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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70

    ☆、第66章

    二天下来,她所经历的一切真像是做梦啊!他们两人共游了文艺之都,参观了佛罗伦萨城堡般的私人博物馆,还在一座宫殿的奢侈房间里休息了一晚。

    到佛罗伦萨来,遇见朱利奥,给苏晓琪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他是贵族啊,怎么看都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缘份?只是因为同一种兴趣爱好,两个人交往分明没有身份隔阂。或许还跟朱利奥的社交手腕有关系?他这样的大家族子弟,生来就要与许许多多的人物打交道的。

    她回到罗马市,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拿起那串项链看了看,在那时期梅第奇家族的女眷们引领着潮流,她们无论服饰、鞋子还是珠宝首饰都是走在时代最前沿。

    梅第奇家族的审美无疑是很高的,这条项链自然是优雅漂亮,就连她戴起来,都有了一种贵族的感觉。

    打开项链上的宝瓶盒子,又拿出那枚银币看了看。

    看过历史文献,她知道有些大家族的血统可以追溯到上千年前,银币上的古罗马神明难道是贝尔里尼家族守护之神?

    如果幸运之神是其守护神的话,那么,佛罗伦萨,这座城市一定是被幸运之神所眷顾的地方。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说里是没有写到梅第奇家族的,然而,这里更像是与现实世界平行的宇宙,或许跟小说不一样?

    回到罗马家中,又开始打理画廊的事,不过,现在的学习进程明显已经轻松了许多,苏晓琪跟着约翰先生进进出出,一边学习鉴定一边了解各类古董。

    从家里的古董店出来,她和约翰先生一起,经过巴贝里尼广场,这里有座海神喷泉,雕塑是巴洛克雕刻大师洛伦佐.贝尔尼尼的作品。

    广场是以罗马显赫一时的巴贝里尼家族命名的,海神像雕塑的下端可以看到三只蜜蜂,这是巴贝里尼家族的族徽。

    约翰先生曾经给她讲过这位雕刻建筑大师的故事:小贝尔尼尼小聪明过人,才智超凡,他8岁时就能单独雕刻出逼真的小孩头像,令其父大吃一惊。后来,他成为一位集雕刻家、建筑家、画家、舞台美术、作家于一身的全能艺术大师.

    上次和约翰先生来这里参观,他们走到门口,又折回去了家里的古董店,约翰先生告诉她,意大利50000里拉纸币上有大师的自画像和海神喷泉,他是罗马巴洛克艺术最光辉的代表。

    她终于走进广场上小巷中的巴尔贝里尼宫——艺术画廊内收藏着的画作出自拉斐尔,利比,马丁尼,格列柯,安杰利科……等等大师之手。

    这座宫殿奢华又浪漫的巴洛克风格昭显巴贝里尼家族的地位和财富。参观途中,她去盥洗室抬头便望见墙上的艺术品,不由感叹,这个家族果然财富惊人!

    他们走到最后一间展厅参观时,一个金发小男孩从展厅里的楼上走下来,来到苏晓琪面前,他隔着围栏停下,问道:“你是来我家附近参观的?”

    小男孩进出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游客能经过的地方。苏晓琪怔住了!不是在法国见过这个孩子吗?帕勒斯特里纳王子?她好像在法国社交酒会听侍者这样说过。

    “卡特琳娜,你认识他?”约翰先生转过头来问道。

    “恩,恰好我认识这孩子。”苏晓琪答道,一眼扫过去,在小男孩的身后,隔着围栏远远的看到一行人簇拥着站在那里,年轻人身旁站着一位西装中年男人,他们正在说着什么。

    帕勒斯特里纳王子和朱利奥一起来了罗马?

    苏晓琪觉得此时自己应该低调,幸好今天出门戴了一顶帽子还没有取下来,远看也不会被人认出来。

    看见朱利奥站在那群人当中,他还没有注意到她。她弯下腰,在小男孩鼻子轻轻刮了一下,说,“姐姐走了,下次来玩。”

    没办法,这孩子太萌了!她对小孩没自制力啊。收回手指,才想起对方是王子。

    她微笑着向小男孩挥手告别,趋那群人还没过来之前,和约翰先生先行离开。

    第二天,苏晓琪去了意大利的一场拍卖会。克里斯蒂拍卖行总部坐落在纽约,是一家欧洲范围里的权威拍卖行,分行涉及的拍卖品项目主要以艺术品为主,如油画,古代文物、名贵瓷器等等。

    拍卖师在每件拍品呈上之前的例行介绍,当一幅画的内容同时打在大屏幕上时,苏晓琪陡然睁大眼睛,工作人员同时呈上架子上的画,她手上的竞价忽然拍掉在地上,在这一片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突兀。

    所有近距离欣赏的买家无一不赞叹,有人在场下出声问道,“能告诉我们作者是谁吗?”

    “抱歉,委托者要求保密。”拍卖师说。

    她心里冷冷地笑,保密?拍卖行怕是根本不知道是谁画的吧?那是奥伦次先生的画,也是属于卡特罗斯画廊的画。

    她坐立不定,又气又怒,拍卖行有资格对它进行拍卖吗?想要冲到台前,但理智又告诉她,此时要冷静,压抑住情绪向身边的人询问,前排的一位先生好心的回答了苏晓琪的问题,“没错,已经只剩下一幅,是当场成交,付款交货。”

    竞价开始——

    “五十万,”

    “五十五万……”

    “六十万……”

    油画的竞价直线上升,对于一个没有名气的画家来说,已经是奇迹一般的涨幅,但是在场的那些鉴赏行家们敢肯定当画家真正出名的时候,翻数十倍都不止。

    他们几乎都是有眼光的收藏者,参与竞拍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它的价值不可估量。她微颦着双眉,画已经被卖出了二幅!

    怎么办?……她要阻止拍卖会的进行吗?当场成交,也就是说那一锤下去,什么都晚了!

    不能让事情再这样演变下去!

    “一百万。”

    话音一落,苏晓琪终于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朝台前走去。前排的先生回头道,“小姐,警察和保安会把你赶出去的。”

    苏晓琪每向前走一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多一分,年轻女孩毫不犹豫,昂首直前,人们从好奇到惊讶,甚至有些买家停止喊价,他们已经直觉到了其中有问题。

    还没等她走到台前,果然被保安上前拦住,“小姐,您不能再上前了。”

    “我来拿回画廊的东西!”苏晓琪盯着台上的画,推开自己面前的那双手臂,冷冷地瞧着台上的人,上了台。

    等保安反应过来,底下已经一片哗然。

    “这位小姐,”拍卖师说道,“在竞拍的过程,您应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小姐,有什么我们到后场去说好吗?”工作人员说道,苏晓琪不为所动,伸手就要拿下架上的画,一旁的公证人员目瞪口呆。

    年轻女孩的行为也让拍卖行的人生气了,拍卖师从锤台走下来,拦住她道,“小姐,你这是干扰拍卖会的进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她出乎意料的冷静,声音被扩音器放大以后,却变得铿锵有力,“你们是窃贼的同伙,还是说你们都想到法庭上去坐坐?”

    拍卖师驳道,“一派胡言,我们与委托人签订了协议,拍卖行的画是从合法途径获得……”

    “哦?那位委托人是谁?”不等拍卖师说完,苏晓琪打断了他的话,哪怕此刻身处窘境,她丝毫不见未弱,目光平视着视线,反问拍卖师及保安道,“他就在现场吗?我正好要报警抓行窃者。”

    保安不得不松开她,年轻女孩话中的内容让会场达到了空前的喧闹。

    突发的状况,让拍卖行的经理不得不出来调节,“小姑娘,有什么误会,我们到后场去解决好吗?”

    “这幅失窃的画,你们还准备拍卖?”苏晓琪丝毫不为拍卖行经理脸上的和气所惑。

    “不,不,”那位负责人示意工作人员取下那幅画,随着他们离开,拍卖会恢复了正常。

    但是,现场的人们对这件事来了兴趣,他们更想知道的她是谁,以及那幅画的作者。

    巴黎的无名艺术家很多,往往这类人连参加拍卖会的资格都没有,行窃者认为奥伦茨先生亦是其中之一,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却不想苏晓琪出现在拍卖会现场。

    年轻女孩和那幅画刚离开,拍卖现场内就迎来了一行人,“朱利奥先生?”拍卖行的负责人迎上前来。

    “我刚来就听说这里发生了一件事?”年轻人问道。

    “朱利奥先生,那一定是一场误会。”拍卖行负责人满头大汗,被朱利奥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对拍卖行的影响无疑是不好的。

    再加上那位女孩如果起诉克里斯蒂拍卖行对失窃艺术品执行了此项拍卖的话,他们也将以销赃的罪名被指控。

    “这件事我们马上处理——”负责人立刻道。朱利奥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就知道卡特琳娜也到了这里。

    他问道:“那位小姐在那里?”

    “她正在场后。”

    “卡特琳娜是我朋友,她的画被盗一事,贵拍卖行一定会尽快秉公处理吧?”

    “当然……我们会立刻处理的!”负责人连连点头道。

    “朱利奥先生,您身边这位小朋友是——”负责人看到他身旁那个小孩,问道。

    朱利奥语调平缓地道,“他是巴贝里尼第十七代帕勒斯特里纳王子。”但是这句话却如一颗石子投进了水中激起了一层波纹。

    巴贝里尼家族和贝尔里尼家族的人同时到达现场,再次令现场达到了空前的喧哗。工作人员把画直接交给了在场的朱利奥,在他们看来,他们两人的身份显然比苏晓琪更重要。

    苏晓琪随着工作人员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孩子,也看到了朱利奥。

    她耳朵听见前面一行人中有声音谈论道,“巴贝里尼家族的现任掌门人是弗朗西科先生,虽然头衔贵为‘帕勒斯特里纳王子’却在刻意淡出公众视线,如今小王子已经继承其头衔,因此会出现在公众场合?”

    苏晓琪瞪大了眼睛,巴贝里尼家族?不是吧?乌尔巴诺.巴尔贝里尼家族血缘意义上的合法男性继承人,便是这个孩子?罗马广场上的海神喷泉是乌尔巴诺.巴尔贝里尼家族的标志,意大利国家古代美术馆便是这个家族财富权势的见证。

    苏晓琪走到了朱利奥与小王子的面前,她暗中赞叹,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两人看起来,根本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是你的朋友吗?”朱利奥拿起那幅画来,眼光淡淡地扫过那幢画,不等苏晓琪回答又接着说,“相信我,加以时日,他的才华足以震惊整个油画界,不,恐怕现在就已经做到了……”

    现场的人更加惊讶了,有了朱利奥先生的一席话,这位画家的未来不可限量。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那幅画,不是谁都能见识到将来伟大画家的作品,朱利奥把画递到苏晓琪手里,动作轻的就像对待那些古董珍品。

    “是的,有二幅画已经被卖出去了。”拍卖行工作人员核对了所有的客户资料,他过来报道,“泰勒丝女士这边有些麻烦。”

    那位女士就是其中一幅画的买家。

    “没有和她解释过原因吗?”朱利奥说。

    “已经告知过她,泰勒丝女士表示爱莫能助,那幅画已经被送往了欧洲展会。”

    “另外一幅画呢?”

    “另外一幅流已经流入欧洲最大的一家拍卖行蒙特利尔公司。”工作人员带着歉意道。

    苏晓琪不得不有些黯然,虽然及时阻止了这场拍卖,奥伦次先生的画只找回了一幅。

    她虽然想谨持低调的态度与处世原则,可是,今天遇上了这种事,为了找回油画,不得不高调起来,又正好在这里遇上朱利奥和帕勒斯特里纳王子。

    这么一闹,估计在场的人,人人都会印象深刻吧?但是,他们好奇之余,就会更关注奥伦茨先生的画,也是意外收获。

    因为上次遇到朱利奥就约好了请他喝茶,结果地点定在了罗马的帕勒斯特里纳王子家的花园里,变成了三人一起喝茶。

    长形的桌子上摆了好几样精致的点心,样样看起来都可口无比。她好奇的看着面前用银色器皿装着的有芝士和番茄的味道饼干,拿了一块尝了尝。

    小王子坐在他们对面泡茶,小男孩的动作很轻柔,整个泡茶的过程没有怎么发出声音。这种优雅仿佛与生俱来,令她立刻联想到对面的朱利奥,在其身上也同样带着这种仪态。

    即使是过滤茶渣,动作依旧优雅无比,整个过程就像一幅静态的画,华丽而高贵,没有刻意去做,只是举手投足不经意间就会让人对他的风度身姿赞叹不已。

    朱利奥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忽然道,“别担心,我会帮你追会那幅画的。”

    “欧洲的TEFAF会将在二个月后举行,到时候你去参加吧!”

    “TEFAF博览会?”

    “对,”朱利奥说完,他让身后的管家马里奥将一张邀请函拿过来,放入了她的手上,“让那位先生带着他最好的作品去。”

    回到家中,她在晚餐时间,跟约翰先生说起了这件事。

    约翰先生看着手中的信件,TEFAF的邀请函,以及他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一封贵族小姐成人礼的邀请函。

    约翰先生微微皱起眉头,他从来没有教过女儿有关贵族圈里的事情,现在竟然要去那样一个地方?

    女儿随性散漫,那可是一个拿着纸杯喝水,都会被贵妇们挑剔的世界。他曾经以为,女儿喜欢研究历史和古董收藏,那就尽力地培养她的爱好。至于她今后怎么发展,全在于她自己的选择——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受到委屈。

    也罢!亚桑德拉家的女儿,也许注定要面对这样的一个世界。

    ☆、第67章

    翌日,年轻女孩从床上醒过来,刚刚走下楼梯,忽然看见约翰先生坐在客厅沙发上与一位衣着严谨的女士说着话,她有着一头柔软的浅金色头发和浅蓝色眼睛,年龄约在三十七八岁的左右。

    苏晓琪走过来的时候,那位女士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下,颔首笑道,“卡特琳娜小姐,我是你父亲的朋友,过来看望你一下。”

    约翰先生也抬起头,望了苏晓琪一眼,微笑道,“梅森女士过去在英国工作,职业是礼仪教师。”

    “你好,梅森女士。”苏晓琪点点头,寻思这位女士不仅是来看望父亲的吧?

    苏晓琪询问的眸光向父亲望去,只见约翰先生轻轻叹气道:“卡特琳娜,你将去的地方会有不同的场合和规则,梅森女士会教导你一些注意事项。”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想起自己上次无意中去了巴黎社交酒会,显得格格不入,顿时就明白了父亲的想法。

    梅森女士抬头看了看她,听说眼前这个女孩在外面流落了许多年,今天看起来却是落落大方。

    “请您教导我吧。”苏晓琪对她道。

    梅森女士目光注视着苏晓琪,这个女孩子听说自己要给她礼仪训练,也不是那么排斥,真是孺子可教,放下茶杯道,“很好!我会向你讲解有关礼仪方面的知识,如果你中途觉得受不了,也可以随时向我要求中止。”

    梅森女士开口了,“既然如此,话我就先说在前头了,我在英国呆了很久,通常培养一位贵族子弟要花去八年的时间,培养一位绅士则需要花去十二年时间,有些东西在这里不尽相同,但所有的社交场合基本上都是相通的。”

    梅森女士说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不指望能把你变成一位上流社会的淑女,只希望你不要失礼就行了!”

    英国礼仪教师淡淡地瞥了苏晓琪一眼,“卡特琳娜小姐,这个您不可以戴,在出席宴会时,已婚女子才佩戴它的。”

    “那我应该怎么打扮?”

    “卡特琳娜小姐,参加正餐时要盘头穿礼服。下午茶时,着装要穿tea gown茶会女服那种低腰连衣裙,记得让您的女仆记录下您在宴请宾客时穿过的礼服,以避免重复。

    “不过,穿着相同礼服参加家宴是没问题的。”梅森看着她若有所思道。

    梅森女士在一旁看着她用餐,末了开口道:“小姐,用餐的时候,身体应坐直并将食物送至嘴边。即便吃容易掉渣儿的点心,也不要俯身去够。喝汤是唯一的例外——您可以稍微颔首。”

    “卡特琳娜小姐,坐姿,背部永远不要接触椅背!”随后,她立刻坐得僵直。

    礼仪教师梅森女士微笑道:“卡特琳娜小姐,喝茶时的规矩是:先倒茶,再倒牛奶;搅拌牛奶时,要来回反复地搅拌,茶勺要放在茶碟上离您最远的位置。”

    梅林女士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礼仪教师对她讲:“如果去参加下午茶,下午6点前女士进餐都要求戴帽子和手套。用餐时,可以将脱下的手套放在腿上,再将餐巾盖在上面。”

    “请记住为了不冷落任何一位客人,您应当遵守‘turning the table’和您身旁的男士交谈。之后,如果女主人轻咳一声,这时您要转向身侧另一位男士,这就是所谓的轮换原则。”

    “好,我记住了。”她应了一声。

    下午,她坐在家里喝完半杯红茶,道:“这个不错,再来一点儿红茶?”

    礼仪教师视线瞥过来了,“卡特琳娜小姐,如果您在参加社交活动时,用下午茶如果还想再要点儿,直接要求再来点儿食物或饮品是失礼的。”

    “那我要怎么做?”

    “您可以询问离茶壶最近的那个人,他是否想再来点儿茶。出于礼貌,被询问者通常也会反过来问您同样的问题。”

    “嗯,”她应了一声。

    “下午6点前,女士进餐都要求戴帽子和手套。用餐时,可以将脱下的手套放在腿上,再将餐巾盖在上面。”

    一天下来,苏晓琪保持坐的姿势累了,拿起一根香蕉,剥了吃。

    礼仪教师又开口了,“卡特琳娜小姐,香蕉不能举着吃,那样的吃会像猩猩噢!”

    她优雅的面部表情快要抽搐了,这样维持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了啊!

    礼仪教师跟在她身后进行全方位指导,经过一段时间,她终于达到了看起来像个淑女,表现得娴静优雅,稍微一放松,有时会原形毕露。没办法,习惯的力量太强大!

    于是,在梅森女士的要求下,坚持完善礼仪改掉这些毛病,她终于可以让礼仪教师不再挑剔了。

    “卡特琳娜小姐,若你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你的衣柜?”梅森女士问道。

    “好的,请吧!”她答道。

    “这套衣服是谁送的?”礼仪教师看了下衣柜,忽然问道。

    她想起离开巴黎前,唐娜送了她一套礼服邮寄过来,“嗯,我的一位朋友送我的。”

    “卡娜琳娜小姐,你的朋友是明星吧?”

    她点了点头。

    梅森女士皱眉道,“明星可以这么穿,但是你不可以,如果您穿这套衣服出场,你将成为上流场合的笑话!”

    她思索了一下,提问道:“那该怎么着装呢?”

    梅森女士解答她的疑问道,“卡特琳娜小姐,衣着的低调往往更容易突出和反衬出华丽,选择不刺眼的颜色,佩戴不引人注目的装饰品,这样可以解决您有关服装的任何疑问。”

    “到了宴会您就知道了,明星可以这么穿,她们通过服饰制造种种时尚效果,上流社会则从不如此——无论您表现得有一点傲慢,赞美一切或又鄙夷一切,觉得一点好笑,那都是适合身份的,但有一点无论何时都决不表现出惊奇。”

    梅森女士接着说:“如果被邀请去了某个地方,记住不要夸赞食物,因为菜是厨子做的,也不要夸赞女主人的穿着,一般都默认女主人打扮得很得体,也不要夸赞家居摆设。如果您表现得似乎不适应良好的环境,那等于自降身段。”

    她听了,肃然道,“谢谢您提醒我。”

    礼仪教师微笑道,“我刚刚看下了你的衣柜,很好!没有奇装异服,你的衣着都是合适的。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基本上参加大的场合是没有问题了。”

    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宴会,从走进宴会大厅,苏晓琪感觉踏进了一个极为陌生的不属于自己这一类人可以到达得了的领域。

    欧洲最顶级的国际古董展会。

    到这里来,她只不过是做几天优雅的看客。

    国际古董展会的开幕酒会向来是上流社会社交界的盛事。

    社交名利场上,国际古董展除了令世人称奇的古董珍玩之外,它还有一个主要的职能,就是扮演着欧洲重要社交活动的角色。

    宴会厅外宽敞的接待大厅两侧是一条长长的自助冷餐桌,桌上竖立着一尊女神像的冰雕。在冰雕的周围,堆满了欧洲鳇鱼子酱、渍鲑鱼片、小虾、龙虾、蟹肉以及成篮的冰镇香槟。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顶级的古董展开幕晚宴,向来与凡尔赛宫迎新年晚宴、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时装庆典、美国总统就职舞会等上流社会重要的社交活动齐名。除了上述重要社交活动之外,舞会和晚宴也是名流和欧洲皇室聚集的场所。

    展会开幕晚宴更为古董熠熠生辉,政要和社交名流也纷纷前来助兴,一支专为上流社会演奏的管弦乐队奏响欢快的乐曲,侍者端着酒水,悄步走在宾客们中间。

    宴会大厅折射出满室华光,古朴雅典宏大低调又奢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无声息的绽放繁复的花纹,宛如财富与权力的蔓延。

    大厅里摆放着上百张桌子,供客人使用。在每张桌子的中央,都有一个用白兰花和白鸢尾花精心拼置的图案。

    宴会上有一些国际巨星应邀请成为座上宾。

    她看到了一位国际女明星身着路易威登秋冬系列礼服长裙,佩带珠宝创意总监设计的珠宝系列,与LV总裁一起亮相。

    意大利性感女神泰勒丝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她穿着一袭黑色礼服裙,佩戴着卡地亚昂贵珠宝与该品牌全球总裁一起赴宴。

    一位比利时的古董商人自称带来的一尊公元十世纪的高棉塑像,而另一位俄罗斯商人则微微一笑,说他带来了一位公主的画像,画上优雅的公主身穿礼服尽显华贵气质,她戴着天鹅绒贝雷帽与鸵鸟羽毛和丝绸衬里的披肩点缀,画像突显皇室贵胄风采。

    苏晓琪在宴会上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前任律师先生,他浑身充满了干劲,要让他家Marcilhc画廊展露光芒,这一次带来了大批珍品名作,其中包括某名家的一套漆制和蛋壳作品,别具一格风格五斗橱和家具。

    同样是古董藏家的艺术馆也来到这里露相,苏晓琪遇见了一对父子,他们自称带来了皮埃尔-夏洛的多功能家具以及18世纪的宫廷沙发。

    欧洲很多私人博物馆都是家族性的,像他们父子这样的共同经营家族产业,传承家族财富和智慧的故事,在这样的场合里有很多。

    家传之宝?苏晓琪微微咋舌,参展商全部都是最具特色和最具实力的画廊或艺术收藏机构,展品涵盖了古董精品、雕塑、油画、版画、珠宝、纺织品、瓷器、银器、善本手稿等完整的艺术品。

    苏晓琪觉得自己能到这里来真是囧又意外,以家里在这样的罗马小古董商人身份能到这里来,真是稍稍有点惊讶了!

    “看来有大人物进场了!”前任律师带着调侃的语调道。

    比利时、卢森堡、匈牙利以及德国北部的欧罗巴王公贵族,以及各式新晋首富与传统巨贾们乘私人飞机到达这里。

    苏晓琪听了男人话,转过身瞥一眼。

    一群人伴着一道高大的蓝色身影走到了大厅中央,她认出了那位年轻人是朱利奥,这次在他身边的人几乎全是奥地利、法国、意大利等地的贵族。

    而在另一边,一群人中一道高挑的白色身影走进了大厅。

    他们是最有钱的世袭金融家族,以及最有权势的权贵,这里面有马瑟、汉纳、汉弗莱、伊顿等家族,也有著名的洛克菲勒家族等人。

    这些欧罗巴王公贵族以及大西洋两岸首富们来参加这次盛会,更使得这个展会盛大而又热闹非凡。

    人们无法将目光从一位年轻人身上移开,金发在灯光下闪着迷离眩目的光泽,手工地毯上前进着的挺拔身影,发丝轻轻飘拂在耳边,金发白肤蓝眸映衬年轻人整个人气质馥华,仿佛世界生来是为了这样的人而转动的。

    她有些惊讶,艾伦也来了?然后,听到有人议论道:

    “刚才走过的那个人,可真英俊呢!”

    “那可是罗斯家族家族的掌权人啊,近年来已经投资了多个基金领域,据说是个天才型的投资人。”

    她微微沉思,是啊,连汉弗莱、伊顿等家族都来了,他怎么可能不来?

    前任律师放下酒杯,冲她笑道:“嗯?看入神了?”

    苏晓琪回过神来,“啊……这个……”因为她刚好有心事出了神,该不会在别人面前变成花痴了吧?

    前任律师笑了笑,“他看起来颇为英俊,也相当年轻,女孩们都喜欢这样的类型吧?微笑洒脱不羁、他既耀眼夺目又温雅,估计我是女人也会喜欢吧!”

    他说道,“这是个很有魅力的年轻人,不仅继承了祖父的商业基因,还拥有很好的头脑。听说他投资过的企业无一不名列世界前列。”

    的确,她心中比谁都要清楚,隐藏在他那英俊外表下魔鬼一般的才能。人群面前的他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这种低调却从来没有抹杀过年轻人的野心。他早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黑发的模样,眼眸中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北极之冰,冷漠而又温柔的颜色。

    艾伦做事一向很有计划,她唯一希望就是艾伦不要变成自己书上的艾格伯特。

    她曾经和他相处很愉快,却又时刻警惕自己要与艾伦疏远,爱上女主的男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可究竟还是爱上他了,与艾伦这样耀眼夺目的人在一起,就像被对方渐渐地吸去了心魄一般,不管怎样都抗拒不了面对他时的心动。

    前任律师对她感慨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令人羡慕的人,简直是上帝的庞儿!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了一切,容貌与头脑、金钱权势与地位……”

    他站在那一行人的中央,水晶吊灯的光芒下,金发染上了一层高贵的色泽——那头金发的颜色竟让人感觉到至高至美胆颤心惊的美丽,充满诱惑的美丽。

    ☆、第68章

    华丽明亮的大厅,年轻人站在那群人的中间,妙语如珠,谈笑风生,人们无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金发闪烁着华美的光华,艾格伯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透着无法抗拒的气势和魅力,目光流转的刹那,他仿佛瞬间挥动了一个最神秘魔术,点化了周围一切平庸人事物化为了瑰丽多彩的镜像世界之光,他只要愿意可以诱惑任何一个人去做想要让对方做的事。

    她不由想起了在小说《诡》中描写道:罗斯希尔家族拥有了最优秀的掌权人,有着基于这一切之上的对金钱和财富的洞察,运用了彻头彻尾的冷酷理智,建立起了一个迄今为止极为庞大的组织。

    天才的预见力,严密的家族控制,不透明的黑箱操作,永远早于市场的信息获取,催动着永无止境的金权*。

    年轻人衣着风格也有了变化,换成了昂贵的手工西装。苏晓琪站在会场上,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竟然感觉有几分陌生。

    艾伦好像拔高了不少,他的肩膀更宽了,更像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而不是那时的美少年了,虽然面容依然俊俏。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艾伦有一个特点,当他望向她的时候,眼神会专注在她身上,有一瞬间,她产生了仿佛只有她是重要的错觉。

    这样专注地凝神望着她,也可能是造成她沦陷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她退却了。

    退进人群之中,不让艾伦的视线看到她。

    今晚的晚宴上了王室最喜爱的菜谱,羊排、烤牛肉、烤嫩羊肉以及各种精美甜点,烘烤无花果帕尔马火腿配苹果酸辣酱,意大利通心粉,黄油布丁、胡桃面包、鲑鱼还有味道独特的**尾酒、柠檬水等等。

    跟这里一大群贵族土豪们在一起吃饭,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土鳖,和上流阶层们在一起,点菜就成了一门行为艺术。

    看着那些宴席上那些菜肴流口水,可又不得不站在那儿装淑女。三代出一个贵族是有道理的,换了壳却没换芯的苏晓琪,深深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草根。

    有皇室贵胄参加的上流社交场合,点菜就成了微型创作艺术:一份乌莓酱,一个**蛋,一小瓶矿泉水,一小片土司面包,等于一份最精致的食谱。

    记得礼仪教师梅森女士抱着双臂,对她说道,“记住!饿是不礼貌的,这份菜谱简单别致,要牢记这餐饭的重点不在于你吃了什么,吃了多少,而在于你只是‘吃了’!”

    与上流人士一起用餐,取菜就成了一门艺术,记得基督山伯爵餐桌上摆满了那些数不胜数的珍馐美味吗?但他却总是碰也不去碰,多数时候看着他的客人老实不客气地在享用那些世界奇珍,这种对食物漫不经心的态度是所有上流人士的通病,反映了他们的矜持与不同。

    虽然她喜欢艺术作品,可是要这么艺术性的点菜可就一点都不喜欢了。任何东西上升到苛刻的审美就感觉不好了!要一只美食控忍住对美食的*,是不人道的!她想了想亚桑德拉家,为了父亲约翰先生无论如何也要把优雅进行到底!

    大厅内部古典简约与雅致主义浑然一体,这种气势和风格并非人皆可及,唯有深刻熟知西方权贵阶层及上流传统人士,方能领略它所传承的规整严谨背后的苛刻审美,以及这种恢弘格局背后的精神实质。

    在这样的社交场合,若是有人想要衣着华丽,标新立异的体现“鹤立**群”,只会不折不扣地成为上流社交场合人人观赏的“火**”。

    明星们可以通过奇装异服与华丽来制造时尚,上流人士则从不如此,所有的“低调”皆是刻意而为。

    学会这种“优雅”,刻意的低调,社交式的完美微笑,或凝眸或扬眉,或眨眼,或低笑,抿唇,只要表情语气与手势做得恰其份,举手投足间就会投射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她垂眸低笑,所有的魅力都是假的,是被制造出来的。顶级社交圈里的人擅长假面游戏,所有的礼貌都是一种刻意为之,上流社会比人想象的还要嘈杂无聊以及暗流涌动,风平浪静的背后,或许因为水平相当?

    在她身边有二位男士正在和她谈话,他们全部有着绅士的良好礼仪,苏晓琪心里十分明白,若是换了一个场合,这两位与她兴致勃勃聊天的男士恐怕对自己提不起半点兴趣。

    穿过一堆又一堆的人群,四周都是衣着得体的男士和发鬓衣饰间点缀着灿烂夺目的宝石光芒女士及充斥着上流阶层的谈话内容。

    忽然听到身旁有二个女人在角落里谈话。

    “他真英俊,我挺想结识那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轻声地对旁边另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女子道,“我要嫁给他。”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看了眼妹妹,垂了眼,淡淡道,“你看到那人身边的对欧联盟基金会主席没有?”

    女子小声地对她道,“除非我们家也和他们一样有钱,或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否则他们这样的人,那里会把你当一回事?就算人家有时间搭理你,最后你也跟他走不下去。”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低声道,“门当户对,你最多只能当当他们女伴罢了!”

    女子摇头道,“当年查尔斯与戴安娜走到一起的时候,英国王室很多成员对于戴安娜的评价是:这是一个傻乎乎的姑娘。因为她的傻似乎容易被王室操纵,于是,英国王室接纳了她。”

    她说道:“戴安娜被封为平民王妃,她的身份是伯爵的女儿,原本就是贵族。妹妹,说得残酷一点,身份不够要想嫁给顶级贵圈中的人无异于白日做梦,就算平民要嫁给贵族估计也要等到对方破落了去。”

    苏晓琪手指夹住高脚杯,轻轻摇曳。是啊…即使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不同等级亦是泾渭分明。想起了那场婚礼被称为世纪童话仿佛安徒生小说的再现,戴安娜所有的荣耀和光芒都是王室带来的。

    嫁给王子的“灰姑娘”适应不了王室的生活,所以她无法继续呆下去,这段世纪童话姻缘也走到了尽头。

    戴安娜带着普通人的率真,她不了解王室和贵族生存的奥秘,无法学会王室的生存技巧——他们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在某一方面没有势均力敌来维持彼此关系的平衡。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打开报纸,是他们的消息;打开杂志,是他们的消息;打开电视,依旧是他们的消息……他们只属于‘上层世界’,在这里边还有着最顶端的人甚至从不出现在报纸杂志上。

    她清楚地看到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没有勇气再看艾格伯特一眼,转身,一步步仿佛踏尽满室华光。

    透过天花板上的大型水晶吊灯的望去,仿佛聚集了全世界璀璨的阳光,她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阳光被划得支离破碎,一片一片打碎了的光亮飘下来。

    来到了走廊的窗台前,她通过落地窗凝望外面的灯光,回头却看见一位举止优雅的男人向自己走过来,他看起年轻,也颇为英俊,身着一件意大利手工裁减的礼服、白色衬衫与领口处围了一条白色领巾。

    年轻人眼眸中蕴含着轻浅笑意,浑身散发着成熟又温和的气质。

    朱利奥?

    年轻人目光轻轻地扫过在场人士,回首对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想出来透透气。”她轻轻吐了一口气道。

    “所以你就跑到这个角落里来了?”朱利奥轻笑着俯身,他大概是想要低声和她讲话,可是这动作却引得大厅里的一些人士频频望过来。

    搁上这么一位浑身金光闪闪的钻石单身汉立在那儿,连大厅里的二位伯爵都朝她看了过来——眼尖的人会认出他们是来自瑞士的蒂依芙伯爵和摩纳哥阿尔伯特二世。

    苏晓琪立即成为了场内注目的焦点,还有不少人打听这个女孩是谁,竟惹得朱利奥先生上前接近她。

    她伸手扶额道:“那个……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比较好?”

    “为什么?”朱利奥微笑着问她。

    她看着他道,“在场的都是你们这些大人物,蓬壁生辉,我还是呆在这里作背景板比较好。”在这种场合,她觉得自己足够低调就好了。

    苏晓琪这才发现原来朱利奥有着一双深沉的眼,不过平常都被遮掩在他具有迷惑性的笑容之下。

    因为年轻人笑起来很无害,苏晓琪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生的政治家,朱利奥无疑是这类人,就像自己在路上遇上他一样,就算做什么恶毒的事情,年轻人大概也是这么优雅无害的微笑着吧?

    年轻人拿着酒杯微笑道:“你既然进了这种地方,就应该懂得什么是借势。”

    他喜欢艾丽丝这点,她心态平稳,很少在人前卖弄她的小聪明,面对完全不同的阶层和类型也尊重对方习惯,乐意了解和倾听。而且,在不违背自身原则及底限的情况下,她会乐于帮助他人。

    这样的女孩子身处异地,也会因此不时碰到帮助她的人,她眼光豁达,能换位思考,能和三教九流的人成为朋友。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和她交往都能相处得愉快。

    “嗯?”她额头上冒了出几根黑线。

    他唇边浮现一丝微笑,“当然,我可是从来不会顺便借给其他人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歪着脑袋,道:“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朱利奥瞥了她一眼,道,“你可以问问你父亲,他是我的叔叔。”

    苏晓琪睁大眼睛,不会是骗人的吧!她家什么时候摊上这么一个大有来历的亲戚了!

    ☆、第69章

    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吧?来头这么大的亲戚,为什么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起过?

    朱利奥,他是何种身份?怎么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苏晓琪不认为自己的魅力无边,连朱利奥这样的人都看上她了,从大家闺秀到小家碧玉,他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虽然两人能像朋友一样聊天,但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除了这种解释,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对一个小人物另眼相看?

    只是听到这个原因还是太吃惊了!她很难想像跟他有什么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太……太不可思议了!

    “你的祖母出自贝尔里尼家。”朱利奥看了看她平静地说道,“你是我表妹,明白了吧?”

    她睁大了眼睛,原来,自己和他真的有亲戚关系?貌似关系不浅?有点眩晕的感觉。

    算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她的表哥?

    朱利奥温和的语调询问道,“格雷登城堡的舞会,你会来吧?”

    “恩,大概吧?”苏晓琪略微有些迟疑地回答,其实她对上流社会的舞会没什么兴趣,没想过一定要参加贵族们的社交活动。

    “没有舞伴的话,就陪我跳第一支舞好了。”朱利奥对她说道。

    啊!跳舞?她反应过来,朱利奥的问话的意思了。

    自己去的话,等于正式参加了贵族的社交活动,这是朱利奥的意思?她微微嘴开了嘴巴,“这个……恩,好吧。”

    突然想起上流社会的人在社交场合里,绅士们俯身以最正式的礼仪邀请女士们,即使彼此事先说好,但贵族们就是喜欢来这一套。

    两人回到大厅里,宾客的注意力再次聚焦起来!人们窃窃私语,谈话声很轻,目光却落在朱利奥和苏晓琪的身上,好像要研究出来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位头发乌黑的绅士朝他们走了过来,“真巧,蒂依芙伯爵。”朱利奥转身向来人道。

    苏晓琪抬眸瞟了一眼那位瑞典伯爵,来人有着一张方正的脸,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士。

    伯爵正含笑打量她,“这位是——?”

    “她是我的表妹,卡特琳娜。”朱利奥向蒂依芙伯爵介绍道。

    黑发的蒂依芙伯爵向她笑了笑,“原来是卡特琳娜小姐。”

    “幸会。”她向伯爵致意道。

    朱利奥朝她微微一笑,“我先离开一下。”说完,他和蒂依芙伯爵一起离开了。

    社交名利场上,杯觥交错的晚宴自然是绅士名流们荟萃一堂攀谈的地方,何况她也不想站在朱利奥身边吸引人的注意,一个人在大厅内穿梭了,转了一圈后,她拿着酒杯,走到走廊的窗前,慢慢地啜饮,欣赏夜景。

    她移开眼睛,正要离开,觉得身后有一道身影挺眼熟。

    站在了她身后的人竟然是艾伦!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看得分明,自己的身影竟然和他的侧影重叠在了玻璃上。

    “你……你怎么来了?”因为紧张的缘故,她说话有些结巴。

    “你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他拿着杯子答道,“金融和艺术本来就很接近,所以,你和我注定要见面。”

    艾伦眼中带上了一丝温柔,望着她说,“你还要躲多久”

    她不承认自己在躲对方,“什么?”

    正在此时,朱利奥也过来了,他的眼睛朝苏晓琪身边瞥了一眼,道:“罗氏希尔家的艾格伯特先生?”

    “原来是朱利奥阁下。”年轻人眸光如水,淡淡地微笑道。

    朱利奥含笑问道,“听说罗氏计划下一轮投资,莫非打算进入艺术品投资市场?”

    艾伯特伯说,“我正好有此意,金融和艺术的关系由来已久,原是注定要结合在一起的。”说着,他的眼光看了看苏晓琪,她听到这句话,微微脸红了。

    金融和艺术,什么注定在一起?明明是正经的谈话,为什么让她觉得窘迫?

    艾格伯特望了一眼苏晓琪,他们目光刚好撞在了一起,两人隔得这样近,连带着这里的气氛,仿佛也暧昧和躁动起来。

    他想吻她,那双蓝色眼睛,微抿的唇角,仿佛都在告诉她这句话,这里还有很多人啊,不要这样直视她!

    苏晓琪下意识站在朱利奥的身侧一边。

    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还没说到三句话,身边就过来了几个人。“真巧,Bernard男爵阁下。”朱利奥转身面对一位男士笑笑,艾伦也几乎同时转身与来人寒暄,“幸会,纽约州长先生。”

    名流云集的会场为苏晓琪显示了他们两人身为大家族掌门人那庞杂的人际关系与超凡的交际能力,几乎不到两分钟就有人上来与他们打招呼。大人物之间寒暄,苏晓琪只得站在一旁不作声,除非别人问起才微笑着答话。

    这里已经成了聚光点了好不好?

    苏晓琪对四周打量自己的视线有些受不了,即使明知道站在他们两人身旁就得承受这样的注目。

    转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惊讶道,“李先生?”

    “原来是你,卡特琳娜小姐。”李先生回过身对她微笑。

    苏晓琪想起是这位李先生上次给了自己门帖,邀请她参加了巴黎的社交酒会的拍卖活动,这一次又现身在国际古董酒会上,据李先生自己说他是新晋富商,能来这样的社交场合,已经是少见的成功人士。

    李先生对她而言是提携人、客户加上朋友的关系,所以苏晓琪便自然用心的与他交谈起来。

    李先生笑了笑说,“我本来想到这里来购回几件中国古董,没想到以我个人来说终究是囊中羞涩。”

    哈?李先生你开玩笑吧?说什么囊中羞涩?那她这种小人物可以去死了!

    他说道,“听说这次拍卖有一件国宝会亮相,若以HZ商会的财力,或许还能竞逐一二。”

    李先生抬头看她一眼,“所以,我想把这件事委托给你。因为我很快要回中国去,所有手续及竞拍事宜皆由你来办,如何?”

    她觉得有点疑惑,终于忍不住问,“李先生,这里有资质的机构很多,以商会的实力自然可以在内部找到合适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李先生说,“卡特琳娜,我是一个商人,做好一个企业其中最重要的之一,就是会识人用人,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他笑道,“这件事由你来做,最适合不过。”

    苏晓琪分析了一下,欧洲的古董展上,有实力的富翁和商家们太多了,所以对李先生来说,这种代为选购古董艺术品的事情自然是商会来做,既然HZ商会愿意委托给她,那自然要尽心力尽力的去做。

    与李先生商讨了一下,于是,她在酒会结束前,决定提前离场。

    苏晓琪走过去分别对艾伦与朱利奥两人道别,在宴会结束之前,她与李先生一道离开了这里。

    欧洲顶级的展会于第二日正式开始,人们可以走进里面做一天优雅的看客,若是不安于做看客呢,他们可以从入门级的藏家做起,二千欧元的古钱币到数十万欧元的家俱、数千万欧元的名家之作等应有尽有。

    艺术品展会已经在吸金和吸引眼球方面做足了功夫,如今全世界范围内唯有荷兰马斯特里赫特欧洲艺术古董博览会、以及巴黎界的联合会与能之抗衡。

    画廊的画也受到了空前欢迎,有不少人打听奥伦茨的画,可惜已经被销售一空。

    “爱德华.蒙克的画作,展售价为950万欧元。”

    “保罗.高更晚斯的画作,展售价为1800万欧元。”

    “法国大外交家塔列朗,法兰西帝国镀金木床,展售价为……”

    一幅毕加索的画,展售价居然接近一亿多美金,令展会上一片哗然,那位购买者来自德国。

    艺术品的成交价一直在上涨,一件青铜器成交价竟然接近五千万美金。即使是李先生这样的新贵也戏称‘囊中羞涩’。

    一眼望去,珠宝展位生意同样兴隆。耀眼极致的红宝石及澄净的蓝宝石、色彩缤纷的尖晶石、鲜艳的柘榴石、精美绝伦的钻石稀世罕见。这些珍贵宝石无论克拉数、色彩或是精度、规格与成色似乎皇家才能拥有,也从侧面烘托出这个欧洲古董展的顶级尊贵。

    在他们的画廊对面,来自美国一位的犹太富翁看中了一套昂贵的代尔夫特瓷器,当场买下来。展会快要结束时,苏晓琪走到一幢大厦电梯口,按了下电梯的门,正在等待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她余光一瞥,年轻人有着深邃迷人五官,白皙的肤色,金色的发很漂亮,他的眸子像蓝色的宁静湖泊,挺直的鼻梁,再加上轻抿的唇线,使他有了一种英俊儒雅的气质。

    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看得分明,她的身影竟然和他的侧影叠在了镜子般的玻璃上,艾伦?!

    她正惊讶间,却看到年轻人突然靠近了自己。

    她有些慌了,转进电梯里。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按开了电梯的门,“为什么不来见我?”金色飘拂在他的眼前,艾伦穿着正式的西装,使他看起来更加迷人。

    “没……为什么,”她推他道:“你出去!”

    “说个理由,我就出去。”

    “没有。”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已经被艾伦旋进了电梯最里面,年轻人把她抵在了电梯的玻璃上,电梯的门在一瞬间合上了,“说吧,为什么要避开我?”

    “我说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见面。”

    “哦?”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背,手指放在她的腰部下方紧了紧。

    他一进来,便封死了她所有逃走的路线,苏晓琪意识到现在完全在对方的控制下,连忙说,“等一下!”

    她想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冷静地讲话。

    “再乱动,我就亲你。”

    苏晓琪那里肯听,她被限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自然想要尽快脱离。

    他嘴角微微翘起,“这是你自己选的。”手臂牢牢牵制着她的一只手,然后,低下头吻了下去。

    紧闭的唇被他撬开,舌尖探入,滑过之处皆是一层酥麻,唇齿间被他迅速占据了领地,她被吮吸舔舐过的地方,就像涂上了一层麻药,身体都不能动了。

    他的唇刚刚挪开一点,女孩发出已含糊不清的声音:“唔……不要了!”

    嘴唇再次被堵上。

    电梯在降落,指示灯在跳动,他在和她接吻,她眼角余光扫到楼层的数字在跳动,心里又惊又怕,怕电梯突然停在某层门打开,被人们看见他们在接吻,这甚至让她产生了眩晕的错觉。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推开眼前的人,女孩刚抬起无力的手,覆在他的胸前,艾伦立即加深了这个吻。

    她呼吸都被他夺走了,因为缺氧的缘故,眼前绽出一片绚丽。

    直到他松了手,她浑浑噩噩,手臂及身体已经紧紧攀附在他身上。电梯停下,门打开,却被他按关上了,停在了第四层。

    “你对我的吻,可有感觉?”他盯着她,低声问。

    她的心突地一跳,却听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当我上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会这样的,我们一定会相爱。”

    他说道,“吻你时,我很有感觉。”

    心口瞬间涌起一股又甜又痛的情绪。她侧过头,沉默良久,用一种近乎苦涩地语气开口:“艾伦,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们两个到此为止。”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忍心看他。

    她仿佛能感觉到他那平静外表下某些道不明的东西,尽管有些时候,他看起来面无表情。

    谁知艾伦静默了片刻,他的眸光凝视着她,很平静地开口:“你这么说不算,我说了才算,艾丽丝,我还需要点时间确定一点事,我们再来讨论。”

    她呆了呆,他却看她一眼,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起身往门外走去。

    苏晓琪呆在原地,半响,用颤抖的手指按在被艾伦嘴唇轻触过的地方。

    就在刚才,他又吻了她。

    ☆、第70章

    她一声不吭地看着艾伦渐失在门口的背影,眼神怅惘。

    上一次,他对她说了一句,任何男人与女人之间都能听得懂的话:他要她做他的人。

    这是男人最直白的表达方式,她想不知道有没有错会他的其他意思,但如此简单的表达,任谁都听得明白其中的涵义。

    本该坚决的拒绝艾伦,却不知为什么一遇见他,便被他很快掌握了先机。他在电梯口堵住了她,不允许她逃走或退缩。年轻人对着她说,一定会爱上彼此,她的心在一瞬间为之颤动。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用一整座城市的覆没,成全了范柳原和白流苏,而另一位作者的文学作品里用了苏之微所爱的人整个家族的覆没,成全了苏之微。

    他与她之间,用什么来成全?

    他与她之间,如无例外,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一个结果吧?

    或许看过了太多的沉痛与无奈的故事,没有了那种付诸一切追逐的勇气。因为深海里的鱼和浅水里的鱼是不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不同身份阶层的人走到一块儿,也是最终难以在一起的。如果做了他的女人,他却不一定属于她。

    身为作者,她可以在作品中成全艾格伯特和罗兰,却自知成全不了她与艾伦。想起了在那部带着现实主义的作品里,苏之微是商业新秀,一手创立了市值二亿的公司,男方却是来自显赫背景的贵圈,等同于真正的贵族,若非男方整个家族覆没这两人不能走到最后。

    面对他,她不觉有些退缩了。

    苏晓琪眸色黯淡下来,从一开始,她与他的起点就是截然不同的。

    格雷登城堡的舞会在一个星期后举行,参加这次舞会礼服的规格与样式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从帽子到手套,包括搭配的首饰都必须得一丝不苟,现代的风格里还必须要融入旧时的古典与优雅。但有一点,这衣服的腰围太紧。

    苏晓琪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却看见了一辆黑色加长型的宾利车停在门口。

    一位装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卡特琳娜小姐吗?”男人弯腰道,“请上车。”

    她看了看那辆车,迟疑了一下,便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怎么还不上来?”

    “你不是要去格雷登城堡么?”

    走到路上撞见艾伦是一件意外的事情,但对她来说,又不是意外。

    她觉得自己肯定避不过他,黑着脸上了车,觉得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话说清楚。

    上了车之后,她坐下直视道,“艾伦,你不用来找我了,我们并不合适,也不会接受你的任何东西。”

    “还有,不许吻我!不然我现在就和你断交!”

    “艾丽丝,稍下我会和你讨论这件事,”他说道,“喝点饮料?”拉开了豪华轿车上的吧台,给她倒了一杯浅浅柠檬水。

    “艾伦,我在说,和你不再见面了!”

    “是的,我听到了!”年轻人转身将杯子放在吧台上道,“你对我不满意?”

    “对,我对你很不满了!你总是强迫我!”

    “比如……”他循循善诱道。

    “你上次强吻我。”她愤愤地道。

    年轻人对她微笑,“一开始是,但后来不是——莫非你还对我我那里不满意?”

    “我对你哪里都不满意。”她气冲冲的道。

    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道,“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对我很满意。”

    “你在说谎!因为在茫茫人海之中,你再也遇不到和我一样的人了!直到现在,你想骗过我,没有成功。”

    他说道,“艾丽丝,你难道忘了么?我可以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包括你隐秘的内心世界。”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他凝视着她道。

    “我配不上你。”她背对着他,向车窗外的风景。

    他放下了杯子,若换成普通情侣,这是一句用来拒绝最好的借口,但他却深深的明白,艾丽丝不是在搪塞自己,她几乎有种自暴自弃的语气,心里就是如此认为。

    “这个世界,没有哪个女人配得上我,”年轻人认真起来,他自有一股傲气,“只除了你。我说配得上,就配上。如果以后有谁这么说你,告诉我。”

    她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窗外,“可是,你以后会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

    “别的女人?”他的手臂揽过了女孩,“你认为我会和罗兰在一起?”

    她嘴巴微微张开,为什么你们一二个,都会读心术吗?

    “我不会和她在一起。”年轻人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你以后每提到她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金发年轻人挨得很近,动作并不快,她却无法躲闪。

    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上车没多久,从胸口以到腹部被勒得难受,开始还没有这么痛苦,礼服的腰围设计是活活要把人憋死吗?

    因为她的脸色不好,艾伦当然注意到苏晓琪的不适。

    “怎么了?”他坐在她身旁道。

    她胸口处快憋得受不了!想解开衣服带子‘透气’,反手伸到了后面,贵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从小得接受各种莫名其妙的礼仪约束折磨。任谁被这么折磨都不好受。

    艾伦很快注意到是衣服让她难受了,倾身过来,柔声说,“我来帮你。”

    手顺着她的脖子上的肌肤滑下,慢慢伸进衣襟后面,将她的系带解开。接着她便感到一股无比的舒畅感,结带松开的后果是女孩的后背毫无遮拦的映在年轻人的眼底。

    她低垂着头,肩头圆润,后背肌肤几乎贴着肩骨,愈发显得纤细而柔弱。

    艾伦的手慢慢抚过背部光洁如玉的肌肤,修长的指尖就好像对待珍贵的艺术品。

    “住手!”她难为情地两手的扣住变得松松垮垮衣服,没有带子支撑,身上的裙子几乎要掉落下来了。

    她挺直背脊,往一边躲去——他只是一个触摸,就让她全身起了奇怪的感觉,艾伦的手指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触上肌肤就仿佛通了一股酥麻的电流。

    在她脸上羞涩的神情可相当少见,不可否认,这样的艾丽丝非常可爱。

    苏晓琪还未回过神,艾伦右手环着她的腰,左手抱着她的双臂,把她完全限制在自己的怀里。

    裸/露的后背紧紧的贴着艾伦的胸膛,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艾伦繁复的复古黑色礼服上的结扣蹭着皮肤,以及年轻人呼吸贴近的起伏。

    女孩衣衫半露,面色潮红,“放我下来!”

    她瓮声瓮气憋出一句话来,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你……混蛋!”

    “是,我混蛋!”年轻人把头埋入苏晓琪发丝里,抱着她,良久都没有再动一下,似是在享受两人相处难得的静谧。

    苏晓琪的话刚才还很清楚,随着他的唇抵达在脖颈后,她已是气若游丝了。

    她只能把头垂到底,然后极力把礼服往上拉,以免真的春光乍泄,即使她的身材早就被对方看过了。

    过了一会儿,他吻了吻女孩的脸颊,才把她从自己怀里放开。

    苏晓琪维持僵直的动作,半响未动。

    艾伦亲自为她整理滑落大半的衣服,为她束好结带。“重新换一件合适的礼服吧!”说着,手里便将她身上的礼服拉链直接拉开了。

    “你…你走开!我自己换。”她的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

    “好,我知道,不过你够不着系带。”他的暖暖呼吸一点点扑在她的脖子上,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为什么他车子上会有女装的礼服?

    女孩低着头不吱声了,至于心里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了。

    新的礼服拿过来,尺寸却仿佛量身订做。

    她缩在角落里,换上礼服。上了这辆车,抱也抱过,亲也亲过,看也被看过,再反抗就显得多余,苏晓琪只得平静的任由艾伦给她穿衣。

    艾伦轻柔地为她系好结带,“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格雷城堡的距这里约一小时的路程,城堡外围是精心修剪的可爱的花卉和葱葱郁郁灌木,正门的宽敞空地前,停着很多名贵车辆,从车上下来的千金们,她们一定身着极隆重的盛装。

    黑色的宾利车慢慢驶进众车之间,周围才来或者欲入场的宾客们纷纷驻足看,一位黑色五西装男人下车弯下腰打开车门,首先出来的是艾格伯特,依旧是那温和的微笑、俊雅的外貌。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他是艾格伯特.伯利克.罗斯希尔啊,是罗斯希尔家的掌权人,处在上层顶端金字塔尖的年轻一代。

    就好像一位高贵的神之子,他会温和的笑着,迷惑所有人的意识,底子里却是对芸芸众生的漠视。

    就在其他人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径直向前走的时候,艾格伯特却忽然弯下腰,朝车内伸出了戴着白色手套的手。

    这位金发年轻英俊的男子,他是可以轻易迷乱了所有女人们的心,但却置身事外,女人们都以为这是个冷情的年轻人。

    在一只纤细的手搭在年轻男人手心的那一刻,全场突的静下来。

    外面的贵宾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看到一位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女孩手牵裙摆,被金发的年轻人爱护般的引导着缓缓从车里走下来。年轻人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众人何曾见过他对女性这般温柔的时候。

    进入大门的时候,苏晓琪望着眼前奢华的布景,穿着‘复古’的男男女女就在她视线中走过,这又是一个如宫廷般豪盛的地方,让她恍然有种自己仿佛身在十八、九世纪的宴会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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