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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反间

    “牙尖嘴利的东西,”他面无表情的说,顿一顿,捉住我的手,神色陡然变得严肃。

    我大方贴住他身体,轻蹭:“随你处置。不过,相信我,这与我无关。我并不想激怒你。”

    他似乎终于满意,松开了手。

    我回到卧室。

    胡骞予紧随其后。

    到了床边,我把自己身上衣物剥干净了,躺在床上,看他,邀请他。

    床的一角陷下去,他抬膝跨上来,领带随意的扯开,俯下身来抚摸我赤 裸的身体。

    “你应该庆幸,被我听到的那卷录音里,你拒绝了李辉泽的提议。”

    “……”

    我不说话。

    “或许,这才是你把这些证据送到我这里的原因?要我相信你,你目前并没有背叛我的打算?”

    我体贴的为他解开衬衫扣子,他却又抓住我的手:“别动。”

    说完,他将我的胳膊一翻,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他像翻鱼一样扒在了床上。

    他在我身后,我看不到他。他的手从我的脖颈,一路捻弄而下,迅速掠过腰肢,手指滑入我的股沟。

    他自后抚摸我的花心,在那里用指腹揉了一下,之后一只手指滑了进去。

    我双腿并拢,腿中空间较平时狭窄,他只浅浅进入,似乎觉得不够,胡骞予要我侧躺,随即将我一条腿曲起。

    我的内部一径展开,他的手腕便贴在我臀下,手指再度进入,每一下碾磨与突刺都清晰的传递到我的身体上。

    我闭眼享受。只当这是不用花钱的服务。不多时,他的手贴在我花心上,一直浅浅进出的手指在那一瞬间猛地顶到最深处。

    我在他手指的进犯中湿润,手指伸到大腿根,那里,体 液湿润黏腻。

    我的眼前,素色墙壁,金属床栏。

    前戏足够长,我应该不会像傍晚那次欢爱那样痛苦。

    我爬起来,正要转身时,胡骞予拉住我两手,将它们搭在床头架上:“扶好。”

    他把我摆弄成如此姿势,我心尖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想要直起身子,却被他压低肩头。

    我躬身跪在那里,因他放在我肩头的那只手而无法动弹。

    我扭过头看他,乞怜:“我没试过。我不要。”他对我的抗议不置可否,另一只手扶住我腰侧,放低我的腰身,提起我的臀部,让我只能用脚尖和双膝着地。

    滚烫的器官抵着我,他轻笑:“这样的姿势,很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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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此时身体分外敏感,他胸腔的震颤传达给我,令我下意识生出自我保护的意念,身体想要蜷缩成一团。

    他不让我移动分毫,笑着道:“没试过,也就更值得一试。”

    他俯下身,贴住我冰凉的背脊,将我的脸扳过去,探过来亲吻一下我的嘴唇。

    “我不需要!放开我。”

    我的挣扎被他轻易化解。在床上,他的力量是绝对主导。可之前的胡骞予,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这么羞耻,起码还留有对一个女人最基本的尊重。

    他不放手,手臂绕过我腋下,来到我胸前饱满,我的胸部垂落在他的掌心。他手上丝毫不拿捏力道,握得我胸口鼓胀地疼。

    “相信我,很享受的。你会喜欢。”

    “我绝不会喜欢,放……”

    我没来得及说完,就感受到他贴在我臀上的大腿肌肉猛地绷紧,一瞬间,他蛮力向前一挺,穿入我的甬道中。

    “放松。”

    他气息一点不乱,停下动作,手坤到前边抚摸我胸部。

    他抵进的极深,我疼痛,混乱,想要尖叫,却一口气缓不上来,喉间硬生生哽住。

    他给了我些时间适应,我有能力正常呼吸的时候,他开始律动。

    我的疼痛,更多的来自于恐惧。过了一会儿,疼痛和恐惧渐渐消退,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却从心底里升起。

    我的身体无法舒展,像只弓一样,绷得极紧。

    此时体 位方便他深入,他提着我的膝弯,将我两腿再打开一些,退出去,却没给我喘息得为机会,便再度横冲直撞地进入。

    我小腹又酸又涨,迷迷糊糊低头,看着自己腹部某处时隐时现的凸起,身体随着眼前景象而一度僵硬。

    他在身后粗喘,闷闷发出一声,随后动作变得急切。

    我咬住自己胳膊,身体因他的冲撞而无力晃动。

    他将我的胳膊从口中扯下,声音之中压抑着难耐的低喘:“叫出来。”

    “你混蛋!”

    他顿住,掐住我腰肢的手松开,片刻后又猛力掐住,器官狠狠没入:“我可不是要听你叫这个。”

    他就这样胡乱的耸动着,弄得狠了,最后终于让他得逞,我痛的呻吟。

    他却在这时,将食指中指塞进我嘴里,不让我出声,我被堵住口腔,只发得出可怜的呜咽声。我凭借最后一点力气,死死咬住他手指,他痛得低呼一声,下 体却他使劲地往前,我只觉被他一下子触及到了内脏,身体不禁痉 挛,颤的越发厉害。

    他扳住我下巴,逼我偏过头去看他。

    在他确定我在看着他,他挑眉觑我:“你该学学怎么叫 床,别跟濒死的兽一样哀鸣。”

    我讪讪求他:“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平时我若是泪水涟漪地求他,他会体谅。

    此时,他魂魄不齐地瞅我一眼,他钳制住我的胳膊松了松,我舒口气,以为他即将放过我了,却不料他的手移到我的胳膊,拽起我,将我上半身提起,贴进他的胸膛。

    “宝贝,还没完。我们换个地方,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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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恐惧地看向他,见他嘴角一抹邪佞笑靥,随后我身体一轻,还未来得及惊呼,他退出我的身体,抱着我虚软的身体来到窗边。

    我浑身发烫,体内汁水温汩,触目处是夜间的维多利亚港,美轮美奂的景致。

    “看到那艘观光船了吗?”

    我被困在落地窗和他之间,身体被迫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我没有力气,不是他的支撑,我几乎要坠落。

    “你猜,如果有游客用望远镜观景,会不会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我双手撑在玻璃上,不可抑止的颤抖。

    我现在才明白,今日之前的那个胡骞予是那么仁慈与温柔。

    “你知道么?现在,你的内部在绞紧,感觉……销魂噬骨……”

    这哪是销魂噬骨?这简直是剥皮拆骨!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剥皮拆骨。

    可此时的我无力反驳,只能依附着他,凭借他的力量站立,即使我的身体因他在身后的捣弄而被挤压的变形。

    他停下长驱直入的动作,亲吻我的脖子,耳后,挑弄我敏感的腋下,大腿,碰触任何能让我情动的部位。我身体沉沦其中,心却在忿恨。

    滚烫如火的侧脸贴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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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自己反射在玻璃上的脸。

    嘴唇被胡骞予咬的透出妖艳的红色,眼角微微吊起的,此刻,是真正的媚眼如丝。

    不,这绝不是我。

    太过羞耻。

    我呜咽出声,却又在他的抽撤下瑟瑟颤抖的被满足,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无法控制。

    他似乎终于听见了教他满意的声音,动作稍微温柔一些,开始细细抚摸过我身体各处。

    我在他的手指之下细细的发抖。

    我的身体火热,他的身体冰凉,而玻璃墙体确实冷酷的寒,似乎他浑身热量全集中在了那在我体内颤动的器官上。

    那里热情滚烫,全不似其他部位,烫得我心口急促跳动,灼的我一痛,不得不拧起眉。

    “怎么?不满意?”

    他见状轻笑,突然好不征兆的垫高我腰臀,沉身跃入我的最底层。

    他的怒张胀满我的甬道,痛苦却刺激。

    我心中咒骂自己,身体却不受控的开始随着他的节奏摆动。

    被撑开,托起,腰身被他不可撼动的力量捞至悬空,我受惊地仰视他。

    我因他毫无节制的冲撞而几不成言,连骂也骂不出口,最后只能半拧着腰身,任他摆弄。

    身体巨震,连带我的整个视界都开始震撼的颤动。

    我只觉得时间在同我作对,到底要多久,才能结束?

    就在这时,海港上突然传来一声汽笛鸣响。

    我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二战栗,不自觉下 体一紧。

    胡骞予在我身后闷哼一声,猛地提起我的胯骨,抵住我背脊,下身朝里顿挫。

    高 潮汹涌。

    感觉到他身体猛地绷紧,动作更加残酷,我拉回最后一丝清明,大喘着气道:“别在里面……”

    为时已晚,他下 身紧抵住我紧密收缩的花蕊,迸发了高 潮。

    胡骞予退出我的身体,转身靠在玻璃窗上,大声喘气。

    我没有了支撑,一下子滑落在地,腿间的液体不住的向外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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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为零。”

    胡骞予平复喘息,之后,唤我名字。

    “为零?”

    他又唤了一声。

    等一等,依旧没有等到我的回应。

    胡骞予朝我缓缓走过来,我看到他的双脚,立定在我面前。

    他慢慢蹲下。

    我垂着头,他便扼住我下颚,逼我抬头看他。

    他盯住我死死要在牙关中的嘴唇,一怔,随后一手下移到我的肩膀。

    “松口!听到没有!松口!”

    胡骞予音色急促,见我依旧不知死活地咬着嘴唇,伸手掰开我下巴。

    我满嘴血腥气味,嘴唇又痛又麻,抬头,瞪他。

    他火气也不小,拉住我胳膊,将我略微提起:“你想咬死你自己?!嗯?!”

    我想咬死的是他!

    胡骞予!!

    可惜,我必须向他驯服,必须要他对我动心。

    此等理智害我到了如此的地步,也让我越发忿恨这样,卑微的自己。

    这副身体,我不想把它当作自己的,可惜,它的每一处,都在提醒我:你,是林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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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扇我一巴掌,现在又给我糖。这算什么意思?”

    我用胳膊擦血,嘴唇疼痛如绞,我忽略,刻意挑起一抹笑,看他。

    这时,我看见,胡骞予瞳孔的光,在周围的黑暗中,明显一颤。

    就在这时,胡骞予松开对我的牵制,手指移到我脸上,捧住我的脸,低头,用力吻下来。

    他的牙齿在我伤口处厮磨。他这一口,咬的这么狠,竟比我自己咬的要疼上几倍。

    我的伤口,感触着他因说话而略微震动的嘴唇:

    “说的好!我竟忘了,自己说过,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你……”

    他话语尾音,消失在我的唇齿间。

    一吻结束,胡骞予学我,用胳膊擦血。

    他嘴唇上的,我的血。

    片刻后,他抿唇,挑眉看我:“如果要自虐,何不让我代劳?我很乐意。”

    说完,他伸长手臂,手指在我下唇上,用力揉搓。

    我依旧坐在地上,背对维港,外头海港夜景,将灯光投进我眼里。

    我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

    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影子因而看来很小,就那么黑色的一团。

    胡骞予去而复返,他回到我面前,将他的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不看,手机扔到一边。

    “捡回来。”

    他说,语气清淡。

    我猛地抬头,看他。

    “那里还有一张照片,你该看看。”

    我偏头,看那静静躺在地上的手机:“总有一天,我会……”

    我没有说下去。

    胡骞予没有说话,许久,扳正我的脸,在我眼中投下一抹笑,他才淡淡嗤一声。

    随后道:“总有一天?好,我等着。”

    我爬起来,拿起手机。

    照片已经调出,周围光线暗,我凝神看,才看清。

    是我和王书维的照片。

    当时,王书维在亲吻我。

    胡骞予把这张照片拿给我看,又是要做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

    我已然无力,拿着手机,险些让它从掌心滑落在地。

    为何,他胡骞予要把我逼到如斯地步?

    胡骞予笑,随即敛去表情:“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我说,我和王书维,在美国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恋情,但仅此而已,在恒盛遇见他,我也很意外。你,会信么?”

    在胡骞予面前,我永远没有办法获胜,只因我心中的想法,他总能猜透,可他脑子里到底有什么想法,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胡骞予闻言,偏头,似乎真的想了想,才说:“我信,当然信。”

    我无声的笑,手渐渐有了力气,紧紧握住那手机。只可惜,手机在我掌中,而我,却在胡骞予股掌之中。

    “你相信我?”

    我反问,可想要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却无奈,已经没有了这个精力。

    他看我一眼:“我是相信书维。他很聪明,不会选择与我为敌。只是,你……”

    他顿了顿,片刻后,移到我身边,坐下,拨一拨我的额前头发:“……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也不要再妄想拖我身边的人下水。那很愚蠢。”

    我失笑:“你还怀疑是我把照片给你的?!你觉得,是我要你以为我和王书维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看着我,任由我像个歇斯底里患者一样朝着他低吼。

    我无法平静,说完这一番话,拳头紧紧抵在胸前,随着胸腔的震颤而起伏。

    他笑着将我的拳头从我胸前拿开,随后,伸指,轻点一下我的胸口:“你太狡猾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越来越猜不透。”

    呵,我竟然也有教他猜不透的地方?

    那我是否该因此而庆幸?

    “你知道王书维对恒盛的重要性,用这一招,确实聪明。你想做周瑜?可惜,你的反间计,用的,实在太差。”

    胡骞予看着我,笑着,说。

    这个人,明显已将一切罪过兜在了我头上。

    我还能怎样辩驳?

    我被他一手捉住拳头,一指抵在胸口,抬眸,除了冷眼看他,已无法再有任何反应。

    他缓缓松开我的手,脱下他身上衬衫,披到我肩上。

    我气不打一处来,揪着衬衫领子,把它从肩上扯开。

    胡骞予放在我另一边肩上的手一沉,随后,他手上力道加了几分,几乎可算是扣住我肩头:“穿上。”

    我试着掰开他的手,“不要让我再要你一次。”

    这一次,他将衬衫扯回来,重新替我披上,我没有再动作。

    胡骞予将衬衫领子拢好,起身离开。

    随后, 他终于要起身离开了,却又中途折回来,站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我:“给你个忠告。”

    “……”

    “张怀年不是好人,不要跟他走太近。”

    我抬头,看了他片刻。

    他似乎很喜欢要我仰视他。

    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虽仍做不到平视,但起码,给自己最后一点聊以自我安慰的契机。

    “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我冷着调子说。

    他也不计较,手移到我胸前,将那里的衬衫纽扣系上:“如果,我是你的对手。那么张怀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你的仇人。”

    仇人?

    我心里默念这个字眼,不禁有些想要嘲笑。

    害死我父亲的,才配得上成为我的仇人。

    而我的仇人,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记住,去恨。

    连他胡骞予,都不配得到这个称谓。

    更何况,是我视之为最值得尊敬的长辈,张怀年?

    香港行结束,胡骞予和我,关系更僵。

    原本已答应两人一同的瑞士行,告吹。老总胡骞予,香港飞瑞士,直接去度假。

    身为不被信任的属下,兼同不被信任的情人,我林为零,和特别助理王书维,一同飞回新加坡,继续各自劳碌命。

    在飞机上,我有些困,小憩了一会儿。

    可惜,睡不着,身体一直难过着,换了几个姿势,还是无法让自己入眠。

    再睁眼的时候,不经意瞥向邻座的王书维。他竟然睡着。眼睛阖着,身板笔直的靠在椅背上。

    连睡觉,姿势都这么严谨,双手交环着放在胸前。

    是个防备心极重的人。

    我看着王书维,心里有疑问。

    为何,胡骞予会如此信任他?

    他在恒盛,也只不过呆了4年。

    4年时间而已,王书维靠什么,或凭借什么,得到胡骞予的信任?

    我思考许久,得不到答案。索性收回视线,继续阖眼,看能不能睡一会儿。

    这一天,我们回到新加坡,此时,正值国家批准的法定公休日开始。

    恒盛每年的年假时间差不多也已经到了。

    可惜,因为恒盛这次损失了这块原本志在必得的地皮,发展规划必须重新设计。

    意思是,恒盛员工,又有的忙了。

    下飞机,在行李传输带旁等候的时间,开手机。

    立刻有电话进来。

    我看了看来显号码,回头瞅一眼正在看着传输带的王书维,到一旁角落接电话。

    电话那头,李辉泽的声音:“胡骞予在你旁边?”

    “没有。什么事?”

    现如今,胡骞予,这三字,已成我死穴,一听到,便不自觉警觉而起。

    此种警觉,几乎已近似为某种生物本能。

    “他竟然要和我合作开发地皮。”

    我心里无声发笑。胡骞予果然用这招,幸而我已与李辉泽签订书面协议,独立拥有地皮开发权。

    这招先行即事还是他胡骞予教我的,当初,他先我一步,同黄浩然签署合作意向,如今,换做我先他一步,抢到地皮开发权。

    “可惜,你已同我签订了协议。”

    我心平气和的同李辉泽说。

    昨日,在我追出拍卖会场时,就把已经打好的合同交给了李辉泽。李辉泽当时甚至连内容都没来得及看,就翻到最后一面,签名。

    之后,才回到会场,喊下那最后的价格。

    幸而是如此,要是合同拖到今天才签订,胡骞予又要得逞了去。

    可我的喜悦维持不过一秒,就听得李辉泽说:

    “姓胡的请我父亲出面,从中游说,”李辉泽似乎已有些动摇,语气听来有些别扭,“我斗不过我父亲,只能提醒你,小心胡骞予。”

    我被他说的云里雾里,拔高音量问,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胡骞予太厉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可他真的竟然能说动我父亲,要我把土地所有权过户到他的名下。”

    我吃惊不小,“你答应了?”

    拥有所有权,就意味着胡骞予可以拥有限制我对土地进行诸多开发的权利。如果我没记错,根据香港法律,如果没有所有权者的同意,开发项目可以无限制延滞。

    而李氏的当家,远不是个可以任由一个小辈控制的狠辣角色。

    他竟然能被胡骞予说动?!

    要知道,私自转卖土地权利,是要被请去警局喝咖啡的。

    再仔细一想,我几乎要骂人。

    骂的,正是那位正飞往瑞士的胡骞予。

    既然他都还保留着这一手,昨晚为何还要如此对待我?

    既然他和李氏当家都已联手了,那么我和李辉泽见面,应该一点也不会威胁到他。那么为何他看到我与李辉泽见面的照片,会这么大为光火?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耳边窜进淡淡的声音:“走吧。”

    我一惊,下意识收线,回头看王书维。

    他脚边,各自放着我和他的行李箱。

    此时,看着王书维的脸,我不禁回想到那张我同他亲吻的照片。

    胡骞予信誓旦旦说,他信任王书维。

    可他,看到他信任之人,和他情人之间纠葛不清的关系,并因此而失控,因此而气愤,是为了王书维,还是……因为,我?

    或许——就在这时,看着面前王书维毫无表情的脸,我突然想到——或许,胡骞予,已经,爱上我。

    如果,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以胡骞予爱上我为前提推断,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令我摸不着头脑的举动,都是因为,这位高高在上的胡骞予,已被我搅乱了心绪。

    爱情容易让人失去理智,这句话,似乎男女都适用。

    胡骞予再冷血,也不过是个有情有欲的普通男人。

    “走吧。”

    见我没反应,王书维又重复一遍。

    我回过神来,难免有些慌忙的点点头,躬身接过自己的行李。

    王书维没再说什么,拉着自己的拉杆箱,朝出口走去。

    而我,看着王书维的背影,不禁心情大好。

    胡骞予,你相信王书维。

    可你,爱我。

    所谓爱情

    如果是这样……这下,有趣了。

    ******************* ************************

    可惜,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又该如何收场?

    在想到这一点时,我不禁又有些犹豫。

    在接机口等着我的,是露西。

    我事先已通知露西,因而露西知我今日返回新加坡。

    但她亲自来接机,我还是没想到。

    她将在托尼的生日宴会上,宣布,和这位年近半百的环球老总,正式订婚的消息。

    露西近日正在为如何邀请自己父母同时出席一事而烦劳。

    而我,又忙着恒盛这边的事,因而我两人近日很少见面。

    我此刻心情好,远远见到她,便朝她扬扬手,笑着走过去。

    露西也见着了我,正朝我拼命挥着手,却在此时看到了先我几步出安检口的王书维。

    我见露西明显愣了愣,暗叫不好,赶紧加快步子过去。

    王书维已经走到外头去了,露西却依旧回过头去看他背影,待我走到她身边,她才恋恋不舍回过头来,一脸震惊地瞅瞅我:“是他?!”

    我懒得与她解释,看了眼已经远去的王书维,再回神看露西,只说:“不是。”

    随后便急忙拉着露西离开。

    露西开着她的爱车,在路上飞奔。

    空调开着,车厢很暖。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以鲜有的好心情,给胡骞予打电话。

    胡骞予此刻还在飞机上,手机一定关机,但不要紧。我打过去,果真,等了会,便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请在嘀声之下留下口信”的提示。

    我也不留言,直接挂断电话。

    我并不是真的想与胡骞予说话。

    只要让他知道,我打过电话给他,便已足够。

    我也不知我此刻是何种表情,竟惊得露西不时不时透过后照镜看我的脸。

    我被她这么窥伺一般的盯着,虽有些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收起手机,枕着窗棱,看外头街景。

    最后,露西似乎沉不住气了,略带惊异地对我说:“为零,别吓我。”

    我被问的一头雾水,悻悻问:“怎么了?”

    她车子开的慢了些,转头看我:“刚才那个人……我在接机口看到的那个人,是Mike,对不对?”

    “……”

    “你和他一起去的香港?”

    我咬了咬唇,依旧没有说话。

    “为零,你可别忘了,他卖过你一回。”

    露西声音似带着叹息。

    我继续看街景,淡淡回她一句:“我没忘。”

    “那你……”

    我打断她:“我和他,现在都在恒盛做事。一同去香港,也全属公事。”

    “你刚才不是在给他打电话?!”

    我一愣,片刻后才记起要回答她:“不是打给他的。”

    露西也愣了,眼中泛起疑惑,看我,再看我:“那是打给谁的?”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

    她却不依不饶,硬要问我,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你知道么?你刚才,打电话的表情,真是吓死我了。”

    我觉得脸上已维持不住。

    在车上,她说“死”字,如若不是我已经会很好安抚自己情绪,我会失控。

    我自知语气有些不好,但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声音柔一些:“怎么吓到你?”

    露西边开车边唏嘘,脸上一副悻悻然:“你那样的表情,我几乎要以为,你恋爱了。”

    她如此陈述。

    我一惊,摸摸自己脸,再凑过去,透过后照镜,看自己。

    我从镜子里看到的,还是那张略微有些表情缺失的脸,还是属于我的脸。

    哪里有不同?

    我偏头,想问问露西这个问题。

    可惜,我这一问,露西又不知会回问我些什么问题。

    想想,还是算了。

    *********************** **************************

    露西还要继续追问我电话的事,我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问一问,能不能要她陪我去买套礼服,在她的订婚礼,也就是托尼的生日会上穿。

    她果然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兴致满满的问:“你不是忙吗?怎么有空?”

    “我今天有一天的假。购物,减压。”

    露西闻言,煞有介事点点头,换挡,加大马力,车子飞速驶起来。

    车子一路开到购物广场。

    一同下车。

    我依稀还记得半月前,和姚氏兄妹逛商场时,在某家高级成衣专卖店的橱窗里,看到的那一件展品。

    如今再去看,我已料到,那件礼服,已经不在原处。

    我看着已换上另一套展示品的橱窗,心中不是不可惜。

    见我在此地,如此驻足,露西索性拉我进店里。

    一进店门,就有店员出现,彬彬有礼的问,需要什么。

    店里客人不多。

    露西似乎是此店常客,店员更是一上前,就打招呼:“姚小姐,店内刚到一批新款,要不要去看看?”

    露西肩膀推推我,“你慢慢选,我先去看看新款。”

    随后便随着那店员进去。

    很快,另一名导购员便出现在我视野中。

    我不喜欢在挑选衣服时,有人在耳旁喋喋的说话,好在这名店店员职业素质过硬,只在我似乎对哪件衣服有十足兴趣时,带着职业笑意道:“这款蓝色短裙,很适合您,要不要试试?”

    我点头,店员便拿下衣架,将礼服取下,送入我手。

    衣服触到手心,冰凉光滑。

    我进去试衣。

    穿妥当了,在试衣间里的墙镜里,照了照,不错看。

    于是便走出试衣间,要露西拿主意。

    露西喜欢对人评头论足,她把这一怪癖视为一项不可多得的乐趣。

    作为好友,我已经习惯拿自己满足她这一恶趣味。

    露西还在那里看新款,我在外头的镜子前,又看了看。

    细细的肩带让肩和胸相互勾勒,我看着镜中自己,姿态颇为婀娜,褶皱拉起的裙摆令腿看起来纤瘦而窈窕。

    我在镜前,转了个圈,看这礼服背后的设计。此时,我听到不远处一阵手机铃声。

    镜子反射出另一边的场景。我透过镜子,看见坐在凳上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翻包,拿手机。

    对此,我也没当回事,继续看自己身上华服。

    这件蓝色礼服,虽美,但还是不及那时看到的那件展品。

    也许是越得不到,便越要觉得它好,总之,这件礼服,我并不十分满意。

    我回头看看露西,正准备唤她过来给点意见,却在此时,听见那正接着电话的女人,突然歇斯底里爆出一句:

    “姓黄的,告诉你,这婚离定了!你跟你那狐狸精吧,我们完了!!!”

    说着,狠狠将手中电话摔开。

    不巧,那手机,砸在墙上,竟因反作用,朝着我蹦过来。

    我身量一躲,那手机便砸在我面前镜子上。

    那摔开电话的女人,此时,哭着跑过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每一句“对不起”都带着更多的泪,涌出眼眶。

    我看着这女人婆娑泪眼,有些错愕,却不好表现出来,尴尬地笑一笑:“没关系,没砸着我,没关系。”

    我认出了这个哭泣的女人,正是黄浩然的妻子。

    等着哭泣的女人被另一人搀扶走,我不禁回过头,再看一眼那女人因泣不成声而不自觉勾着的背脊。

    这时,露西似乎听见了刚才的动静,急急走过来,上上下下看看我:“怎么了?我刚看见那女人朝你哭来着。”

    我摇摇头,低头想了想:“我不知道……也许……我真的做错了。”

    露西显然因为我这话而一头雾水:“什么?做错?”

    我没有回答露西的话,只对着露西,也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一笑。

    很快,这段令人倍感尴尬的插曲结束。

    我又挑了套短款礼服,进试衣间。

    试衣间里,我拿出手机,打给侦讯社的人。

    对方没来得及说话,我抢先一步道:“黄浩然的案子,你们办的很好,我会把钱汇到你们帐号。”

    随后,也不等他回话,我自行挂断电话。

    随后,也不等他回话,我自行挂断电话。

    我看着镜墙中的自己。

    不禁想到刚才那个泪眼婆娑,对着手机叫嚣,看似厉害无比,却在挂掉电话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

    我请侦讯社调查黄浩然时,在某张照片上,看到过她。

    她是黄浩然的妻子。

    她美丽,富有,从小被呵护在父亲极致的宠爱下。

    如果林为零的父亲没有死,林为零,会和她一样,这样幸福的成长,不曾经历一点挫折的成长。

    可惜,我林为零,命途多舛。

    而她,也幸福不到哪去。毕竟,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我对着镜中自己说:黄浩然,你要与胡骞予为盟,便是与我为敌,我只将你偷情照片交与你妻,却并没有将你亏空岳父公司资产的证据一同送去,已算是仁慈。

    拍拍自己脸颊,我拿起被我放在一旁的那件礼服。

    我低头,只是看着这礼服,却再也没有想要穿上它的欲望。

    索性直接拎了这衣服出去。

    露西斜靠着坐在凳上,姿态颇为慵懒,斜眼瞅了下:“怎么不换?”

    我看看手中华服,兴致缺缺:“不太喜欢。”

    我想了想,把礼服交还给等候在一旁的店员,问一句:“上个月,橱窗里那套礼服……”

    店员抱歉一笑:“真不好意思,那件礼服,半月前已被订走。”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露西很好奇,凑上来问:“哪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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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简单将那套礼服描述一遍,露西立刻记起。

    这女人,对华服的记忆力好的令人称奇。

    我一说完,露西便啧啧叹道:“那套礼服,我在巴黎的秀场上见过,不过听说是展品,非卖的。是谁这么厉害,竟买得到它?要知道,光有钱可不够。”

    我在一旁,看着露西脸上生动表情,很有些无语。

    但我的沉默似乎被露西所误解,她拧眉看我一眼:“真那么喜欢?”

    我微微笑,摇头。

    但不知我这个反应,在露西看来又表示些什么,只见她走到店员面前,问:“买走那套礼服的客人,你们有他的资料么?”

    店员被问的有些尴尬,但似乎是不能透露客户资料,支吾着,不肯答。

    我在一旁看着露西和着店员的一问一答,只当看戏。

    我说一句:“不用了。”

    虽然喜欢,但也不过是件衣服,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露西不睬我,很有些大有不管不顾的意思。这店员方才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愿说的样子,应该是惹到了我身旁这位向来不喜欢被人轻视的姚家小姐。

    露西倒是挺猛,最后懒得烦了,一个电话打到店长那里,要店长同这不通情理的店员说。

    店员应该是挨了训,知道得罪了不好得罪的人,恭恭敬敬将手机交还给露西:“姚小姐,我们电脑里有那位客人的资料,我去给您调出来。”

    闻言,露西一脸得胜的娇俏模样,优雅着步子,跟着店员到柜台那里,要店员从电脑里调出客户资料。

    露西回头,见我没有跟上,还不忘折回来,拉着我一同过去。

    那个店员脸上笑容已有些僵,但她也见识过了这姚小姐的厉害,笑还是照样笑的,只是笑容颇假。

    那客人留了电话和地址在店里,以供送货上门的时候方便联系。

    店员将那号码报给露西,一边报数,露西一边拨号。

    报到尾数的时候,我见露西一愣,随后,她抬头,惊异地看看那店员,继而,视线转向我,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露西的眉眼上染上笑意。

    我看着这样的露西,心中发憷,问:“怎么了?”露西呵呵笑,随后才说:“这是我哥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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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住,随后笑一笑。心里叹道。真是巧啊!

    这边厢,露西直接拨号,打给姚谦墨。

    也不知姚谦墨说了什么,露西又笑嘻嘻地把手机递给我,示意我接听。

    “你想要这套礼服?”

    电话那头,姚谦墨语带笑意。

    我也笑:“不知道可不可以转让?”

    “打算露西订婚宴上穿?”

    “嗯。”

    随后,短暂沉默,姚谦墨再度开口:“有男伴么?”

    我想了想:“似乎没有规定,不准单独出席。”

    那边厢,姚谦墨笑声传来,略微有些低沉,随后,笑声敛去:“礼服,我打算送给宴会当日,我的女伴。并没有想要转让的打算。”

    交涉到最后,姚谦墨购进的礼服,归我。而我,成为他的女伴。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露西。

    露西满脸好奇,她要是开口问,又会没完没了,我索性直接告诉她:“你的订婚典礼,你哥哥,做我的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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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物,吃饭,是闺蜜出行的必定行程。

    找家店吃料理。

    包间里,气氛不错,我们所坐的地方,面前就是大型铁板,有单独的厨师为我们服务。食物的制作过程,一览无遗。

    寿司、手卷,到铁板烧、天妇罗,再到一品料理,还赠送三文鱼和海立鱼刺身——露西吃的开心,我却几乎要被电话烦死。

    刚接完个电话,从外头进来,只喝了口清酒,就又有电话进来。

    我不得不再度走到包间外去接电话。

    胡骞予真是厉害,打来电话的,是我聘来处理我在香港那间公司事务的代理人,也是上次拍卖会帮我出价的那个人。

    他告诉我,胡骞予已经派人,以恒盛名义,联系他,试图争取地皮的合作开权。

    我的公司在香港是海外挂牌公司,公司内一切资料,都受到香港政府的保密,胡骞予竟能这么快找到那里,真的厉害。

    “……而且,恒盛的人,是和李兆佳的人一道来的。”

    “现在还在谈?”

    “是,他们9点来的,现在还在会议室里谈。他们制了份合同给我们,律师在看。”

    “……”

    我抬腕看看表,现在已经12点,看来他们订的合同很长。

    “要不要我把合同发给你?”

    “好。”顿一顿,我继续,“不过,不管他们说什么条件,都暂时先不要答应。”

    “可是,他们开的条件实在是很优渥,对我们公司……”

    “暂时就这么说,不管条件是什么,不要答应。”

    我说完,正欲挂断电话,想起一件事,于是又停下来,补充一句,“还有,记住,现在,地皮的拥有权,是李辉泽,不是李兆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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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推门,重新进去。

    露西原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在铁板上巴兹作响的神户牛柳,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看我:“你可真忙啊。”

    我笑一笑,没说什么,坐回位子上。

    “你不是说有一天的休假么?”

    我摊摊手:“没办法,资本家剥削我劳动人民,你要见怪不怪。”

    桌上一角摆着寿司拼盘,我取了筷子,夹一个墨鱼寿司,沾了芥末,吃进嘴里,麻麻辣辣。

    “下午再去逛?”露西吃的尽兴了,歪着头,支着下巴,看我。

    我吃刚出炉的牛柳,边吃边摇头。

    她嘴巴嘟起来,“真扫兴。”

    我切一块牛排,塞她嘴里,见她咀嚼,我得出空暇,继续满足自己饥饿的胃。

    吃饱喝足,我擦拭嘴角,提着包,拍拍依旧赖在座位上的露西:“走了。”

    “去哪?”知道我下午不会再陪她到处血拼,她明显兴致缺缺。

    “送我去你哥那儿。”

    “呃?”

    “拿礼服。”我淡淡说,拉起定在座位上不肯动的露西。

    “他叫你现在去拿?他已经回来了?”她似乎有些讶异,瞪着大眼,询问般看我。

    我看看表。

    此时,将近下午一点。

    姚谦墨是大忙人,打电话那会儿,他还在从机场赶回家的半路上。

    不过他电话里倒是说了,叫露西直接带我去他住的地儿,或者,哪天我有空了,随时可以自己过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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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姚谦墨住址,但不要紧,露西一定知道。

    但在看到露西把车停在哪儿的时候,我还是懵了。

    透过车窗朝外看,面前的是高耸入云的酒店大楼。

    奇了怪了,我住着姚谦墨的房子,姚谦墨却要跑来住酒店?

    而且,还是我刚回国时,住的这间酒店?

    未免太稀奇。

    “他住这儿?”

    我扣一扣车窗,手指点一点酒店大楼落在车窗玻璃上的影子,问驾驶座的露西。

    露西点头,似乎也不是很见怪,“他与父亲闹僵,又因为结婚的事,被那死老太婆碎碎念,受不了,从家里搬出来,之后住这里。”

    “什么时候的事?”听了露西的解释,我更是疑惑。

    “大概,你回国前不到一周,他搬来酒店常住。”

    我顿时哑然,他竟……比我还早,便住在这里?

    “他怎么不住自己那套房子?”反而,要让给我?

    露西偏头想了想,“怕触景伤情。”末了,又加一句让人听来觉得很是模棱两可的字眼:“也许。”

    算了……

    我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心思,下了车,跟着露西进酒店,上电梯。

    露西用副卡开门。

    我们先后进入套房。

    这时想来,原来我已很久不住酒店,而是呆在那所谓的“家”中,对酒店特殊的熏香材料,已然有些陌生。

    套房挺大,视野也开阔,我呆在外厅。

    虽然姚谦墨说了,那套礼服在他卧室的衣柜里。但是,应有的礼节,又不允许我自行进入陌生人的房间。

    露西倒是很随便,到冰箱,拿饮料,还不忘问我:“要喝什么?”

    我对此也见怪不怪,露西既然有这个房间的副卡,应该是常来这里坐坐的。

    见我坐在沙发上,露西嚷嚷:“快进去,换上那衣服,出来让我看看!”

    说着,挥挥手,伸手指一指那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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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服的盒子很好找,拉开衣柜,就可见那奢华不输任何工艺品般的衣盒。

    拉开系在盒上的宝蓝色缎带,打开盒盖。

    我将那短裙,提起。

    穿衣镜前比一比。

    这一次,心心念念的,都是它了。

    我脱下身上厚重冬装,也顾不得房里暖气刚开,温度仍旧很低,小心穿上它。

    当时在橱窗看到,现在穿在身上,这裙,看来有很大不同。

    暗色花朵,均匀的散开在裙子上。很随意的大皱褶抹胸包裹在腰身上,腰带紧紧的扣住,非常凸显女性的曲线,我自认腰已够纤细,但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礼服,后背,一条碎钻链子垂在身后,我要把链子扣到腰侧的扣锁里,却怎么也够不着。

    背对镜子,试了几次,依旧不成功。

    这时,我听见房门推开的细微声音。

    应该是露西在外头等不及了,进来看看。

    我懒得偏头看,一面继续与那扣锁叫着劲儿,一面扬了扬声,对露西说:“帮我把后面扣起来。”

    露西没有回答我。

    我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露西上前帮忙,气馁了,索性拢一拢裙子,提着腋下的两边衣角,回头。

    我正准备朝露西走去,却在转身,看清身后人的同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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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谦墨似乎也愣了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不急不缓地朝我走过来。

    此时此刻,我只觉尴尬异常,他站定在我面前,见我没有动,竟直接绕到我身后。

    我本就冰凉一片的背脊,被姚谦墨沁凉指尖,不小心触到,直觉地一僵。

    我透过镜子,看见,姚谦墨轻轻捻起挂在我腰后的那条钻石链子,环过我的背脊,扣住那扣锁。

    我全身僵硬,全部神经都集中到背上。

    那里,姚谦墨的手指,若有似无,轻轻地划过。

    “谢谢。”

    我转过身,道谢,尽量摆出一副疏远而体面的笑。

    可瞬间之后,我笑容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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