避孕失败制造出的多余品。”如果不是之后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也不会来管自己在国外是死是活。

    包厢里的灯光设备是凤凰城花了大价钱购来的,五彩缤纷的灯光会随着音乐节奏变化出或梦幻或动感的效果。瞿落晨关了音乐,灯光便变作一束死气沉沉的蓝光,映着她暗淡的眼眸。

    方清妤喝着酒,这些富人的生活她不会懂,但瞿落晨的话让她产生了一丝怜悯,她想说些劝慰的话,又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想听。

    她还在犹豫,瞿落晨没看她,给自己倒了杯酒:“这座会所里,每晚有多少男男女女在这里寻欢作乐,所有都离不开钱这个字。是钱把他们捧到了云端,又或许有一天也是钱把他们摔在了地下,狠狠地埋进泥土里。”

    瞿落晨是个不轻易表现情绪的人,她说话永远都微翘着嘴角,平平淡淡,不惊不喜。

    “我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让他们痛苦的不是破产,是破产后一无所有的生活,曾经生活在云端的人,要他们回归到凡人的生活简直就是折磨。于是他们做出了决定,不需要来征求我意见的决定。”

    瞿落晨顿了顿,方清妤这时看了她一眼,目光滑过她波澜不惊的眼睛。

    究竟是一件怎样的事,才会让瞿落晨的眼里完全没了对于亲人的温情?

    “我是个同性恋,我从高中开始就认识到这点,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必须和星辰科技的总裁结婚。”母亲在不停地抱怨生她养她花费了多少精力物力,父亲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这个女儿有多忤逆,瞿落晨想到这些,竟觉得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好笑,“和他结婚,公司就能获得一大笔资金,对于我的家庭来说,拿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人去换一大笔钱,是个很合算的买卖。”

    “你妥协了?”有这样的父母,真是件让人寒心的事。

    “我总不能看着我妈去死吧?”瞿落晨并不怀疑她妈当时说的这句话,失去了富足生活会让她生不如死。

    方清妤听着她轻松的语气勉强笑了笑,又是一杯酒喝下。

    瞿落晨抿了口酒,火辣辣地感受很刺激,但她不像方清妤那样贪恋它:“可要我和男人上床,却比死更难受。”明明可以不在乎,唯独想起时身体还会颤抖,现在想起来,瞿落晨对新婚后的两年只存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那些她逃避不了的性事让她曾有过自杀的念头。

    死是件很简单的事,人们往往可以找出很多种死的理由,却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的方清妤是如此,曾经的瞿落晨也是如此,只是为什么没有实施,是她们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还值得自己去等。

    “他是家里的独子,出事后为了不让公司流入外人手里,他的父母便让我坐上他的位置。说得好听点,我是星辰科技聘用的总裁,其实是他们手里的棋子,要怎么走,他们说了算。”都是些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东西,瞿落晨早就释然了。

    “他死了?”方清妤没反应过来。

    瞿落晨淡然道:“飞机失事。”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确是种最好的解脱,非她无情,是她对他从没用过情,包括后来遇到的那些床伴们,互相在对方身上寻求慰藉,做完想做的,却不再想多做些什么。

    瞿落晨还以为自己这一生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谁知会遇上方清妤呢?不去做那些事,也会让瞿落晨的心里流出温暖的甘露。

    方清妤轻轻叹了口气,从这个压抑的故事中解脱出来,亦像是在为瞿落晨感到惋惜。

    “我说完了。”瞿落晨像个没事人一般地笑,“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方清妤拼凑着自己之前的人生,她找不回那些遗失的美好。

    瞿落晨勾唇轻笑,其实方清妤说不说她都不会在意,这样说只想知道方清妤现在对她的防线设在哪里,大不了再接再厉。

    “我只是普通的农村孩子来城里上了大学,狗血的三流剧情,没有遇上温文儒雅家境又好的男主角,却有着把我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的初恋。”方清妤认识柯茉绵以后再想起这个男人,她有些困惑,很久以前对他是感激还是爱情?

    后来的事瞿落晨大致都知道,方清妤看了她许久,第一次说出了那个被要求三缄其口的秘密:“我杀了他,虽然是托人去做,但归根到底是我杀的人。”

    那副温和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方清妤的话被瞿落晨和她之前收集的方清妤的资料串联在一起,所有的疑问得出了答案。

    用你的身体去换一条烂命,值吗?

    瞿落晨想问,看着方清妤眉宇间的坚毅,她就懂了,方清妤并不后悔她当初的选择。

    “你想离开这里吗?”她望着她的侧脸,望久了,便沉醉其中。

    “想,可我不能。”再喝三杯,不,也许两杯就足以让她醉得晕头转向。

    “你愿意让我带你走吗?”

    瞿落晨用征求的口吻问她,方清妤小口抿着酒,凝望着她认真的神情,看见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没有那张支票的话……她一定会锲而不舍地要带自己跟她走,方清妤捂住额头,为什么,都打定主意不再和她有关系了,可心里想的还是她。

    “清妤。”瞿落晨看着她空洞的眼神,补充道,“我有把握让他们还你自由。”

    方清妤回过神来,迷茫地和瞿落晨对视,她的眼睛因为酒精的作用染上了一层特殊的光亮,略带迷离。

    把握就是钱的意思吧?她都快忘了她整个人都卖给了凤凰城。

    不能为了自由就答应瞿落晨带她走,她不爱她,方清妤用不着思索就摇了头。

    这才是有性格的方清妤,瞿落晨并不意外,反而很欣赏地看她:“别喝了。”

    方清妤喝尽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将空杯重重地砸在桌上,接着脑袋慢慢向后靠去,倚在沙发靠背上,无论瞿落晨怎样叫她都叫不醒。

    “我们回家。”瞿落晨抱不动她,只好叫来一个男服务生把方清妤背到她的车上去。

    有那么一小会儿,方清妤清醒了过来,她伏在服务生的肩头睁开眼,前头走着模糊又似曾相识的身影,她张了张嘴想叫她一声阿绵,却又想不明白她那么讨厌自己,怎么还会回来找她。

    她只想了一秒,又睡了过去。

    宿命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位置,即使短暂的错位,最终都要回归原位。

    那女人……柯茉绵念着短信上的内容苦笑着摇头,每天一条励志短信的节目还没取消吗?

    事情过去了一个礼拜,中间被柯荣成逼去医院做了胃镜,配了一堆胃药回家服用,现在胃病不再发作,而心也似乎停止了去想那个人。

    现在的自己看样子已经是所谓的回归原位了。

    柯荣成今晚要在家里举办生日宴会,请的都是圈子里的朋友,要在柯家大厅容下几十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布置的事情全交给了佣人做,柯茉绵则在楼上房间窝了一天,听着魏音在楼下意气风发地把女佣指挥来去。

    晚上六点,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到达柯家,魏音挽着柯荣成的胳膊穿着新定制的晚礼服站在宅子门口,同每位到来客人说些客套话。

    “茉绵呢?”来的人越来越多,柯荣成应付不过来,他今天一到家就忙着准备晚宴的事,都没看到柯茉绵的人影。

    “我怎么知道,我一天没看到她。”自己忙了一天,你那宝贝女儿倒出门逍遥快活去了,魏音想想就憋屈。

    柯荣成没说什么,和刚到的蒋正栋一家打着招呼。

    “怎么没看到绵绵?”蒋太太轻笑着,四下张望。

    “妈,绵绵肯定在里面啦。”蒋士婕今天穿了条红色短裙,私人生日晚会而已,用不着太过隆重。

    “柯叔叔,生日快乐。”蒋士铨将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一旁收礼物的佣人。

    “谢谢。”柯荣成笑着同他握手,对身边的女佣耳语,“叫小姐出来招待客人。”

    蒋士铨进去没看到柯茉绵,几家和蒋氏有过合作的公司董事倒看到了他和蒋正栋,热情地迎上去握手攀谈。

    蒋士婕让她妈跟几个富太太聊天去了,自己端着一杯酒四处转悠,居然遇见了那个很不招人喜欢的周美云。

    白色的长裙配着铂金钻石首饰,蒋士婕打量了番,还是自己的红色短裙比较出挑。

    蒋士婕到哪都喜欢招人眼球,不过最好的方法就是身边带个万年冰山柯茉绵。

    蒋士婕环视了一圈,话说那个死鬼去哪了?

    “大小姐!”

    某个女佣望着二楼楼梯口忽然发出惊叫,她的声音随即引来了全场所有人一齐向楼梯望去。

    一个体型修长的女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裙向下走着,微微弯着的嘴唇覆盖了一层鲜艳的红色,正如她指甲的颜色,这比蒋士婕的衣裙还要红艳数倍。

    “柯小姐。”有人朝她挥手。

    柯茉绵不急不慢地走着,对众人偏头微笑,她的长发挽成了一个松垮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她的脖颈上,再向下看,就能看到那件低胸礼服领口边上露出的沟壑。

    毫无疑问,她对在场的所有男人而言,都是难得一见的人间尤物。

    包括蒋士婕也这样想,只是打扮得如此妖娆的柯茉绵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还是那个以前说什么也不肯穿深V礼服的死面瘫?

    蒋士婕看看她鲜艳得像在滴血的嘴唇,又去看她胸口的深沟,她深吸了口气,柯茉绵的脑子肯定坏掉了。

    柯茉绵彬彬有礼地和在场的每一位打招呼,蒋士婕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蒋士铨,很显然,他被吓得不轻。

    再去看刚进门的柯荣成和魏音,柯荣成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却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到学校的第二天,跑来更文了

    姑娘们新学期新气象啊,多多留言有益身心健康,有助于学习成绩的提高哇

    没有理清楚清妤姐姐的过去可以去看第二十五章和番外啊

    叔保证再过几章,小绵绵和清妤姐姐就要见面了

    那必须是一场血雨腥风,啧啧啧

    ☆、第六十九章

    “妖孽。”能把一堆男人迷得团团转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魏音在心里暗暗啐道。

    看着柯茉绵和那些眼睛发光的男人握手,看着她嘴角一成不变的弧度,柯荣成攥了攥拳头,接着稳着步子走到柯茉绵那里,留下魏音一人站在门口环抱着双臂等着看场好戏。

    和柯茉绵打过招呼的人们有些散了去,还有些意犹未尽地驻在一旁打量着她,看柯荣成走了过来,向后退了些让他过去。

    “爸爸,”柯茉绵对他莞尔,“生日快乐。”

    她笑得可真乖巧,柯荣成看着她,想起柯茉绵还很小的时候,她也会露出这样讨人喜欢的微笑。

    可是……她的脸上像是生了一张面具,毫无生气,只剩的虚伪。

    “谢谢。”柯荣成在别人对柯茉绵啧啧的赞叹中笑着说道,实际上,这张脸很难让他笑得出来。

    柯茉绵上前给了柯荣成一个短暂的拥抱,柯荣成心里清楚,她是在做给别人看。

    别人眼里的和睦父女,背地里已经貌合神离。

    “大家随意。”柯荣成举起酒杯示意。

    众人一齐举杯,柯茉绵微笑着和柯荣成碰了碰酒杯,浅尝了口,随后她穿过人群,来到了蒋士铨跟前。

    柯荣成的视线跟随她过去,无奈前来和他攀谈的人太多,他应接不暇,只好收回了目光。

    这样的柯茉绵是好是坏?柯荣成想,与其任她变作一具行尸走肉,他宁可柯茉绵永远笑着,心里却永无休止地恨着自己。

    自己的无奈……她不懂也无所谓。

    “嫂子好。”蒋士铨身边站着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柯茉绵以前见过几次,都是Y市几家大型企业的继承人,她还没走近蒋士铨,那些人先殷勤地打起了招呼。

    “这个称呼,不觉得有些早吗?”柯茉绵没表现出任何不悦,挽着蒋士铨的胳膊笑道。

    有人在蒋士铨肩上捶了拳,嘻嘻哈哈地笑:“士铨,你可得早点把我们柯大小姐娶进门啊。”

    “到时候我们叫嫂子可就理直气壮了。”其余人跟着嬉笑着附和。

    “等着包红包吧!”蒋士铨也笑着回了句,这句话为他接下去想好的计划加了把劲。

    要怎么说,今晚的柯茉绵太奇怪了,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颦一笑,在熟悉她的蒋士婕看来,活脱脱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蒋士铨和柯荣成当然也有意识到,但他们不会去提。柯荣成不想去打破柯茉绵难得的乖乖女形象,而蒋士铨沉浸在柯茉绵的柔情蜜意之中,哪还有多余的想法去质疑她的反常。

    对着判若两人的柯茉绵,恨不得撕下她这张虚伪面具的人只有蒋士婕。

    她倚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柯茉绵被蒋士铨带着和儿时的玩伴交谈,当看到柯茉绵对着早就没有印象的人笑得妖冶动人,蒋士婕像在酒里喝到了老鼠屎,恶心得要死。

    看着柯茉绵有着和蒋士婕相同反应的还有一个人,她静静地坐在偏僻的角落,手一用力,叉子便轻松地扎穿了盘子里的西冷牛排。

    那个柯茉绵,到底哪里好?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围着她转,像一群没头苍蝇似的。

    看着蒋士铨亲昵地将嘴唇贴在柯茉绵的耳廓边耳语,周美云面如死灰。

    “你没病吧?”蒋士婕趁他哥上洗手间的空当,快步走向柯茉绵,直接劈头盖脸地问过去。

    “有。”柯茉绵把玩着酒杯,和方清妤分手以后,她对酒忽然消失了兴趣,这对她的胃病倒是件好事。

    蒋士婕对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很不上眼,这里人多眼杂,不是个适合谈起隐私的地方,她把柯茉绵拉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犹豫再三开口:“为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方清妤,你没必要这样。”

    “谁是方清妤?”柯茉绵微笑着问道,天真得像个孩子。

    玩失意?蒋士婕沉着脸色:“你别闹了。”

    “我只是在认真负责地回到我原来的轨道上啊。”柯茉绵勾起蒋士婕的鬓发,轻抚她的耳垂和耳垂之下的钻石耳坠。

    很调情的动作,在柯茉绵做来格外渗人,蒋士婕只觉得此时此刻身上起了一身**皮疙瘩。

    “你抖什么呀?”柯茉绵无害地眨了眨眼睛。

    “你到底是不是柯茉绵?”蒋士婕偏了下头,躲开了柯茉绵的骚扰。

    一双包含了很多涵义的眼睛在蒋士婕眼前慢慢放大,蒋士婕嗅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气,随即一阵温热和她的嘴唇碰了碰,蒋士婕用舌尖感受着唇上的甜腻,是柯茉绵唇膏的味道。

    “你说呢?”柯茉绵用指腹抹去蒋士婕唇上自己唇膏的颜色,扬眉问道。

    “懒得理你。”蒋士婕瞪了她一眼,这时候还有兴致来捉弄人,她拿出镜子和唇膏,气鼓鼓地补着妆容。

    柯茉绵微微一笑,转身回到大厅,柯卓尔正坐在钢琴前,一双小手笨拙地敲击着琴键,还赢得了周围客人的一致好评。

    魏音颇为骄傲地看着柯卓尔磕磕巴巴地弹下一首简单地曲子,带头鼓起掌来。

    柯茉绵觉得好笑,她挂上完美的笑容踱着慢步过去,在钢琴前坐下,众人立即收了声音,看柯茉绵的手指在琴键上自由舞动,演奏出悠扬绵长的钢琴曲。

    一曲终了,那些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却没人知道她弹的是什么曲子,想表达的又是什么。

    一首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是自己曾经对命运发出过太多的不满,所以好久不弹琴也不会忘了其中的每个音符。

    是这样吗?柯茉绵似乎也记不清了。

    柯茉绵被人群包围,只感到由心底而生的寂寞,她已经学着去适应这个圈子,她会习惯去做一个孤独者。

    “绵绵。”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柯茉绵看着这个曾以为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人,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柯茉绵想逃,可她还有力气逼自己坐在钢琴椅上,对蒋士铨牵起嘴角。

    “嫁给我。”蒋士铨忽然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钻戒,明晃晃地展示在柯茉绵面前。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他想让所有朋友见证他和柯茉绵的爱情,前段时间柯茉绵的话让他意识到她一定对他们的未来产生了恐慌,他怎么会让她去质疑他对她的爱呢?

    在蒋士铨的深情注视下,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柯茉绵的灵魂却不知道游离到了什么地方,她被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四周都是墙,她找不到出口,不管她怎样挣扎、尖叫,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绵绵,嫁给我。”她只听见头顶上空盘旋着蒋士铨的声音,“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柯茉绵的一次失踪,让蒋士铨认识到柯茉绵对自己的重要性,他绝对不可能允许柯茉绵离开他的生命。

    周围的人等待着那个意料之中的结果,柯茉绵抬眼看向人群,在人群中,她对上了柯荣成的眼睛,里面的东西……该称之为期盼吧。

    那就这样吧……柯茉绵收回目光,她的迟疑已经让蒋士铨有些惶惶不安。

    她伸出了左手,一眨不眨地看着蒋士铨把那枚造型别致的钻戒套在她的中指上,戒指贴着她指跟的皮肤,尺码正合适。

    果然是个众望所归的结局,柯茉绵听着热烈的掌声,再去看柯荣成,他对她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柯茉绵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理由再多,也不会是别人嘴里说的感动。

    蒋士婕的心此时猛地疼了下,这笨蛋,尽知道勉强自己做些蠢事,这下子,她是真逃不掉做自己大嫂的命运了。

    “谢谢你,”蒋士铨语无伦次地抱住柯茉绵,“我爱你,绵绵,我会给你幸福的。”

    蒋士婕对着柯茉绵手上的钻戒叹了口气,耳边响起不冷不热的女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要嫁的人不是自己,很难受吧?”

    侧目看去,原来是暗恋她哥数年的周美云。蒋士婕看她不顺眼很久了,不客气地回道:“这种感觉你比我清楚才对。”

    不过……她刚才说的是嫁,不是应该用娶才对吗?

    周美云的脸色变了变,蒋士婕没兴趣再和她多说些话,转身离开。

    她的离开在周美云眼里成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动作,和刚才不经意看到的画面联系在一起,周美云转而望向和蒋士铨拥在一起的柯茉绵,展开笑颜。

    柯茉绵,是你逼我的。

    人们来向蒋士铨敬酒,一场生日宴会被蒋士铨唱成了主角,柯荣成不但不生气,反而异常兴奋地和蒋家夫妇聊起了对两人以后的打算。

    柯茉绵偶尔会劝蒋士铨少喝些酒,可蒋士铨太高兴了,只要有人来敬酒,他便不顾一切地一口干下去。

    更多的时候,柯茉绵只是笑着挽着蒋士铨的胳膊,感受着大厅里喜气洋洋的氛围,又觉得这一切与己无关。

    宴会散场,看够了好戏的人们心满意足地陆续退去,蒋士铨在人走光前就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他被柯荣成叫人背上了楼上的房间。

    柯荣成说蒋士铨既然醉了,今晚睡在柯家就好,蒋家人便放心地走了。

    柯茉绵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敛起假惺惺的微笑,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在开门的一瞬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柯茉绵打开灯,在自己的床上看到了醉醺醺的蒋士铨,他抱着柯茉绵的大熊,似是被强烈的灯光惊醒了。

    “绵绵。”蒋士铨还被幸福包围着,对门口的柯茉绵痴痴地笑:“你真美。”

    正如那句古诗所说,淡妆浓抹总相宜。

    柯茉绵不喜欢别人躺着她的床,那本是她妈妈的床,尤其看到蒋士铨穿着外套倒在她的大床上。柯茉绵想到柯荣成把蒋士铨送到自己房间的用意,说话都是冷的:“你去睡客房。”

    “你的床可真软,真舒服。”蒋士铨听不见她的冷漠,他醉意朦胧的眼里只看见柯茉绵的胸部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好诱人的景象。

    柯茉绵顺着蒋士铨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胸前,心中冷笑,他连醉了还不忘打这种主意。

    “你睡吧。”既然他不走,柯茉绵决意找间客房将就一晚。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蒋士铨看她拿起睡裙和内裤,并不阻拦,他是醉了,但头脑清醒得很,“等我们结婚吗?”

    柯茉绵的脚步一滞,她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关:“你就那么想要?”

    蒋士铨看着她,不置可否。

    “反正不会是今晚。”柯茉绵关上门出去,她希望这个期限能无限延后。

    作者有话要说:有评论,有日更

    绵绵只是一时想得太通了,不知道姑娘们能不能理解她这种心理呢?

    话说有姑娘说起双氧水重开定制的事,于是我发现我的封面和TXT随着系统重装全没了.....幸好有复活,但是以后要开合集的话就很麻烦了~要重做....我是笨蛋么

    所以还是开了一个双氧水的定制,有需要的姑娘可以收藏一本,里面有几年后的婕婕和绵绵的客串~比这文的基调轻快明亮的多

    晚安呐

    ☆、第七十章

    这晚,蒋士铨躺在柯茉绵的床上,闻着枕头上柯茉绵的味道,睡得格外安稳。而柯茉绵躺在另一个房间里,感受着周遭陌生的气息,久久未能入睡。

    蒋士铨有着固定的生物钟,每天的起床时间雷打不动,哪怕遇上特殊情况,在指针指向七点时,他照样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睁眼,柯茉绵房间里的摆设全映入他的眼里,唯独少了柯茉绵这个人。

    或许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蒋士铨拿过床头的照片,细细端详上面十四岁的柯茉绵,她还小,蒋士铨只好拿这种话搪塞自己。

    身边的朋友全以为柯茉绵和自己早就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再说男人之间说些带着颜色的内容也很正常,每次聊到自己头上,蒋士铨只好佯装生气让他们闭嘴。

    他好面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自己没碰过柯茉绵的事让别人知道,蒋士铨不小了,像他这个年纪还没碰过女人,在这个圈子里称得上是奇葩一朵。

    身边不缺爱慕他的女人,虽说没有柯茉绵别致,但好歹都是优等品,只要他点头,哪个女人不会谢主隆恩般地爬上他的床?

    可他不会做对不起柯茉绵的事,她既然还想坚持下去,那他就等她,等到她松口为止。

    昨晚喝多了酒,他倒头就睡着了,蒋士铨看身上还是昨天的一身脏衣服,浑身酒味,打算进浴室洗个澡。

    二楼的客房,柯茉绵拿起手机看见上面的时间还不到七点,离她睡着才过了几小时而已,柯茉绵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打算再睡上一会儿,合上眼,却没了一点睡意。

    今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柯荣成说过不准她缺席,索性不睡了,柯茉绵晕乎乎地下床在客房的洗手间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有些浮肿,她皱了皱眉,该是昨天哭过的缘故,好狼狈的模样。

    衣服全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还得画个淡妆盖住难看的黑眼圈,柯茉绵披上睡袍上楼,思忖着见到蒋士铨该说些什么话。

    她摇了摇头,心里觉得好笑,有些事情到底是变了,现在的她都开始想着如何去应付蒋士铨了。

    开门进去,只听见浴室里传出的潺潺水声,柯茉绵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衣柜前取了身套裙,觉得蒋士铨还在里面洗澡,在这里换也没什么要紧。

    扣上内衣搭扣时,她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猛地回头,蒋士铨腰上围着一条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柯茉绵,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连时间都来捉弄她,柯茉绵心里恼怒,表面上波澜不惊地舀起衬衫穿上,蒋士铨看着她不着停顿的动作,擦着头发问道:“你这是要去上班?”

    这时柯茉绵已经穿上了衣服,蒋士铨庆幸自己及时克制住了喷薄而出的冲动,不然柯茉绵决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嗯,有个会要开。”柯茉绵扣上外套的扣子,低头淡淡地回道。

    “是郊区那块地的开发案吧?”蒋士铨觉得耳朵里好像进了水,偏着头轻轻拍了拍,“那个案子蒋氏也有参与,听我爸说政府对这案子很重视。”

    “床头柜里有棉签。”柯茉绵抬了抬下巴,坐到梳妆镜前化妆。

    蒋士铨看着她手上的戒指随着她的动作闪着光亮,心里顿时被幸福的感觉层层包围,能和柯茉绵这样过完一生是自己盼望已久的事情吧。

    他笑着弯下腰,打开抽屉,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卷了一半的画纸,露在外面的一部分,上面画着一副和柯茉绵极为相似的脸。

    蒋士铨的笑容凝固了,他回头看了眼认真描妆的柯茉绵,轻着手脚打开那张画,接着,整具身体便毫无遮拦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具他日思夜想,却不曾深入触碰过的身体,蒋士铨了解柯茉绵的身体轮廓,他拿着画纸的手微微颤着,这绝对是柯茉绵的身体没错。

    上面的每个部位细致到让人叹为观止,蒋士铨又去看了眼柯茉绵,她正面无表情地涂着嘴唇,画上那个妩媚到极致的女人,是她又不全然是她。

    蒋士铨最后看了一眼画,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接着把画纸卷成了原来的样子。

    角落里的那个签名比较潦草,蒋士铨一时半会认不出来,只看清作画的人姓方,日期就在不久之前,他合上抽屉怔怔地看着柯茉绵,他想不通这样一个禁欲的女人,怎么会光着身子躺在那人面前,还摆出这般撩人的姿势让她作画?

    那该是个怎样的人,会让柯茉绵心甘情愿地脱下所有衣物,蒋士铨想着,心里有些怒火中烧。

    “好些了吗?”柯茉绵戴上耳坠问他。

    “嗯。”蒋士铨看着她的背影,她身上的西服熨得没有一丝褶皱,他经过了一番思索,没将画的事问出口,擅自动了她的东西,依着柯茉绵的性子必定会对自己发火。

    他要想知道,自己会去查。

    “你还打算继续睡觉吗?”柯茉绵转过身,“要不要我去我爸那里给你找身衣服?”

    两人面对面站着,柯茉绵难免看到蒋士铨裸/露的胸膛,她尽量避了开,起身往门外走。

    “绵绵。”蒋士铨叫住她,脸上微微笑着。

    柯茉绵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进来后一直对他板着个脸,她也对他回了个笑:“什么事?”

    蒋士铨过去吻了吻她,摇头说道:“没事。”

    柯茉绵狐疑地看了他眼,没说什么,出门遇上小敏,她看到柯茉绵从房间出来朝里面张望了下,原来那几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大小姐昨晚真和蒋家少爷睡在一起。

    “你看什么呢?”柯茉绵看着她偷偷摸摸的动作,好气又好笑。

    “大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小敏连忙低下头转移话题,心说千万别来为难自己,她也只是好奇罢了。

    昨晚高调出场的柯茉绵和蒋士铨的深情求婚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柯家的女佣们,小敏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我是个农村人,不会说话……我想祝大小姐订婚快乐……”这时候说百年好合合适吗?小敏得再想想。

    柯茉绵笑着示意她就此打住:“谢谢,”小敏没有坏心,柯茉绵不会因为她的话拉下脸,“一会儿帮我收拾房间的时候,把床单和被罩都换了吧。”

    “啊?”小敏一愣,这些东西昨天才换过。

    “还有把枕头也换了。”柯茉绵说完,末了补上一句,“谢谢。”

    小敏杵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事情过去之后,柯茉绵找了一天时间,去了几年不曾去过的墓园。

    她特地换上了一身黑色,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黑色的墨镜,连开过去的车子都是向柯荣成借的黑色轿车。

    她不肯让柯荣成陪她过来,她只想静静地陪着妈妈,只有她们两个人,就和小时候妈妈陪她在亭子里写功课一样。

    这片墓地是荣成集团开发的项目,当年对外宣称这里是Y市最好的风水宝地,一块小小墓地的价格越炒越高,一度超过了市中心一套新房的售价。

    柯荣成万般想不到,这块地方最后竟成了任月蓉的安息之地,也是因为任月蓉的死,这片墓地的价格被炒得越来越疯狂,最后非得靠政府出面,这股热潮才慢慢退去。

    任月蓉的墓设在墓园的最深处,柯荣成给了她一片安静的土地,周围除去树木花草,再无其他。

    风水宝地,庇佑子孙。

    柯茉绵行走在两行墓碑中间,想起当年写在报纸上的广告语,笑得苦涩。

    妈妈真的在庇佑自己吗?可为什么眼前的路还是这么难走?

    走到最里面的墓碑前,柯茉绵放下在路边花店买的一束雏菊,摘了墨镜,直直地站着凝视墓碑上的照片。

    “好久不见了,妈妈。”柯茉绵鞠了躬,笑得灿烂,“你看我都长大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呢。”

    凉凉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滑进她的衣领里,柯茉绵一摸才发现自己哭了,她又笑:“妈妈,你说过要我坚强,所以你走了以后我只哭过一次。你会不会怪我一直不来看你?可是我一来,怎么可能不哭呢?”

    柯茉绵站在妈妈的墓碑前,不管不顾地哭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眼泪决堤般地流下,柯茉绵泪眼模糊地望着照片里笑容静止的妈妈,好久才平复下情绪。她擦干了泪,坐在妈妈的墓碑旁,轻轻地靠在上面。

    “妈妈,那个女人取代了你的一切,她就快滚出柯家了。”

    “你放心,我没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她绝不可能得逞的。”

    “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完,我就会回美国上学,这里的事情太多了,我想还是离开一段时间更合适。”

    柯茉绵摸到了左手上的戒指,笑了笑:“士铨向我求婚了,你要是在的话,看到了应该也会很开心吧。你以前常说要看着我和他结婚,然后帮我带孩子……妈妈,你违约了哦。”

    她举起左手,将戒指举在阳光底下:“妈妈,你看得到吗?”

    微风拂过树丛,柯茉绵只听得见叶片摩擦间发出的细小沙沙声,她闭上眼睛,等到四周回归沉寂才睁开眼。

    “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不理我。”她说得委屈,自嘲地垂下了眸子,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从来不会不理自己。

    照片的任月蓉对她亲切地微微笑。

    “妈妈,”柯茉绵望着她也笑,语气平淡似水,“我本来……想带一个人给你认识的,她是个很特别的人,她让我觉得你还在我身边,可她还带给我更多你没有给我的感觉。”

    “如果我想和她在一起而放弃了士铨,你会不会怪我,对我很失望?”柯茉绵困惑地揪起了眉头。

    在别人面前伪装得再好,在妈妈面前还是掩饰不下去,柯茉绵吸了吸鼻子:“为什么……她会是那样一个人呢?”

    没人回答她,柯茉绵一言不发地倚着妈妈的墓碑许久,大理石的墓碑贴着她的背,好凉。

    “都过去了,”柯茉绵像是想通了,回过来问妈妈的意见,“妈妈你说呢?”

    任月蓉只是微笑着注视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我能不能很严肃地问一下姑娘们毫不留情的霸王我的原因是什么

    这是七十章的正文,也许,明天不会更文了,我需要静一静

    我要认真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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