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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一上午的时间就被陆瑾言用来和我牵着手压马路了,市中心热闹繁华,商场与旺铺组合成了大城市最琳琅满目的风景线,可这是我头一次走在路上,却完全没有任何想要逛街的*。

    那些漂亮的衣服、可爱的饰品、昂贵的珠宝、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都无法入我的眼,我只是单纯地牵着陆瑾言的手,和他不疾不徐地走在这个城市的清晨。

    我矫情地想着,原来只要身旁的人对了,哪怕周遭的环境很普通,你也会觉得清风徐来、日光倾城。

    太阳慢慢地出来了,夏天的温度也跟着一起钻了出来。

    陆瑾言看我一眼,拉着我进了路边的一间商店,买了把晴雨伞。

    他指着那堆雨伞问店员:“有没有素净一点的?”

    店员翻翻找找,给他拿出一把看起来挺素净的墨蓝色雨伞,“这个,这个没有花纹。”

    于是陆瑾言付了钱,和我一起继续往前走。

    他打开雨伞,同一时间,我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因为店员所谓“没有花纹”的晴雨伞上赫赫然印着一只硕大的小黄人,滑稽又可爱。

    陆瑾言顿了顿,还是若无其事地把伞举在我头顶,顿时遮住了毒辣的阳光。

    我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原来陆医生也怕热怕太阳啊?”

    他弯起唇角:“陆医生不怕热也不怕太阳,但是陆医生怕他的小姑娘怕热怕太阳,还怕她晒黑了之后,再也不跟他出来压马路了。”

    这种温温柔柔轻描淡写就能说情话的姿态简直令我不能自已,我的心里像是被人注入以一支蜜糖,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我故意问他:“那陆医生,你都不怕别人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打伞,特别娘娘腔吗?”

    他侧过头来一边皱眉看我,一边说:“如果给小姑娘打打伞就娘娘腔了——”

    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老长的,害我也跟着屏住呼吸,好奇地追问:“然后呢?”

    看我这一脸傻样,他忍俊不禁,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那就让我娘娘腔吧。”

    所以我可以把这话理解为,为了我,陆瑾言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吗?

    我面上一热,小声地说:“那如果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诱拐在读少女,或者其他什么我们不般配的话,你也这么无所谓吗?”

    陆瑾言一下子笑出了声,饶有兴致地问我:“所以你是在担心别人觉得我们不配吗?”

    我嗫嚅着看他半天,小声嘀咕:“光是看着,本来就不是很配啊。你怎么看怎么业界精英、青年英才,我怎么看怎么年少无知、平庸无才,何况,何况你还比我大了那么多岁……”

    这一刻,我其实很容易就想到了沈姿与朱琳在看见陆瑾言的那天早上对我投来的目光,以及沈姿是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陈寒的。

    隔着身份与年龄的差异,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陷入奇怪恋情的无知少女,跟着一个与我并非同一世界的男人厮混。而知情的人必定也会猜测,这个男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丢下与他同龄的美艳女人不理,反而看上了懵懂幼稚的我。

    陆瑾言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一声轻飘飘的,温柔又沉重地落在我的心坎上。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希望自己忽然间成熟到足以独当一面的地步,更希望自己是个已经毕业的职业女性。

    至少在当下,我绝对没有办法带着陆瑾言回家,告诉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一个大我九岁,优秀又稳重的心理医生。

    我得承认我有那么一点小自卑。

    哪知道陆瑾言稳稳地举着雨伞,目视着前方对我说:“看起来虽然是不怎么般配,但在你眼里没有问题就好,除非你嫌我老。”

    我一愣,立马反驳道:“我怎么会嫌你老?”

    你不嫌我小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那就行了,只要你不嫌弃我,那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是心理变态的怪叔叔了。”

    说着,还十分配合地叹了口气,好像他是顶着特大的压力跟我在一起似的。

    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在我心里,明明是怕别人认为我配不上他,怎么被他一说,就成了他高攀了我?他这是在混淆视听吗?

    于是我拉拉他的衣角,“其实我是怕你那么好,我这么普通,别人会认为你眼光有问题。”

    他故作苦恼地皱了皱眉,上下打量我,“你不说还好,一说的话……我的眼光好像确实不怎么样啊!”

    “喂!”我恼羞成怒,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

    陆瑾言换了只手拿伞,轻而易举将我的左手抓住了,然后没有再松开,而是拉着我不急不缓地继续往前走。

    “你也说了你年纪还小,年轻人潜力无穷、前途无量,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你会是什么样。祝嘉,要是你足够自信,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明天也许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呢?”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万一你明天成了中法外交官,或者大使馆里的翻译,那岂不是我高攀了你?”

    我囧囧有神地望着他,“你真的觉得我能成为那种杰出人才?”

    他笑,“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了。”

    真够肉麻的,我唰的一下红了脸,不自在地撇开目光,暗自想着老男人的功力真是杠杠的。

    岂料他又很快高深莫测地补充了一句:“所以这么看来,我的眼光好像真的有问题。”

    我:“……”

    周末下午,陆瑾言开车送我回学校。

    我正靠在椅背上沮丧着又是一个星期不能相见了,忽然听见他问我:“快期末考了吧?”

    “下周停课复习,再下周就考试了。”

    他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问我:“暑假有什么安排?”

    我心头一顿,转过头去看着他,“啊?”

    他好端端地看着我,好整以暇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突发奇想,厚着脸皮问他:“我要是说我想去旅行,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他反问我一句:“以前不是说只要放长假,你妈妈都会送你去培训吗?”

    提到我妈,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陆瑾言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把车缓缓停靠在马路边上,然后淡淡地看着我,“祝嘉,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那天吵架之后你就没和她联系过了,别让她着急。”

    我低下头去小声说:“没事,以前也不常打电话给她,她不会担心的……”

    然而一抬头就对上那双明亮沉静的眼睛,剩下的话也被我咽进了肚子里。

    我总有种在他面前无处遁形的感觉,就好像妈妈打来的那几通未接电话都被他看进了眼里,虽然我根本没有对他提起过。

    陆瑾言望着我,低声说:“祝嘉,很多事情我曾经有机会做的,很多话也曾经有机会说的,可是我一不留神错过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去说了。想想我,再想想你自己,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他又跟我讲道理了,就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大抵是九岁的年龄差横亘在那里,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陆瑾言把我当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爱闹情绪,也需要有人指引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说来奇怪,我以前最痛恨被人跟我说教了,但若是说教的对象变成了眼前这个人,一切又好像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我想到了他跟我说他母亲的故事时那种平静又深远的眼神,顿了顿,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电话里,我们谁也没有再提那天吵架的事情,我低声告诉她,思媛的事情由她自己解决了,我没有把钱借出去。

    我妈温柔地应声,然后问我是不是要期末考试了,我老老实实地与她一问一答,过程枯燥得和从前并无两样。

    可这一次我破天荒地很有耐心。

    最后她对我说:“好好考试,我昨天给你报了名,暑假去上海参加国际金融方向的法语培训。”

    我顿时一惊,“上海?”

    余光瞧见陆瑾言也迅速抬头看着我。

    妈妈迟疑地问:“之前跟你提过这个项目,当时你说过很想去啊。”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在以前,我当然很乐意在暑假期间去找点事情做,以免留在那个家里徒增尴尬。然而如今遇见了陆瑾言,我又怎么甘心整个假期都待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他连面都见不上呢?

    挂了电话以后,我把妈妈给我报名参加培训班的事情告诉了陆瑾言。

    他张了张嘴,最终又合上了,稳稳地发车往学校驶去。

    我一路闷闷不乐,却还顾忌着陆瑾言的感受,于是还得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汽车停在了宿舍楼下,我转过头去拉了拉陆瑾言的手,“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跟我妈说。”

    他失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去上海吧。”

    我傻眼了,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忐忑了,又问不出口那句“难道你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他却好像看清了我的心思,慢条斯理地问我:“我要是说我舍不得,你就真的不去了?”

    我点头,特别期待他说出那句舍不得我。

    陆瑾言摇摇头,眉眼都柔软下来,“傻瓜,你要放暑假,但我不放啊。”

    我一顿。

    他的一字一句都饱含笑意,“不努力赚钱的话,万一你妈妈也嫌我配不上你呢?去上海吧,我就在这里……”

    等你。

    哪怕他没有说出口,我也知道他想说的那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章节就没有留言了吗→_→?

    好的我知道你们想看虐和冲突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幸福生活吧(╯‵□′)╯︵┻━┻。

    我拿着杀猪刀在前面路口等着你们!

    这章来一个小暗号肿么样?

    嗯,黄暴容成立一周年,大家有什么殷切希望么?关于如何将黄暴进行到底的╮(╯▽╰)╭?

    最后昨天我回复留言了没人理我T____T。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总复习的这一周,所有人都开始死命地背资料。

    像我们这种外语专业,平时学起来倒是轻松,然而考前的复习却有如打仗一般艰辛。欧洲文学史、法国文化史,还有那些平时老师布置下来的阅读资料,简直是一大波残害脑细胞的文化知识汹涌袭来。

    图书馆已经被临时抱佛脚的考生们攻占得爆满,而我因为姗姗来迟,捧着一大堆书无处落脚,最后只得又找了间空教室,一边忍受坐在前排的情侣卿卿我我,一边努力让自己专注起来。

    晚上和陆瑾言通话的时候,我抱怨说难以找到合适的复习地点。

    他顿了顿,含笑问我:“市中心的图书馆行不行?”

    我眼睛一亮,“行!”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开心心地背着厚厚的一摞书往图书馆去了。

    其实开心的原因有两个,其一当然是市立图书馆清净雅致、环境很好,其二就是,我和陆瑾言说好了这周要好好复习,恐怕不能和他见面了,谁料想才一天功夫,我们就又能碰头了。

    于是这一周就变成了我在图书馆复习,他在咨询中心上班,午饭和晚饭我们碰面一起解决,而住宿问题嘛,因为考虑到回学校的路程太耽搁时间,所以他无偿提供客房给我居住。

    期间图书馆六楼的空调坏了,管理员大妈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小姑娘,去五楼看书吧,今天六楼空调坏了,工作人员一会儿才来抢修。”

    我笑着应声,收拾那堆书的同时听见她和和气气地对我说:“你放心,一会儿陆医生来找你的时候,我会跟他说的,让他去楼下找你。”

    我赶紧说:“谢谢。”

    她笑得和蔼又狡黠,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有过心理问题,“谢什么谢呀,陆医生的小女朋友嘛,这点忙算不了啥。”

    她的普通话不算标准,有的卷舌音夹杂着川味儿,变成了平舌音,可是听起来无端亲切不少。

    我面上一红,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大妈大概也看出我不好意思了,又解围似的补充一句:“好啦好啦,我不多说了,陆医生说得没错,小姑娘家脸皮薄,绝对不能跟你说这些。你瞧,这么几句话脸就红了,哈哈哈!”

    在她爽朗的笑声里,我忽然间心下一动,抬头问她:“陆瑾言和您说起过我?”

    大妈一下子顿住了,愣了几秒钟,然后慌忙摆了摆手,“哪里哪里,陆医生没事儿跟我说你干什么?”

    她一边笑,一边指了指走廊那边,“呀,一会儿修空调的就该来了,我去看看。”

    说罢,也不容我答话就快步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复习资料,总觉得她离开的时机太过巧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中午的时候,陆瑾言轻而易举在五楼找到了我,午饭还是在他平时吃饭的那家餐厅解决的。

    我自然而然地和他聊起平时在学校的事情,沈姿与我瓜葛最深,出现的频率自然也最高。

    而陆瑾言似乎也对她颇有兴趣,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一边问我:“她是年级第一?”

    我点头。

    “专业课比你强,还是公共课比你强?”他顿了顿,似乎是考虑到了我的智商,又加上了第三种可能性,“或者两样都比你强?”

    我赶紧替自己分辨,“专业课不见得比我好,就是公共课文化课那些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比我强而已!”

    陆瑾言勾起嘴角,“那好办,这个星期我来监督你复习,势必赶超她。”

    我一愣,“你很希望我超过她?”

    他恨铁不成钢地瞥我一眼,换了筷子头干脆利落地朝我脑门儿上不轻不重地一砸,在我低低的惊呼声里眯眼道:“说一千道一万,以你的智商就只能不停在我面前埋怨她,要么扬言要以牙还牙,要么跃跃欲试地希望下一次她主动来招惹你。祝嘉,你知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最好的还击方法是什么吗?”

    “什么?”

    “不正面出击,却在她最在意且最想要做出成绩的领域将她狠狠踩下去,叫她有苦说不出,只能气得肝疼。”陆瑾言不急不缓地说,末了还配以一个亲切优雅的笑容,“其实偶尔看看狗急跳墙,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心里盘算着这辈子惹谁也不要惹心理医生。

    而我压根没料到,陆瑾言一旦认真起来,简直叫人不能忍!

    与法语有关的科目他自然是帮不了我的,可公共课、文化课这些科目,他简直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

    我之所以从来都考不过沈姿,除了她认真努力、记性比我好以外,其余都怪我自己不争气,懒得要命,宁死也不愿意一头扎进书堆里去背那些枯燥乏味的死知识。

    可如今在陆医生的督促下,我简直泪洒课本,只能咬牙硬背。

    为什么?

    呵呵呵,因为陆医生跟我玩儿真的,还制定了一套奖惩制度。每晚吃完饭后,他就拉着我出门散步,一路走,一路抽我背诵知识,天知道他去哪儿搞了一大堆法国文化题出来,还作死的都是我们这学期学的东西。

    我第一次被抽的时候,还特别兴奋,觉得他是个大好人,肯帮我复习。结果一个小时的散步时间过去了,他居然牢牢记下了我背错了多少次,一回家,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就将我牢牢摁在沙发上。

    我一头雾水地问他:“干什么?”

    而他高深莫测地俯视我,“实施奖惩制度。”

    我立马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十分准确→因为陆瑾言所谓的奖惩制度居然是我背错了多少题,他就吻我多少分钟!

    天知道第一晚我是如何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地背错了二十三道题,于是这厮硬是把我摁在沙发上有氧运动了二十三分钟!

    天,老男人都是这么一丝不苟的吗?

    他竟然订好了闹钟,不管我如何挣扎求饶,顶多给我一点换气的时间,然后就又一次低头堵住了我的呼吸。

    我头一次体会到接吻这种浪漫的事情也可以令人死去活来,而当闹钟响起的那一刻,我一鼓作气推开他,奔进了洗手间,这才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那又红又肿的嘴唇——呵呵呵,《东成西就》里的张学友中毒之后的香肠嘴也不过如此了。

    于是从那天起,我就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奋发图强的道路,过三关斩六将,一路攻克了法国大小城镇、好几条铁路线以及最具特色的代表物,从标志雷诺雪铁龙一路背到莫里哀和伏尔泰,从波尔多一路记到朗格多克。

    陆瑾言再一次抽背时,我已经进步了很多很多。

    “为艺术而艺术的倡导者?”

    “泰奥菲尔·戈蒂耶。”

    “法国着名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之一?”

    “西蒙娜·德·波伏娃。”

    “拉瓦锡是谁?”

    “法国化学家,近代化学奠基人之一,‘燃烧的氧学说’提出者。”

    陆瑾言和我一同坐在书房里,他抽问,我作答,一路顺风顺水,毫无阻碍。

    他抬头看我一眼,“进步很大啊。”

    我骄傲地拍拍胸脯,“那是,就不让你占便宜!”

    陆瑾言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眉头一挑,眼神毫不客气地落在我的胸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本来就不大,捶扁了可怎么得了?”

    我:“……”

    他肯定是因为我的进步才这么犀利,哼,不就是因为我努力背书,导致他没法找借口亲我吻我了么?

    可我还是很不服气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虽不说多么傲人,但至少在外院的一群女生里也算是超有料了,他他他,他居然看不起我?

    于是我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反驳道:“什么叫本来就不大?好歹也是沈姿一直以来嫉妒的对象,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有点先天优势能叫她眼红啊……”

    陆瑾言一本正经地望着我,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是么?”

    听听这语气!一听就是不相信我!

    质疑我的智商没有问题,可是质疑我好不容易凭借先天优势而凸显出来的少女酥-胸,这样真的人道吗?

    于是我的牛脾气一上来,就特别冲动地对他说:“你不相信是不是?我这是纯天然的,没有胸垫也没有水袋,而且重点是——它,一,点,也,不,小!”

    陆瑾言淡淡地瞥我一眼,“怎么证明?”

    我脑子一糊,脱口而出:“不信你摸摸看!”

    话一出口,我看见他的眉毛骤然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此话当真?”

    我顿时回魂,撒腿就跑。

    从洗澡到睡觉,这期间我一直处于面红耳赤的状态,分分钟都有撞墙的冲动。

    而等我一鼓作气地冲回客房躺下以后,才听见陆瑾言敲门的声音。

    他问我:“祝嘉,我能进来吗?”

    “我已经睡着了!”我冲着门外吼了一句。

    咔嚓,他根本没理会我,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黑暗的卧室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响彻一室,虽然明知他是听不见的,但我就是有种冲动,想要将它按住,生怕它泄露出我的慌张与尴尬。

    陆瑾言从被子下面解救出我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脑袋,低声道:“怎么,怕我真的手动测量你的胸围?”

    他是故意的对吧?我的脸已经要充血爆炸了好吗?不要再提起有关胸部的任何话题了好吗?好吗?!

    我对他怒目而视,却听他轻飘飘地叹口气,“行了,别紧张,我是进来给你奖励的。说好了奖惩制度,背错了要受罚,今晚表现很好,自然要说话算话,给奖励了。”

    我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地问他:“什么奖励?”

    下一秒,他忽然间俯身贴在我的唇上,熟悉的气息一下子涌了进来,我又陷入了四肢僵硬、头脑发昏的状态。

    唇齿相依间,他细细描摹着我的唇瓣,双手逐渐环住我的背,投下的一片阴影挡住了走廊上射进来的光。

    就在我为这样温柔又细密的吻神魂颠倒之际,他满意地站起身来,低声含笑道:“希望这样的奖励你能满意,晚安,祝嘉。”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开客房,轻轻将门合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奖励?这特么算什么奖励?

    背错了也被强吻,背对了还被强吻,陆瑾言,替我谢谢你全家啊!我真特么爱死这样的奖惩制度了凸(艹皿艹) !

    我像只乌龟一样整个人缩进被窝里,面上发烫,心跳也扑通扑通的。

    可是一边恨恨地骂着陆瑾言,一边却又慢慢地扬起了嘴角。

    伴着宁静的月光和被褥见熟悉干净的香味,以及梦里那个温柔好看的心理医生,想来今晚又会是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点蜡,暴风雨之前最后的甜蜜时光。

    新的剧情要来了,嘉嘉妈妈会反对陆叔叔吗?原因有真的只是因为嘉嘉和陆叔叔的年龄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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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回学校的那天,陆瑾言请我吃了一顿牛排大餐,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的他举起红酒杯,对我微微一笑:“祝嘉,等你凯旋。”

    那模样那姿态简直该死地诱惑了我,叫我神魂颠倒,连美味的牛排都无法撼动我凝固在他身上的目光。

    彼时大厅里应景地回荡着一首简单轻快的英语歌,声音不算多动听的女生欢快地唱着:

    你让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小孩一样

    每当我看见你阳光般的脸庞

    总会傻傻地一阵莫名激动

    那种感觉从我脚尖升起让我忍不住笑直到鼻子都皱了

    无论怎样我一直清楚地知道是你让我微笑

    我如歌词里那般傻里傻气地笑着,与他举杯相碰,饮下甜蜜蜜的红酒。

    真是神奇,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喝歌词一模一样,从头到脚都令其忍不住有冲动想笑,想微笑想大笑想狂笑。

    这一刻,我告诉自己,在与沈姿的较量里,我一定要赢。

    陆瑾言开车送我回了学校,还在半路时,我妈忽然来了电话。

    她问我:“在寝室吗?”

    我慌忙说:“去了市立图书馆,正在回来的路上,怎么了?”

    她笑了,“明天就要考试了,怕你今天熬夜复习,明天赶不上去食堂吃早饭,就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布丁蛋糕。我在宿舍楼下等你,不用急,慢慢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下子百感交集,回想起前些日子和她的那场争执,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可以怀疑她还没有释怀爸爸带给她的伤害,也可以怀疑她仍旧没能从那场婚姻的阴影里走出来,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我绝对不应该怀疑她对我的爱。

    当妈妈的没有那么容易就不爱自己的儿女,正如每一次的争吵以后,就算我曾经多么怨她恨她,也不可能不爱她。

    陆瑾言揉揉我的头发,“伤口要慢慢治疗,时间是良药。”

    我失笑着嘀咕,“你怎么一下子这么煽情?不过说得还挺有道理。”

    他挑眉,“莫文蔚的歌词而已,但还是谢谢你的夸奖,你的陆医生一向是个文艺又有哲理的人。”

    我一边翻白眼,一边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学校大门,正等着陆瑾言将车开进去时,他却忽然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我诧异地望着他。

    “你妈妈在宿舍下面,我不方便进去。”他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亲,“祝嘉,加油。”

    我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地望着他,“没想到你比我还胆小,我都琢磨好了要跟我妈说你是我上次参加演讲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心理医生,顺路送我回来而已,结果你这么怕她。”

    陆瑾言没说话,一边无可奈何地对我笑,一边帮我解开了安全带。

    进学校之前,我一路走,一路回头看,一直到相隔很远很远以后,他才终于调头离去。

    ***

    有了妈妈的爱心蛋糕和陆瑾言的亲自督促,我满怀信心地踏上了长达一周的期末考战场。

    上大学以来,我从来没有为了一次考试这么努力过,而因为准备充分,每场考试时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我何止是有神啊,简直连双眼都炯炯有神,看着那些熟悉的题目,唰唰唰就往卷子上填,答案信手拈来,灵感呼之欲出。

    最难的一科当属最后一场欧洲文学史考试,可我竟然第一个做完了,花了五分钟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答卷,然后迫不及待地叫卷走人。

    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沈姿猛地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抹诧异和敌意,然后我就看见她以更快的速度埋头苦写,显然是被我给逼急了。

    这一刻,我想起了陆瑾言对我说的那句“狗急跳墙”,顿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我忽然间开始觉得,其实为了一次不得不面对的任务全力以赴,能令我感到开心不一定是最后的结果——因为哪怕我没有考过沈姿,但我毕竟尽力了,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督促我整整一周的陆瑾言。

    一想到陆瑾言,整颗心都要飞起来了。

    我快步走出教室,一路飞奔回了宿舍,可是看见那只鼓鼓囊囊的粉红色行李箱,顿时又泄了气。

    只有明天一天的休息时间,过了明天,后天一早我就要飞往上海,然后生生和他分开一个月。

    忽然很想把陆瑾言装进我那粉嘟嘟的行李箱带走是怎么一回事→_→?

    于是我果断地拿出手机来打给陆医生,将这个机智的好主意转达给他,他沉默了半天,温柔地问了我一句:“祝嘉,今天你吃药了吗?”

    ***

    从本市坐飞机去上海一共花了将近三小时的时间,我一路都凄凄惨惨戚戚地回想着昨天和陆瑾言在一起吃的最后的晚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冷眼旁观我的失落,还不忘火上浇油地来了一句:“小别胜新婚,别那么不开心。”

    眼看着他吃得悠闲又自在,我心里那个恨!

    还好分别以前,他把我送回了城南的家,寂静的傍晚,他将车停在小区里。

    我一直气呼呼的,气他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舍不得我的样子,于是解开安全带就往外走。而他如我所料,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牢牢地将我拉了回去,并且圈入怀里。

    我瞪着他,凶巴巴地问了一句:“干嘛?”

    他低头看着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很生气?”

    “……”我用眼神表达他这叫明知故问。

    陆瑾言的笑意从唇边一点一点逐渐蔓延开来,最后眉梢眼角都挂着那样柔和宠溺的笑,我看呆了,而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祝嘉,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啥?我傻眼了,明明是他一直在气我,怎么就成我没良心了?

    偏他把这句话说得字字句句哀怨至极,那柔软模糊的吐字叫我整颗心都忍不住为之一颤。

    他逐渐低头朝我靠近,温柔地挡住了我视线里的路灯微光,与我嘴唇相触前,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怕你舍不得我,所以一直没表现出来,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不好过?”

    我正欲答话,却冷不丁被他攫住了唇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汽车就停在我家楼下,不管是我妈推开单元门走出来,还是从二楼上探个头出来,都有可能发现躲在车里与他唇舌交缠的我。

    路灯就在车旁,将我们的亲密照得无处遁形。

    也因此,我的四肢百骸都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越是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越是令我觉得血液都在沸腾。

    我的爱情没有见光,所以在渴望与害怕里,我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很久很久,久到陆瑾言的手心都在发烫,那种温度一路灼伤了我的背,令我颤栗不已,他才终于放开了我。

    我面红耳赤、双眼迷蒙地望着他,却听他声音沙哑地说:“你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放你走了。”

    看他这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发动汽车,将我强行掳走一般。

    我一边咯咯地笑,一边打开车门溜了出去,然后站在单元门前我妈妈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傻里傻气地一直挥手,然后用嘴型对他喊道:“陆瑾言,等我回来!”

    他目光沉静却灼热地锁视着我,半晌才开车离去,带着那种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毫无办法的眼神。

    ***

    这一夜,妈妈跟我说了很多话,哪怕我们只是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看着电视,她和程叔叔也一人一句地嘱咐着我。

    出门要记得谨慎些,提高警惕,不要被人占了便宜或者偷了财物。

    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记得保持手机电量,不要到处乱跑,遇事一定要给带队老师打电话。

    别吃垃圾食品,多花点钱无所谓,重点是健健康康的,不要生病。

    不要玩疯了就忘了往家里打电话,要记得家里有人一直在惦记着。

    ……

    谈话内容很普通,大抵是每个孩子出远门之前都能从父母口中听来的那番言论,可我却听得眼眶泛红,一颗心变得潮湿而柔软。

    我想,虽然我的家庭特殊,与其他人不尽相同,但这一刻,我必须坦诚地承认,我也是幸福的。

    这种幸福也许与其他人不太一样,但不变的都是来自家的温暖。

    我该知足了,就像陆瑾言说的那样,父母也是凡人,也会犯错,而我们应该学会的是如何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原谅这些错误,始终爱他们如一。

    To be brave, or you may miss something bright aiful.

    ***

    《陆医生的恋爱心路历程报告表·第一页》

    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失眠,一想到小姑娘就要去上海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躺了一会儿,觉得实在睡不着,就去书房抽了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出来看,结果小姑娘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分别的难受心情,深夜打电话给我。

    看见手机亮起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我松了口气,又觉得大概这就是古人爱说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过很快我就被自己弄得啼笑皆非,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又幼稚了?

    小姑娘躲在被窝里问我:“你当初为什么会注意到我?我长得又不是特别惊艳,也没有什么突出表现,你是多久喜欢上我的,又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她大概以为隔着电话我就不会知道她在强壮镇定,可从她呼吸的频率和说话时略微颤抖的声音里也能听得出来,她很紧张,也很怕羞。

    我在这头无声地笑了,怕她恼我,没敢笑出声。

    恰好桌上的书翻到了精神分析学派的专题研究,我想了想,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着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卡尔·古斯塔夫·荣格在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替母亲去看望母亲的老朋友,他走进朋友家的门,便看到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从楼梯上走下来。

    在见到少女之后,荣格就自信地说这个女人将会成为自己的妻子。但他却没有和这个少女说上一句话,朋友听到他的言辞都一笑而过。

    但是,六年之后这个少女长大了,竟然与荣格订婚,第二年他们就结婚了。

    小姑娘屏息问我:“然后呢?”

    我反问她:“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荣格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妻子的时候,就有一种自信的直觉,认为他们会在一起。”

    她笑出了声,揶揄我,“所以陆大医生也在效仿前辈,凭直觉行事,打算把偶然变成一次和荣格一样的浪漫邂逅?”

    我合上了书,没有说话。

    睡前再一次想到了她的问题,我一向不是非常赞赏精神分析学派,可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荣格的结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无意义的巧合和偶然。

    因为没有说出口的是,从遇见我的小姑娘和与她在一起,这些都不是无意义的巧合与偶然。

    若无我的刻意为之,你就不会是我的祝嘉。

    作者有话要说:陆叔叔是大暖神(☆_☆)!

    每周都在期待星期五,爸爸去哪儿是我的码字治愈神药!!!!

    所以每周六我都以泪洗面,又要等七天!!!!╰_╯!

    另,昨天的香肠嘴是梁朝伟,不是张学友~\(≧▽≦)/~谢谢指正的小伙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秉承恋爱中的男女热情似火、乐于奉献,光话费就能养活一个移动营业厅的原则,自从到了上海以后,我每天一有空就给陆瑾言打电话。

    训练班开在上海的一所高校里,吃住都在学校里面,很方便。

    每天早上步行十分钟去教室的途中,我都会准时给陆瑾言打电话。七点半,刚好是他抵达办公室的时间。

    于是我得以一边走在学校的银杏大道上,一边听他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与我低声交谈,想象着他是如何站在阳光明媚的落地窗前,面目温柔地问我:“早饭吃的什么?”

    我一边啃面包,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起晚了,只能在宿舍对面买了只面包。”

    他失笑,“昨晚怕影响你休息,早早地就挂了电话,你自己交代,挂电话之后干什么去了?”

    我弯起嘴角,“能干什么啊,大晚上的睡不着,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看成人爱情动作片去了!”有个声音忽然突兀地响起。

    我吓一跳,回头就看见我那室友陶诗笑得不怀好意地站在我身后,用嘴型问我:“男朋友?”

    我脸一红,就听见电话那头的陆瑾言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陶诗的话,“成人爱情动作片?”

    窘死我了!

    我急忙辩解:“那是我室友乱开玩笑的,其实我连成人爱情动作片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是那么黄的人!”

    话音刚落,我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绝望地捂住眼睛。

    这个就叫做先天缺陷,脑回路永远跟不上舌根子的速度,说轻点是反应慢,说重点叫做智硬。

    我要是不知道爱情动作片是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它很黄呢?

    我狠狠地瞪了陶诗一眼,胡乱应付陆瑾言几句,只说:“中午下课再给你打电话。”

    而挂断电话之前,我听见陆瑾言“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正值特殊时期,国家在扫-黄,你注意点影响。”

    我:“……”

    陶诗蹦蹦跳跳地走到我旁边,笑眯眯地说:“是男朋友吧?”

    “下次再乱开玩笑,小心我揍你!”我装腔作势地再瞪她一眼,还比了个肌肉男的姿势,想用我那根本不存在的肱二头肌来恐吓她。

    她推了推我的胳膊,“哎,生气了?真小气,不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嘛!”说着,她还伸手比了个动作,拇指和食指之间仅仅隔着不到一厘米的间隙,以表示这真的是个小小的玩笑。

    一路走到教室,陶诗都在兴奋地跟我打听陆瑾言的信息。

    其实这样的室友还真叫我松了口气,不是沈姿那样清高的优等生,也不是朱琳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假面人,热情活泼,很容易相处。

    我们坐下的时候老师还没到,教室里零零散散坐了些人,小范围地围在一起用法语聊天。

    大概这就是花大价钱来一线城市参加培训班的好处,都是优等生,学习氛围与交流环境都不是普通学校能比的。

    这些天老师分了组,不管是讨论金融方面的问题还是课后一起完成作业,都是按组来的。我与陶诗还有另外三人一组,其中有个男生叫江云起。

    陶诗还在和我开陆瑾言的玩笑时,江云起忽然兴致勃勃地从后座探了个脑袋出来,“在聊什么?”

    陶诗大大咧咧地推了他一把,“女生聊天,你那么八卦做什么?”

    江云起撇撇嘴,“表示一下关心都不行,真伤感情!”

    我也开玩笑,“说得就好像谁跟你有感情似的,根本没有的东西,伤什么伤啊?”

    “你怎么知道没有?说不定我对你就有了感情呢?一见钟情,再见就想不离不弃了!”江云起故作夸张地摆了个西子捧心的姿势,逗得我和陶诗哈哈大笑。

    陶诗这才看我一眼,对江云起神秘兮兮地说:“听说祝嘉有个了不起的心理医生男朋友呢!”

    又是一阵唧唧歪歪,我有些窘迫地想要岔开话题,岂料他们压根不给我这个机会,一直盘问我一些巨细靡遗的东西,好在老师及时来了,这才终于止住了他们的话匣子。

    我简直没想到身为一个男生,江云起会八卦到这种程度,并且嘴皮子溜到我压根没法还嘴。

    课上到一半,老师抽了一个特别难答的问题,且不说涉及的专业词汇很多,光是信息量也大得我无从下手。

    大家都面面相觑,偏老师抽到了我们这个小组,我一看就江云起那张脸,就想起今天早上被他追问的惨状,于是咧嘴一笑,张嘴就说:“老师,江云起对这个问题特别有兴趣,今天早上你来之前,他还在滔滔不绝呢!”

    江云起张大嘴巴看着我,然后对上了老师期盼的目光,结果磕磕巴巴说了半天,牛头不对马嘴,笑倒了一片人。

    老师最后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这个,对国际金融现象有兴趣是好事,但是凡事不能胡说一气,江云起同学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但是这个话题好像对你不怎么敏感。希望你课后多多努力,下次不要再信口开河了啊!”

    我已经笑岔气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小组的成员想要继续讨论老师今天布置的论文,所以一起去了校外的餐厅吃饭。作为小组里唯一的男生,江云起大方地说要请客。

    刚坐下,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顿时心花朵朵开。

    往常总是一个人吃饭,寂寞难耐的我抱怨过好几次,后来陆瑾言就算好了我吃饭的时间,每次都在我端起碗饭的时候打来电话。

    而我戴着耳机,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说话,有时候是一些心理学的小故事,有时候是他遇见的小趣事,于是食堂里的饭菜也会变得色香味美起来。

    这一次我小声地和陆瑾言说着话,试图解释一下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的情况,结果冷不丁听见江云起客气地问我:“祝嘉,能吃辣吗?”

    我最近可能有点水土不服,脸上冒了好几颗痘痘,于是赶紧摆摆手,“不能吃辣。”

    他点点头,招手叫来服务员:“麻烦你,麻辣兔丁,酸辣粉丝,特辣的凉面,还有麻辣小龙虾。”

    我:“……”

    他担忧地看了看我的脸,“吃辣了会长痘?没事,反正都长成这样了,多几颗痘少几颗痘也看不出啥差别。”

    我一巴掌照着他脑门儿拍了下去,在他的惨叫声里,赶紧跟陆瑾言解释:“跟同学闹着玩儿呢,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结果江云起那厮贼精贼精的,看出了我和陆瑾言的关系,烂主意超多,居然趁着我还没挂断电话就嚷嚷起来,“喂,祝嘉你干嘛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亲我干嘛?啊啊,不要抢走我的初吻啊……”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我生怕江云起还会说出什么过分的玩笑话来,赶紧嚷嚷一声:“先挂了啊,晚上再联系!”随即掐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热闹,一半时间用来讨论论文内容,一半时间用来讨伐江云起。

    饭后大家又聚在一起商量了论文细节,最后敲定一切时,又到了两点半的上课时间。

    晚上和陆瑾言打电话的时候,他居然一个字也没提中午的事情,我有点心虚地问他:“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我:“那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装傻,“你都没说要我交代什么,我怎么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瑾言轻笑两声,不急不缓地说:“那好,远的不说,说近的,你就随便交代交代这十来天都背着我爬了多少次墙吧!”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赶紧分辨:“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个胆子?”

    他压低了嗓音说:“都要抢走纯情少年的初吻了,还没爬墙?”

    我在这边傻笑,得意洋洋地说:“陆瑾言,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没有的事。”

    我不服气了,“喂,怎么可能不吃醋啊?要是我真的强吻别人,你也没感觉?”

    他在那头叹口气,悠悠道:“你也说了是你强吻别人,别人又不一定肯要你。再说了,我都说过你是祸害了,寻常人避之不及,也就只有我肯舍己为人、勉为其难接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我这就去问问看有没有肯要我,肯被我强吻!”

    我甚至装模作样地交了陶诗一声,“走,跟姐姐去抢男人!”

    陶诗兴致勃勃地附和我:“好,我看那江云起对你挺有意思的,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瑾言在那头非常及时地叫我一声:“祝嘉。”

    我故作欢喜地说:“干嘛,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去爬墙了!”

    他轻笑出声,“那好,不耽误你了,就是提醒你一句,吻技不好就少出去丢人现眼,多接受培训,然后才有出去爬墙的资本。”

    我:“……”

    然后他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回来再收拾你。”

    嘟,通话终止。

    ***

    这次培训是为期长达一个月的项目,而我就这么每日稀里糊涂地学着,然后白天黑夜地想着在A市等我的那个人。

    到了第二十天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看什么说什么都能想到陆瑾言的地步。

    看到课本想起莫泊桑,看到老师想起陆瑾言,看到讲台想起他辅导我克服演讲紧张的日子,就连看到餐厅的牛排也能想起他带我去吃的大餐!

    我寻思着就算培训结束以后,我妈肯定也会给我再在A市报个什么班,那时候我与陆瑾言估计也还是不能待在一起。所以就在第二十天晚上,我毅然决然地开始打包收拾行李,打算就这么提前飞回去。

    陶诗在床上望着我,“干嘛呢这是?”

    我头也不回地告诉她:“我要私奔!”

    然后就听见她在床上笑得乐不可支。

    我回头瞪她,心想你笑吧笑吧,没陷入爱情里的人是不会明白我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难受心情的!

    于是第二天,我十分诚恳地向老师表达了我有急事,不得不回家的请求,老师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一脸焦急的模样,稀里糊涂就点头答应了。

    我回座位拿书,看见陶诗一脸好笑地望着我,淡定地说了一句:“我没装,我真的很急,病入膏肓了都。”

    她点点头,压低嗓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我懂,相思病嘛,国家在扫-黄,爱情动作片也不能看,还是回去解决一下需求比较好,以免思念成疾。”

    我抱着雀跃的心情坐上了返航的飞机,想着几个小时以后就能见到陆瑾言,简直兴奋得不行。

    天知道我有多努力才没在昨晚和他的睡前聊天里透露出这个消息,我故意问他:“陆瑾言,你有没有想过我?”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没有。”

    我撇嘴,“说谎!”

    就这么跟他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

    最后他用那种如吐珠玉的声音低声笑我,“祝嘉,你问的是‘有没有想过’,而我一直在想,压根没有过的时候。”

    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而他轻笑着说:“挖墙脚的人那么多,让我这么独守空闺,你真的放心?”

    我一边恶狠狠地呸他,一边叽里呱啦地和他扯淡,只是那一刻,巨大的冲动和想念支配着我,要我马不停蹄地赶回他身边。

    而我拎着迷你行李箱,终于站在了A市的机场,呼吸着家乡熟悉的空气,准备给陆瑾言一个大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十分迅猛的速度切换完了场景地图,十万火急地奔向新的高/潮。

    很多小伙伴对于祝妈妈反对的原因都猜得比较靠谱,但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们抢了编剧这饭碗的撒,所以妥妥的要高大上,要推陈出新,要出其不意,要……【操蛋的又开始话唠了!凸(艹皿艹 ) 】

    艾玛大家这是肿么了!肿么了都不留言啊?!

    我都给你们跪了,需要我捧只破碗泪眼婆娑地求你们赏点留言么!!!【救命啊已经有人不要脸不要命地求留言了你们看见了吗?!】

    T_____________T ← 我的嘴哭都这样了,真的忍心不留言吗?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我拖着粉嘟嘟的迷你行李箱径直感到了市中心的心理咨询中心,岂料问起前台小姐的时候,她认出了我,笑眯眯地对我说,陆瑾言今天有急事,提前回家了。

    “回家?”不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前台小姐笑盈盈地点头,“陆医生是这么说的,说是临时有事,要回家一趟。”

    我噢了一声,有点懊恼,还是道了谢走出了咨询中心的大门。

    要不要这么凑巧,我一回来他就提前回家!

    我只得又坐出租车赶到了他家楼下,结果出租车都还没走,我就发现了他不在家的这个事实。

    门铃响了好多声都无人应答,我呆呆地站在楼下,又好气又好笑。

    我这是什么运气啊?明明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老天爷都不让我实现这个愿望。

    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所谓的惊喜,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一通,两通,三通。

    我连打了三次,最终都以“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收尾。

    我盯着脚下那只胖乎乎的行李箱,有点哭笑不得。

    出租车师傅从旁边的便利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瓶矿泉水,诧异地问我:“咦,小姑娘怎么不回家?没人在家吗?”

    我忽然灵光一闪,笑眯眯地朝出租车走去,“师傅,麻烦你再载我去个地方。”

    城北总是旧模样,老旧的房屋,街边凌乱的摊铺,马路比新城区狭窄很多倍,叫卖声和汽车鸣笛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喧嚣热闹的感觉。

    我拖着行李箱一路沿着上回走过的路朝那栋居民楼走去,其实心里也有点忐忑,怕自己扑了个空。

    陆瑾言一向认真负责,不会迟到早退,今天既然提前下班,还和前台小姐说了是要回家,那就一定不会有错。而我略一思量,便猜到了所谓的家也许是这里。

    那扇木门是开着的,我敲了敲门,听见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谁呀?”

    接着是那天陆瑾言拜访过的住在隔壁的护工阿姨走了出来,看见我的同时,似乎回忆了片刻,立马记起了我是谁,笑道:“是陆医生的朋友吧?”

    我点点头,“我想请问一下,陆瑾言今天是不是回来了?”

    阿姨笑开了,“是啊,今天我给他打电话,他爸爸肠胃好像出了点问题,吃不下饭,然后他就回来了。不过刚才他出去买药了,要不你先进来坐坐?”

    快到午饭的点了,我进屋坐了没一会儿,阿姨就去自家厨房做饭了,留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陆瑾言的父亲坐在轮椅上,盯着吱吱呀呀的电视机,一动不动。

    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示他还健康地活着,我几乎都要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他……我没敢继续往下想,觉得自己脑补太多。

    估计是阿姨把电视调到这个频道的,一群人咿咿呀呀地唱着粤剧,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尴尬地看着,不时扫一眼手机屏幕,再看看门外,想着陆瑾言怎么还不回来。

    冷不丁听到一声沙哑的“渴”,我险些被吓傻,赶紧回过头来,这才意识到是老人在和我说话。

    我呆呆地盯着他,确定了一遍:“你,你想喝水吗?”

    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浑浊的眼珠子从我面上扫过,“渴了。”

    我急急忙忙地端起茶几上的水瓶,往一旁的杯子里到了小半杯水,然后蹲在他面前,把水杯递了过去。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我这才意识到他半瘫了,于是又把水杯凑到他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因为我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所以笨手笨脚的,拿捏不住喂水的速度,导致一些水撒了出来,躺在了老人的胸口。

    把水杯拿走以后,我又急急忙忙地伸手去够纸巾,然后帮他擦干净,呆呆傻傻地问他:“还要喝吗?”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回头的姿势伴随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祝嘉?”

    陆瑾言拎着一口袋药回来了,诧异地站在玄关那里,嘴唇还微微张着。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陆医生露出这么傻里傻气且震惊的神情,很蠢很呆萌。

    也不枉我连走三处,跑了两趟冤枉路,这个惊喜总算是送到了。

    于是我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得意洋洋地摆了个自认为很萌很可爱的姿势,“Surprise!”

    阿姨约莫在厨房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很快也走到门口,“陆医生回来了?”

    “回来了,药店的人要我问问他的具体排便情况。”陆瑾言有话要问她,出门前也不忘回过头来淡淡地嘱咐我一句:“我以前的房间里有书,你进去看书等我。”

    什么嘛,也就只惊喜了那么几秒钟,这么快就平静下来。

    我嘀嘀咕咕地往他的房间走,随手从书柜里抽了本书出来,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着。

    因为是陆瑾言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所以这本书也比较……嗯,比较富有童真,《安徒生童话》。我随意地看着,并不是很能融入故事里。

    直到察觉到一片阴影挡住了部分光线,我才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发现陆瑾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屋了。

    我合上书,在他的注视下有点脸红的迹象,却还是很不要脸地站起身来问了句:“有没有想我?看见我是不是很开心?”

    看他一副正经的模样,多半要泼我冷水,于是我又飞快地加了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惊喜很想我很开心,爱我爱得不能自拔,所以你不用回答了!”

    他好笑地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叫了我一声:“祝嘉。”

    像是拿我没办法一样。

    我真是难得说过这么不要脸的话,自问自答假装他和我一样年轻幼稚,越想越窘,于是飞快地往外走,“我不爱看《安徒生童话》,还是去看电视吧!”

    岂料刚跑到门边,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微微一使力,迫使我转过了身去。而下一刻,我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将我压在了书柜上。

    冰凉的玻璃门贴在背脊之上,激得我一个哆嗦,而他靠近了我,嘴唇离我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他低声呢喃:“为什么不喜欢《安徒生童话》?”

    我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面上,只能看见他绯红润泽的唇瓣在一开一合,而伴随着那些好听得宛若珠玉的字句,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

    我只能机械地回答:“《安徒生童话》里好多悲剧,我不喜欢那种压抑的感觉,我喜欢《格林童话》那样的。”

    他越靠越近,偏还若无其事地继续问我:“哪样的?”

    “都是,都是大团圆结局……那样的。”我越来越紧张,声音都有点发抖。

    终于,在我们之间的距离以沧海桑田那种进化速度无限缩短之际,他终于以阿拉伯数字里最小的那个特殊值为我躁动不安的心情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陆瑾言低下头来覆上了我的唇,宛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密密麻麻地袭来,几乎叫我喘不过气。

    那双手紧紧地揽住我的腰,更是以自身的力量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书柜上,冰凉的玻璃表面与我的背部相贴,正面却是他滚烫灼热的体温。

    冰火两重山也不过如此。

    我仰头回应他,以最大的热情和主动,甚至也紧紧揽住他的背,仿佛情人之间的亲昵就是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如同中世界的贵族饰品那样,唯有当宝石与皇冠紧紧相嵌,才会成为众人眼里璀璨夺目的存在。

    良久,他微微拉开距离,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影与笑意,“怎么回来了?”

    我大着胆子瞪他,理直气壮地说:“回来练好吻技,才有资本爬墙啊!”

    他轻快地笑出了声,以拇指轻抚我的嘴唇,那温度与力度几乎叫我羞耻成一只煮沸的虾。

    我听见他低语了一句:“是么?”

    下一刻,又是一个极其强势的吻。

    我要缺氧了。

    接吻不就是一个嘴唇对嘴唇的游戏吗?

    这么一直肆意凌虐我用意何在,是要我嘴唇红肿到吃不下晚饭吗?

    我胡思乱想着,可身体却有了微妙的反应与变化,就好像有人在胸口点燃了一支火把,星星之火瞬间燎原,点燃了我全身上下每一个部分。

    也就在这时,陆瑾言后退了一步,禁锢我的力量顿时消失。

    他嗓音低哑地对我说:“今天先到此为止。”

    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似是蕴满了宝石的光泽,流光溢彩,而我很容易就看明白了那个眼神背后的含义:来日方长。

    是这个意思么?我脸红红地倚在门边,看着陆瑾言倒了温水喂老人吃药。

    他低声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哪怕看不见面上的神情,我也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温柔与认真。老人最后“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回市中心的路上,陆瑾言开着车,转头问我:“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兴致勃勃地回答说:“榴莲班戟!”

    他眼眸微眯,似乎琢磨了片刻,然后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理直气壮地反问他,“明明是你问我想吃什么,榴莲班戟哪里不行了?”

    他挑眉点破我,“要是你满口榴莲味,我要怎么下口?”

    我瞬间羞愤了。

    故事的结局就是我们回了他家,他从冰箱里拿出些昨天买的菜,然后在厨房一个人忙碌。

    我原本是靠在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看电视的,但因为起得太早,坐了一上午的飞机,居然就这么直接闭眼睡了过去。

    陆瑾言竟然也没叫醒我,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把电视关了,而桌上那饭菜都已经端上来了。

    他背对我在收拾茶几,背影温柔美好,被落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笼罩着,静谧挺拔得宛若一颗苍翠的劲松。

    我忽然间不知哪来的冲动,也没管身上盖着的空调被,站起身来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

    他动作一顿,笑意浓浓地问我:“醒了?”

    然后拍拍我的手,示意我松开,“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饿了没?饭都冷了,我去帮你再热热。”

    他温柔得像是格林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英俊挺拔,美好得不食人间烟火。

    光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我都觉得心里柔软得快要塌陷下去,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会有这种奇怪的感受,处于两种状态下会有落泪的冲动:第一种,悲伤至极;第二种,开心至极。

    而我就这么孩子气地跑到厨房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傻乎乎地说了一句:“陆瑾言,不如我们结婚吧!”

    他浑身一僵,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在橱柜上,然后顶着那种震惊的表情回过头来望着我,看样子相当不可置信。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天之内第二次被他这种傻乎乎的表情给逗乐了。

    我成熟稳重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不会逼婚的,不要一副吃了老鼠屎的表情。”

    然后我大笑着跑进了客厅。

    不过想一想,其实我是真心的。

    认识陆瑾言不过一年半,真正有交集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可是他给我带来的震撼已经深入我心,就好像那里原本就有个位置是属于他的一样。

    Like an old friend, like a omnist brother, like a familiar stranger, like a predestined lover.

    我忽然间笑起来。

    是夜,我躺在客房里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陆瑾言,要是你不愿意娶我,没关系,换我娶你好了。我肯定不会嫌弃你的么么哒!

    半晌收到他的回复:那就多谢陆太太不嫌弃之恩了。

    我躲在被窝里偷笑:大恩不言谢,不如你就以身相许吧!

    过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浑身一个激灵,“怎,怎么,有事?”

    陆瑾言“嗯”了一声,“开门再说。”

    我浑身紧绷地把门开了一条缝,忐忑地望着被橘黄色灯光笼罩着的他,然后就听他不紧不慢地说了句:“祝嘉,我来以身相许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在认真准备跟歌爷一起去拉萨浪荡╮(╯▽╰)╭

    你们都不爱我了,我要跟你们撒有那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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