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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贪恋

    许微言拎了香水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转念一想呆咪快要过生日,拿这个送了她也是不错。她边逛边走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肩头被人轻轻一拍。

    她一回头,就对上邵一墨漆黑的一双眼睛。他的眸光幽深,盯着她一动都不动,却又像是在安静的打量:“你怎么一个人?”

    “家里闷着没意思,出来买点儿东西。”许微言淡淡抬了抬眼,目光并没有和他相接,“你不是陪你妈妈逛街吗?怎么有空在这儿?”

    “她先回去了。”邵一墨嘴角微微一扬,“找个地方坐会儿?”

    商场一楼,临街的店面中除了有肯德基,还有麦当劳和星巴克。许微言倔着非要喝雪顶咖啡,拖着邵一墨就冲进了肯德基的门。此时正是下午休息时间,排队买餐的人熙熙攘攘格外的多。邵一墨浓眉紧蹙,隐隐有些烦躁。

    许微言却是故意带他来这里。她笑眯眯地把手中的香水袋子交给他,顺便叮嘱他去找个座位,然后自己就要去排队。

    她只顾敷衍邵一墨,叮嘱完了转身就溜,没想到肯德基的服务员正拿了个拖把在拖地,许微言一脚就踩在了拖把上,重心顿时不稳,脚一歪就要朝右侧摔下去。

    紧急中,她的右手下意识地猛地朝前一撑!

    可没撑着地,她却被人紧紧揽在了怀中。

    邵一墨一手攥着她的左臂,另外一只手却紧紧扣在了她的腰上。隔着薄薄的雪纺衫,许微言仿佛能感觉到他手掌中灼热的温度,贴在自己腰间如同火炭,炙烤的仿佛是六月间灼灼的日光。

    服务生凑过来问她:“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事。”许微言乘机站了起来,微微一挣,朝右侧跨了一步,离开了邵一墨的怀抱才说,“谢谢。”

    邵一墨松开了原本扣在她腰间的手,另一只手却顺着她的左臂滑落下来。他的掌心里握着她的手指,而修长的手指也恰好探在她的掌心,像是双手交握。他的掌心火热,可手指却带了点些微的凉。

    许微言略微朝外抽了抽手,却觉得他手掌微紧,将自己的手更紧的捏在他手中。这样占有的姿势,她就是再神经大条,也知道他是在干什么。

    她带点疑惑地瞟了他一眼,又把目光重新垂回到两人的手上,然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他。

    邵一墨却不动神色地拢了拢,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力气极大地把她朝自己怀中搂了过来。

    许微言一惊,正打算推开他,他却又松了手,目光促狭:“你挡别人的路了,身后。”

    她回头一看,刚才从自己身后走过去的人也正回头朝自己这边微笑颔首。

    许微言明明被他借了个名头占了便宜,想到昨晚他的话,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故意龇牙咧嘴彪悍的抗议:“哎,是你想抱就抱的吗?知不知道有个动词叫——拉一把?”

    倒是邵一墨嗤地一笑:“你去找座位吧,我去买东西。”

    恰好不远处有人起身离开,许微言也不跟他挣,径直走过去坐好,才重新打量起邵一墨来。排在队尾的他比前后的人都要高一些,清瘦挺拔,像冬天里笔直的一棵树。她猛然想到了昨晚自己走出饭店的那一瞬间——得知他是来等自己的时候,究竟是反感抵触要多一些,还是惊诧喜悦要多一些?

    他的示好来的太快太仓促,要说他真的是对一个头次见面就害他进保卫处的女生一见钟情,只怕说给呆咪都不会信;可要说他是为了拒绝丁倩而拿自己当幌子,她自己又不信。许微言只是从直觉里觉得,邵一墨说话时候的语气,带着点无可奈何,又带了点疼惜。这份疼惜的语气她只在耿嘉城这里听到过,像是哄小朋友似的甜,她却甘之如饴。

    无他,只因为贪恋这样短暂的甜美幸福。

    不多时邵一墨端了东西过来,坐定之后问:“这些够不够?”

    许微言一看,餐盘里摆着大大小小五六个盒子。她忍不住满脸黑线:“你负责吃光?”

    “就当点心好了。”邵一墨微微一笑,“反正你看起来已经很胖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半次。”

    她白了他一眼:“不噎我你会死么?还是你心疼银子,指望噎一噎我,我好少吃点儿?我告诉你,我偏不。”

    邵一墨脸上带了隐隐笑意,一双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有光芒闪烁:“嗯,刚才实地勘测了一下发现,你其实可以再多吃点儿。”

    一句话说的许微言顿时熄了火。想到刚才他贴在自己腰间的手,许微言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去雪顶咖啡上,掀了盖子,拿小勺子一点点挖上边的冰激淋吃。

    倒是邵一墨少见她这个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微红的脸颊。初见她时,她脸皮厚胆子大,撒谎骗人脸眼都不眨;可过了这么久,接触过这么多次之后,才发现她其实就是个纸老虎。

    看似彪悍马虎,实际上胆小心细。哪怕是微微的一点风吹草动,在她眼里都有可能是电闪雷鸣。

    他微微抿着唇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脸红心虚的她其实也挺可爱。

    许微言埋头挖了半天雪顶咖啡,突然觉得自己这么缩着太不仗义了。耿嘉城对自己不正是这样的态度吗?不说话,不反驳,不表态,简直就是个三无产品。推己及人,自己的态度不明不暗下去,对邵一墨和自己都不好。于是她抬头说:“我……”

    “许……”邵一墨几乎是同时张口。

    她一皱眉:“你先说。”

    邵一墨却顿了顿,才展眉一笑:“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仿佛邵一墨的衣兜里,永远都会放一副扑克牌。他洗牌的动作极其漂亮,手指又长,牌在他手里就好像是活了似的,一张张都像是在恣意地舞蹈。许微言的目光完全停留在他的手上,突然听到他叫自己:“记住这张牌的花色。”

    她看着被伸在眼前的红桃Q,伸手就把牌接到了手里,微微叹了口气:“别变了。”

    邵一墨一挑眉,目光里带着疑问。

    “你昨天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只为了气一气丁倩?”许微言舔了舔唇,盯着邵一墨胸前的扣子问。

    他微微蹙了眉,声音略微低沉了些:“原本,我不想那么快的。可是……”

    “对不起。”许微言总觉得面对邵一墨的时候要格外的窘迫,“我只能这么说了。也许会让你觉得我这人太那啥了,不过与其态度不明确惹来是非,倒不如早点摊开来说清楚。”

    “嗯。”邵一墨简单的嗯了一声。

    他这一声“嗯”是什么意思?许微言诧异地抬头看他,却对上一双笑意吟吟的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其实是同样的位置。既然前进很困难,不妨回头看。”

    许微言一怔,可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微微一笑:“爱本来就是自己的事,跟别人无关。这可是你说的。”

    他淡淡的收回了目光:“所以也和你无关。”

    许微言无言以对,张了张口才说:“我不会变的,像我这样的死脾气,除非他结婚,不然我就总有希望的。再说了,我一不漂亮二不温柔三不贤惠四不会下厨,太委屈你了。”

    “话是这么说。可有些事情,是不能太用理智去克制的。”邵一墨眼中光彩流动,却仿佛带了些漫不经心和不以为意,“总有些事得拼一拼,才能知道结果。”

    肯德基里人来人往,喧闹而又嘈杂。可邵一墨漆黑如墨的眼睛却突然之间像是一颗璀璨的宝石,骤然屏蔽了所有的声响。

    .

    吃完了东西,许微言借口还要去趟公司找人,就在肯德基门口和邵一墨告了别。她原本就打算去等耿嘉城下班,加之才被辞退,更是存心想再晃悠去一趟26层耿嘉城的办公室出口恶气,于是也就真的一路溜达到了中天楼下的咖啡厅。

    谁知道她还没坐定,就接到小林子的电话:“微言,王晓初也被辞退了。我们仨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我估计我也不远了。”

    “什么?”许微言昨晚是听过耿嘉城讲电话的,此时听说王晓初也被辞退,顿时一个激灵,“还有一个人是谁?”

    “啊,你怎么知道走了两个?”小林子有些惊诧,“另外一个也是财务部的,周琳。”

    许微言心里顿时明白了,说话也有些懒散:“辞就辞了吧,这又不是我们能说的上话的,我还不是不声不响被打出来了。哎对了,你放心,没你什么事儿。”

    倒是小林子一嘟哝:“我怎么总觉得是有人跟你过不去呢,公司里你就跟我和晓初走的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了呢。哎对了,反正你没事儿,顺便帮我也留心留心,万一哪天我也失业了,再上岗也方便点儿。”

    小林子说的轻松,却让许微言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你甭多想了,没你啥事儿。”

    挂了电话之后,她在沙发里缩了缩身体,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烫了嘴。

    原本以为是丁倩,或者是林婉怡也有可能,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回会是王晓初。且不说自己跟她好歹还算姐妹一场,单从利益方面来讲,自己一个小售楼,哪里碍着她财务部秘书的事儿了?

    许微言吸着冷气,一个劲儿地皱眉头,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无意中泄露了资料?或者是,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看过那份资料?

    咖啡馆的冷气太足,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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