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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1

    虚惊一场

    女人没想到客人带她去网吧,便真的只是去网吧。

    她原以为这个男人口味重,喜欢在公共场所的某些地方办事,可他把她带进网吧,便一人一台电脑,凉着她自个儿玩游戏去了。

    钱她已经收了,爱怎么玩是他的事,于是她也图得轻松自在,高高兴兴看起了自己喜欢的偶像剧。

    职业道德让她时不时回过神来抚摸身旁的男人。

    他打了很久的CS,眼睛有些累,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便百无聊赖把电脑里有的单机、网络游戏都点开了看,于是她向他推荐:“你要不要玩玩看石器时代呀?”

    他点头开始注册,输入邮件地址时手摸着键盘没有动,她好心道:“你没有邮箱?我帮你注册一个?”

    他没有回答,手缓缓放下来,点了根烟,然后道:“我有。”

    他迅速输入了一个地址,填完其他信息按下一步,进入了邮件激活界面。

    满屏幕密密麻麻的粗体黑字跳了出来,全部来自于同一个人,十分刺眼。

    旁边的男人如见鬼般迅速关掉了这张网页。

    他靠回沙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这家网吧设了小雅间,他们背靠墙,就两人并肩。烟缸很快就堆满了烟蒂,他突然回过头来:“你走吧。”

    女人浪媚一笑,想在他脸颊留下一吻,但他偏了偏头,女人也不在意,提着皮包起身,却突然顿了顿:“先生是外地人吧?”

    他扫过她一眼,不予置评。

    “如果心里这么想着一个女人,怎么还不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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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子涵想到李尚俊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一想到她那天里“义正言辞”的模样就心烦,想到所有人那句“把着她就是少奋斗几十年”,想到“门当户对”他简直想杀人。走的时候他对自己说,反正都走了,再玩下去也没多大意思。

    走,是抛弃一个女人,摆脱一段麻烦,最简单干脆的方法。

    可前天开始,他开始不停走神,他竟然尝试着说服自己,从“她为他着想的角度”去原谅她,但很快他又开始厌恶她。她站在骆天盟那一边,从她的角度想,就是要他从骆天盟的角度想,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恶心。

    但是现在他关掉了网页,坐在这里,天已经快亮了。

    他满脑子都是那堆未读邮件。

    邮件的题目很简单:x月x日。

    酒吧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很久了,他还是迟迟不肯重新打开邮箱。

    他又坐了很久,重新买了包烟,点燃,深吸一口,在烟雾缭绕中半眯着烟,蹙眉重新登陆了邮件。

    他离开A市十三天,总共四十七封邮件。

    他从最后一页往前看。

    先是迅速地下拖浏览,然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他离开后第三天,她写了六封信。她不停地道歉,求他回来,她说她很担心他,她说她不了解他的家庭,所以没有做好他的女朋友,她请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很认真地把韩斌,他的家人和骆天盟找他的情况,说的每句话巨细无遗地陈述给他。

    第四天,十一封信,洋洋洒洒好几万字,只有一个内容,她说她在家里想他。睁开眼时怎么想了,看见烟时怎么想了……连他曾经坐过的书房的椅子,她都能写上好几百字……

    然后,每天信的数量渐渐少了,内容却越来越长。有时一天一封,有时一天两封,几乎都是晚上临睡前写的,把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滴水不漏地交待清楚,当然,最主要的内容还是想他。

    骆子涵的眼珠从左到右机械地反复运动,心口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宛若巨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字里行间,他唯一能想象到的她,除了哭,就是哭。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很多年前,那个给了男人一巴掌,然后苍白着脸自己无声无息坚强回家的女孩。

    那双令他从此无法忘怀的泪眼。

    他到底在干什么……

    不及看完信,他迅速冲到柜台拿起电话拨通了铭刻于脑海的号码。

    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宛若成千上万的蛊虫突然从石缝里一只只钻出来,爬在他心口,密密裹住,然后一口一口地咬。

    他疲惫地将自己摔回沙发,目光缓缓抬起,定在最近的邮件上,两个小时前发送过来的。

    他轻轻点开了它。

    这是所有邮件中最简短的一封,总共只有二十个字。

    “我好像坏孕了,我很害怕,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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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安和李尚俊根本不知道早早孕这种东西哪里有的卖,问过谭家淮,他说成人用品专卖店有。

    成人用品专卖店……

    两人面面相觑。

    对于两个十几岁的中学生而言,大白天进这种地方,跟大白天满大街喊我要召/妓没有本质区别。

    李尚俊白着脸看着齐安,齐安脸色不比她好看。

    两人在一家成人店约摸百米开外的街道十字路口张望,踌躇不敢前。

    后来还是齐安让李尚俊在原地等着,他伺机进去。这“机”一伺,就伺了一个小时,齐安仍旧在店外半径五十米外兜圈子,李尚俊实在急了,心想再糟糕的事自己都撞上了,还怕进个成人用品店不成?咬咬牙就打算硬着头皮往店门跑,却被齐安一把扯住。

    他欣喜地指着斜前方店门楣上的广告牌子道:“上面有电话号码!”

    于是他让李尚俊等着,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很快和店里老板达成一致,让老板把货带出来,他在隔壁一家小网吧楼梯口等着收货。

    挂完电话,李尚俊直赞齐安聪明伶俐。

    齐安很快做完地下交易气喘吁吁跑过来,拉着李尚俊钻进车直奔她家。

    在车上,李尚俊仔仔细细看用法说明,看完后又念给齐安听,齐安听了半晌把车往路旁一靠,抓过来埋头研究,然后满怀自信道:“我知道怎么弄了。”

    李尚俊很快从浴室里钻出来,手里抓着一根红线的测试棒,满脸压抑的欣喜:“是不是没中,你看看是不是没中?”

    齐安坐在沙发上,拿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很久,又对照说明书确认过一遍,偏头咧嘴笑道:“虚惊一场!”

    李尚俊高兴得从背后一把吊住齐安的肩膀,头搁在上面,身体兴奋地跳啊跳啊,劫后余生连连叹息:“太好了,太好了。”

    齐安也喜笑颜开,手拍拍胸口,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对背上的她道:“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李尚俊迷茫地摇摇头。

    齐安眉毛迅速团聚,低声道:“会不会是怀得不久,还测不出来?”

    李尚俊脸刷拉,又白了。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怀孕就肯定不来月经,来月经就肯定不会怀孕对吧?”他问。

    李尚俊还是摇头,她不是专业人士又没怀过,她怎么可能知道。

    “要不……我们再去买几盒回来,你过两天测一次,连续测个二十天,这样保险。”齐安想当然道。

    李尚俊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买。你还是让老板送出来吧。”

    “嗯。”

    两人说干就干,风风火火冲出门去。

    门刚关上,沙发上李尚俊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来电号码是本地的座机,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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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姗姗突然打了电话过来。李尚俊心知肚明这段时间她把齐安占用得太过分,急忙赶走齐安,指天踏地赌咒发誓说她已经没事了儿,齐安拧不过她,更拧不过戎姗姗,撂下句晚上给她打电话,急匆匆走了。

    李尚俊抱着一个密封的黑口袋从车上下来,做贼心虚地探头探脑,趁着没人迅速冲进电梯,忐忑不安唯恐中途有人进来。好不容易即将顺利抵达自家门口,她才手痒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又开始反复确认说明书的情况。

    虽然很明显是一根,可在上面一根表示阴性,下面一根表示测试失败阿!这图和实际效果差那么多,她那根到底是阴性还是无效呢?

    她捉摸着,听到电梯嘀嗒打开,埋头往外走,却觉眼前一黑,吓得立刻背手藏起验孕盒。

    眼前的人,她幻想过一万万次,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她愣愣地抬头看着他,看进他深邃如海洋的瞳孔,看见那双眼睛离自己越拉越近,近在咫尺,然后唇被覆住,轻柔而怜惜地一啄便退开,舌尖恋恋不舍地蹭过。

    他已经看清楚她藏在身后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他从她手上拿了过来,单臂拦腰抱入怀,唇在额头烙紧,低声道:

    “别怕。”

    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的惊天动地与干柴烈火,两人的表现都很冷静。

    骆子涵跟着李尚俊进了浴室,亲手帮她测过。

    等待结果的时候她垂头站在他旁边穿裤子。他靠坐洗漱台上,目光随着一片绸缎般的朦胧血色往上移。

    时间很短暂,她裤子刚拉好,他已经把测试棒用餐巾纸包裹住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转身洗手,用背影对她道:“没事。”

    “哦。”她闷闷应了句。

    等他洗完手后她走到中间弯下腰,水花在并捧的手心间聚拢时,一双结实的手臂亦缠上了她的腰肢。

    就在浴室的洗漱台上,他要她要得急切又猛烈。她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他去了哪儿,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可最后她只能紧紧缠着他的脖子,跟随他的节奏,抵死缠绵。

    当他释放出欲/望时,她已经绽放到最后的花蕊毕露无遗,极度的灿烂与美丽后,她倦极地挂在他身上。

    他喘息片刻,将她打横抱起,一手拨开水龙头,就势坐在浴缸沿上,开始狠狠地吻她。

    水很快蓄满,他试了试温,把她放了下去,随后覆盖而上,水面因为两具纠缠不休的身体突然满出,淋了一地。

    热烈的亲吻与抚/摸后,他让她背靠着自己,手轻轻扒拉着她湿润的黑发,轻声道:

    “李炜,把头发留长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那个时候石器有邮件注册功能么?最近可能熬夜太多,有些火气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或许有的人天生喜欢强男强女,但是我真的很讨厌不看全一个东西就枉下评论的做法。这是一个成长的故事,女主也是个正常人,迷上一个人会不顾一切付出,会痛,会掉眼泪,也会学着坚强,有她的友情亲情爱情,然后慢慢长大。我倒真的不理解那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唯我独尊完全不宽容理解别人眼睛长顶上的个性有什么好,真的,你要我把个16岁的小姑娘写成铁石头,·#%¥#%……不想说了。

    暗黑往事(一)

    “好。”她的声音跟身子一样软。

    骆子涵笑了笑,突然将她抱着转了一圈放上浴缸,握住脚踝曲起少女柔韧的双腿,无名指中指并起,探花寻幽。

    李尚俊刚承过两次雨露,见他动作,知道接下来要玩得估计吃不消,急忙倾前抓住他手掌,脸颊晕染浓重的红润,极其羞涩惴惴不安道:“涵哥……我想问你个事……”

    “嗯?”他挣脱她的阻挠,拱起的手指往上顶得更深,身子靠得也近了些。

    “你……不准发脾气……”她眼珠转了转,宛若可爱的小白兔。

    “你说。”骆子涵早有心理准备,这次回来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想,觉得很多事情或许不是那么难以启齿,或许直接告诉她反倒没那么多误会。

    “……”她的脸更红,晶莹如苹果,“嗯”了半天,非常小声说了句话。

    “嗯?”骆子涵似乎听到了她的疑问,但他不敢确定,三分意外三分尴尬三分紧张一分好笑地盯着她。

    “那个……你说你以前喝醉了跟女人做过一次……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懂的东西好多……”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小了。

    骆子涵僵了半天,抽出手指硬摁住她粉嫩的唇瓣,迅速往脸颊咬上一口,颇为浪/荡道:“这种问题……过会儿再说。”

    因为骆子涵心不在焉脑子正思考问题,所以这次折磨非常持久。最后李尚俊彻底沉溺于欢愉痛苦中,毫无理智,百般娇吟哀求着两人真正的结合,以填补她身体与精神的渴求。

    但他却突然,非常突兀地停手,然后将她捞起裹住,返回卧室,摆正了放到床上。

    玫瑰红色尚未从肌肤上褪去,她水润双眼半睁半阖仰望他。但他背对她站起,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然后表情略僵硬地转身,咳了好几下,坐在床弦又调整过几次位置,方支支吾吾道:

    “李炜……我……”

    察觉到这个霸道强悍的男人破天荒流露出某种算得上“惶恐”的神情,李尚俊清醒了些,手臂向后撑住身子,疑惑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抽根烟?”他问。

    李尚俊愣了愣,点头:“嗯,好啊。”

    两人面对面,开始抽烟。抽完烟李尚俊好奇地看着他,等了半晌还不见他开口,忍不住晃了晃他手臂:“你怎么了?”

    骆子涵抚着额头,揉了揉眉,又干咳两声,方慢吞吞道:“嗯……那次跟你,聊QQ的……不是我……”

    “????”李尚俊还没想起来他说的哪件事。

    骆子涵有些老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你在重庆的时候,告诉你我喝醉酒跟女人做过一次那个,不是我。”

    李尚俊睁大眼巴巴地看着他,静待下文。

    骆子涵耳根可疑地红了,目光游离,口气却更加凶悍,明显是心虚:“我之前……有过很多女人。”

    两人交往这么久,对于他的过去她好奇过,但从来没细想过,骆子涵这句话让李尚俊觉得自己被误导到了歪路上,她调整心态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道:“唔……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很多女朋友……”

    骆子涵颇无语,猛吸了口烟,叹气握着她的手,目光落于她白皙的胸口,说得更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之前跟很多女人发生过关系。”

    李尚俊脑子卡住了,愣愣地脱口而出:“多少?”

    骆子涵蹙眉沉默,然后尴尬摇头 :“不清楚。”

    李尚俊坐起了身子,不安地动了动,然后喃道:“嗯……那个,你再给我根烟。”

    骆子涵急忙点好烟送到她嘴里。

    她一口气巴掉半根,方目光闪烁低问:“于潇潇……”

    骆子涵面无表情点头。

    “李佳……”

    骆子涵还是点头。

    “苏欢?”

    骆子涵继续点头。

    然后李尚俊沉默了,半晌她有些走音道:“那……你以前的女朋友……基本上都跟你,那个……”

    骆子涵没有回答,抬起眼来与她对视。

    她反而不敢看他的眼睛,慌忙别开头,忽然失声道:“那Shelley?”

    “没有。”骆子涵迅速否认。

    李尚俊松了口气,又想到了谁,身子再僵:“乔甜甜呢?”

    “没有,我讨厌这女人。”

    还好还好,如果骆子涵和乔甜甜也有一腿,不然她想到自己的男朋友跟乔旭凌用过同一个女人,打住,还是别深入了!

    骆子涵沉住气注视着李尚俊每个表情,不着痕迹地将她拉靠到胸膛,双臂交环,尽量让语气四平八稳道:“我以前私生活非常混乱。”

    李尚俊抿着唇,脚趾头有些冷。其实她觉得有过那么那么多女朋友还几乎都睡过已经是很混乱很混乱了,因此她完全想不到骆子涵所谓的混乱能是什么样子。她倒没多余的想法,只是突然觉得心尖发慌,如在云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她不自觉又点了根烟。

    骆子涵沉默片刻,徐徐开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从来不怀疑么?”

    “这个……”李尚俊微偏头,她周围最好的几个朋友之间向来不隐瞒撒谎,或许是习惯成自然,“我……不大喜欢怀疑别人的话……你要骗我骗住了就骗住了,没骗住……我一般会把人整得更惨……嗯,你也是,你要骗我就把我骗得死死的,我也不笨,若我自己发现了什么……真逼急了,我也不是个无原则退让的人。”不待骆子涵回答,她又道,“不过,难怪他们都说你‘烂’,我以前还想,不就女朋友很多么……原来……”

    骆子涵闻言自哂一笑,把她嘴里的烟取出来摁熄,懒懒地靠回床头,叹气道:“我的事情,与其以后别人来告诉你,还不如我先跟你摊牌。”他忽然想起什么,将眼睛凑近:“你倒大度,一点儿不吃醋?”

    李尚俊坐直身子认真抬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我们在一起后,我不觉得你心思有在其他女人身上……那你到底做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李尚俊不说,骆子涵自己都没发现,他自打跟这丫头“玩感情”开始,好像的确“守身如玉”了……

    但她看似无心的疑问却让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惹得她立刻如刺猬般炸毛,小老虎似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就前几天,我在外地,跟一个女人去她家里洗澡,不过后来我什么都没做就走了!”最后几个字骆子涵说得非常快,因为他眼里的她已经开始变色,他急急地将她抱紧,她竟没有挣扎,半天后冷飕飕道:

    “反正我说过你说什么我都信……”

    骆子涵的额头心有余悸地流下一滴汗。脚踩几条船,说谎是基本活,可这从不怀疑他的小丫头,却让他连半点儿谎话也说不出口。

    其实骆子涵早想过,这件事迟早她会知道,他原本以为她至少会大吵大闹哭一场,但事情解决得实在比他想象中轻松简单多了。

    他这边厢还在暗自庆幸,那边厢李尚俊已经意识到些问题,十分紧张懊恼地看着他,灰心丧气道:“你这样的人……会不会就是那种不安于室,特别容易失去新鲜感的类型,或者,对那种事需求很多,需要很多女人才能满足,是不是?”

    骆子涵被她问得有些茫。

    李尚俊更加沮丧,背一躬挣脱他怀抱,就要找衣服穿上,骆子涵哭笑不得地拦住她:“不会的。”

    李尚俊恶狠狠回瞪他一眼,眼眶倒是水汪汪的。

    骆子涵啼笑皆非,好言好语道:“我要真负了你,你那么多兄弟堂姐的,还不把我抓进派出所乱刀砍死?或者让你大爸,你老爸知道,我还能活么?”

    李尚俊脸立刻红了,干吼道:“你怎么知道?该死的,一定是齐安出卖我!”

    李尚俊很小的时候喜欢看漫画书。因为年龄小,零花钱不多,买不起书,所以特别爱到人家书摊去看。有一次遇到一个高年级的,嘲笑她没用,然后现场表演了怎么看着看着就把书给污掉,小小的李尚俊立刻有样学样,果然没被发现。于是隔三差五地来污书,后来终于有一次被老板逮住,当场给了她一巴掌。她老羞成怒,晚上去找了她堂姐,她堂姐就去找了派出所的一个哥哥,随便找了借口把这书摊老板殴了一顿,后来又抓进局子里打,再后来这书摊老板就不做生意走了。

    这是李尚俊这辈子最羞于启齿,最愧疚的一段往事。

    她更不想跟骆子涵说话了,委屈地扁嘴坐在床另一侧。

    骆子涵好说歹说地逗她,她不理不睬,他只得叹口气,无奈道:“难得想跟你好好聊一聊,算了……”

    李尚俊想了想,眨巴着晶亮晶亮的眼睛转过身子仰望着他:“涵哥你说嘛,我听。”

    “不想说了。”他故意抱胸扭头,作势欲睡,李尚俊急忙窜上来摇着他脖子:“说嘛。”

    “说什么?”他装无辜。

    李尚俊假装很稳重道:“那你第一次到底是谁,你很喜欢她吗?”

    骆子涵无所谓道:“就喝醉酒跟个女人干了,那女人的男朋友也是社会上混的,后来事情闹大,当年大斌就因为这事儿替我挨过一刀。”

    因为故事实在太离奇,跟拍《古惑仔》一样,李尚俊倒不觉得跟她有多大关系,只是好奇地追问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如同听戏。

    骆子涵声音不大,不疾不缓,有些关系他不多说,但有些故事他讲得很细:

    “于是我们两伙人就结仇了。过了一年多,那个人换了个新女朋友,两个人要结婚,颜强去把他未婚妻给掳了出来……要轮/奸她。”

    李尚俊咋舌:“……你们不怕她报警么?!”

    骆子涵摇摇头:“她也是社会上混的,在社会上混,这种事情多了去,警察哪里有功夫来管,她生活环境在这里,若敢去报警,以后只会更惨。”

    李尚俊闭嘴继续听。

    “她反抗,他们就打她。我那个时候在旁边看着好玩,就过去拉住他们说:‘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们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然后她就拼命拽着我的手不肯放。大斌一看就笑,他说:‘骆子涵你太耍心计了,从来不排第二,行,便宜你,你打第一炮。’”

    李尚俊眼睛都瞪圆了。

    骆子涵依旧很平稳陈述:“然后我让他们都出去,那女的就哭着求我救她……”

    “你救了她对不对?”李尚俊急忙开口。

    骆子涵一顿,笑得残酷:“她不自愿,我做起来不舒服,我当时只要一个配合的女人。”

    李尚俊背脊发凉,如遭雷击。但他不许他退缩,一手掐紧她腰肢,继续道:“我说他们不会放过你,除非你是我女朋友。她拼命说她愿意,然后我说,那如果我们不发生关系,他们不会相信的,她立刻就答应了。”骆子涵说到这里顿了顿,“嗯,没想到她是个处女,还是个白虎。”

    白虎,李尚俊以前听十匹狼说荤话的时候知道,专门形容身上无毛的女子,据说只有青龙可以驾驭白虎,若不是青龙的男人上了白虎,会有血光之灾。

    “做完以后,我说我去隔壁跟他们求情,然后我过去后就睡了。那女人倒也聪明,见我没了影儿,便对那些人说她有性/病。”

    李尚俊越听越是发寒,觉得眼前跟他说话的人,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涵党不好当

    暗黑往事(二)

    偌大的卧室,光晕自雪白墙壁上倾斜而下,烟雾袅袅向上,空气中弥漫着罪恶与体/液的刺鼻。

    “那一天这女人逃过一劫,后来味精越想越不对劲儿,又把她给掳了一次,第二天放出来,这女的在南门桥跳河自杀未遂。”骆子涵略作停顿,加重语气一字一句盯着李尚俊道:“这次掳她,不是我们这伙人动手,是她男朋友。”

    李尚俊**皮疙瘩一粒一粒冒了起来,害怕地盯着骆子涵。

    “她男朋友被我们搞怕了,想修好,自己把自己的女人送出来。”

    李尚俊渐渐有些懂他所说的“混乱”的含义了。

    骆子涵不肯罢休,又迅速转移了一个故事:“你认识苏欢的。”

    李尚俊点头。

    “苏欢跟我交往时发生过一件事。”

    李尚俊一听这开头就知道不是好事。

    “当时郑奕交往了一个女生叫唐月,她自己在社会上认识了一个所谓的好姐妹,三个人一块儿去酒吧玩,遇到那个好姐妹的朋友,就让那好姐妹把苏欢和唐月带过去一起玩,后来这帮人酒喝多了,把包房门一锁,让那女的走,要把唐月和苏欢办了。她们三个吓得不行,去求情,那女的说‘苏欢是骆子涵的女朋友’,那伙人就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认识苏欢么,我说认识,是我的人,他们也没说到底什么事,让苏欢走,把唐月留下。苏欢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跑过去求情说‘唐月是郑奕的女朋友’。那群人不认账了,说不可能全部放走。”

    “然,然后呢……”李尚俊颤巍巍开口。

    “还能怎么然后?唐月被留了下来,苏欢跑回来告诉了我。他们动唐月,损的是郑奕的面子,所以我们带人去报仇,事情闹得很大,一起混的一个人在这次被人砍死了,两个坐牢,味精在外面躲了一年多,我算运气最好的,只是背上挨了两刀,后来他们讨论,把责任全怪在当年那个白虎身上,说果然碰了白虎有血光之灾,呵。”骆子涵说到最后自嘲地笑。

    “那,那唐月……后来呢?”

    “她被那么多人干过,郑奕怎么可能要她,后来没见过了。”

    李尚俊听到这里,除了害怕不安外,脑子反倒渐渐有些清楚骆子涵到底要跟她说什么东西。

    难怪自从跟她在一起后,他与他社会上的那帮朋友接触越来越少,难怪他不喜欢带她出去,难怪韩斌生日那天他那么紧张她……

    骆子涵凑近了些,手指轻轻抚摸她脸颊,神情很隐晦:“李炜,我知道你的,是不是因为迷恋古惑仔,觉得打打杀杀很帅很酷,所以喜欢我的?”

    李尚俊迷茫地回望着她,她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那么爱他。

    “混社会……和你电影里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一年我已经渐渐脱离他们……我也想过,你说得对,文凭有总好过没有,成日里混着,肯定还会回头跟他们伙在一起……”他又沉默了会儿,前所未有地认真道,“我……真的就像他们说的,是个烂人,这些事情我不想瞒你……你也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要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李尚俊的嘴张了张,被骆子涵轻轻摁住,他苦涩一笑:

    “先别急着回答我。你自小是一帆风顺的,以后能上名牌大学,出身社会,认识些更好的人,而我……我跟骆天盟,迟早断绝父子关系,我做的事情,很多也都钻了法律的空子,以后你不一定能看得起我,跟着我也不一定能过好日子……你说得对,你们李家,不一定能接受我,其它不说,就我前些年干的勾当,虽没被抓进去,但探监的次数……恐怕你爸爸对我也不会太陌生。”

    李尚俊垂下眼睑,神色倒还镇定,骆子涵读不出她的情绪,没有害怕,没有惊慌,也没有厌恶。然后她抬头看着他,全不若以往在他跟前的娇憨,像个小大人般冷静: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你爸爸?”

    骆子涵深深呼吸,目光很遥远:“我妈妈一直都没有工作,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从我记事起,家里就很有钱了,但是骆天盟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有次我妈带着我在街上买东西……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撞到骆天盟搂着一个女人,我妈冲上去哭闹,他给了她一耳光,带着那女人走了,我妈在车后面追,追不上跌在马路中间,像个疯婆子一样哭。”

    李尚俊握紧了骆子涵冰凉的大手。

    他侧眼一笑,神态自若:“我没事的。小学的时候他们经常吵,有次他打我妈时,差点儿把我的耳朵也打聋了,半年才好。很多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后来我妈也不哭闹了,就算知道他在外面有再多情妇她也能忍。最离谱的一次,我还有我姐我妈,我们三个回家,开门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沙发上干,我妈居然直接关门带着我们走了,像什么都没看见。”他顿了顿,“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男人只要本事,女人就离不开,不管怎么男人对待女人。我不觉得他错,反而觉得是我妈没用,活该这样。”

    李尚俊不说话,安静地聆听。

    “大概是我十五岁还是十六岁的时候,交往了一个女生,也是骆天盟第一次知道我在谈恋爱,他教训我,我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们两个打了一架,于是我干脆离家出走,他找我的时候,把我所有开房记录都查出来,回来又打得我半死。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就成了他的情妇,他带着她在我和我妈面前晃,男人都受不了被戴绿帽子,他故意给我难堪,我自然不会放过他,所以后来我就去勾引他的情妇。他知道后还来劲儿了,我交往的每个女人他都要来染指,斗了差不多半年,然后某天,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父子关系让我想吐,就一个人搬出来;长大后,也是很突然的,觉得他对我妈的态度实在让我恶心,就越来越厌恶这个人……”

    李尚俊听到这里心头打了个咯噔,难怪那次他知道她单独出去见骆天盟后反应会那么偏激。

    骆子涵半阖魅眼,长睫如扇,手不自觉在她光滑背部来回抚摸,轻声道:“你现在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没有。”李尚俊想也不想回答。

    骆子涵紧紧盯着她,手捧上她脸颊,她摁住他的手,目光澄清:“你过去怎么样我不在乎。反正我只认识我认识的你……”

    骆子涵再次打断她的话,面色深沉如渊,垂首低目:“你认识我什么?李炜,像你这样的女孩,我随便什么法子都能让你死心塌地地以为我爱你,转眼却把你给卖了,我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你听了这些都不害怕吗?”

    李尚俊固执地摇头:“你害过我什么了?”然后她顿了顿,黯然道,“还是你这次回来……这样说就是想让我主动离开你,不再纠缠你,这也是你的手段么?”

    骆子涵猛然抬头,矢口否认:“不是!我……”他低叹一声,“我不想你以后后悔,甚至恨我……”

    李尚俊扁了扁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贼船都上了,你要我在湖中间跳水么?”

    他似乎要开口说什么,她却蓦然抓紧他的手,两眼格外明亮:“你先答应我两件事好不好?”

    “你说。”

    她沉吟道:“我不管你父母怎么样,总之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我偷人你也不许打我,女人怎么打得过男人,这是一件;第二……不是男人有本事女人就离不开的……你不许出轨,身体和精神都不可以,被我发现一次,绝不回头。若你做得到,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就算你和你爸爸断绝父子关系又怎样?你不喜欢念书,我去念,念最好的大学,以后自己独立,哪怕我爸爸妈妈不接受你,我们也不怕。”

    骆子涵的目光逐渐放软,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衷情于眼前少女,他俯首含住她的唇,正欲深探,客厅厚重铁门吱嘎声突然响起。

    两人皆是一惊,李尚俊跳起关灯反锁住卧室的门,闻得一阵熟悉而急促的脚步声向上,才想起这时间她父母根本不可能在家,来的人只可能是齐安。

    她仓促穿上睡裙开门,与三两步跨上阶梯的齐安打了个照面。

    “晚了点儿,没事吧?”齐安关切道,余光一闪,却见骆子涵赤着上半身从卧室露出头来,当即目瞪口呆。

    齐安气不打一处,掠过李尚俊上前一拳挥击过去,骆子涵条件反射把头闪开,闪到一半顿了顿,硬生生挨上,嘴角瞬间染血,左颊浮肿。

    然后齐安伫立原地,哼哧哼哧直喘,想是刚才一路跑上来还没来及歇口气。李尚俊本来要拉,见齐安没下步动静,一手挽着他胳膊,看看他,又从他身侧露出眼睛看着骆子涵,呵呵笑出声来:

    “活该。”

    骆子涵苦笑抹去嘴角血丝。

    “笑个屁阿!”齐安狠狠瞪了李尚俊一眼,“以后你是死是活老子不管了!”

    “十三少!”

    “齐安。”

    左边李尚俊依旧笑嘻嘻得缠紧他胳膊不让他走。右边骆子涵一把捏住他臂膀。

    齐安无语地朝天狂翻白眼。

    “我今天一路赶回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要不要去夜宵?”骆子涵放开手,但是上前了一步。

    齐安的白眼翻滚得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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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们便真的去吃宵夜了。

    A市每到夏天,会出现一片一片的刨冰摊,卖些夜啤酒卤味凉面,有时甚至会铺到主马路上,放眼望去不着边际,若谁下心仔细走一趟,估计三姑六婆都能踩死好几个。他们三人随便选了家坐定,尚未上菜前就遇上好几拨熟人,等啤酒干过,在另外一家的郑奕已经带着余珊和谭家淮众人过来拼桌,说没上两句,便道哪里哪里是谁谁谁,哪里哪里又是谁谁谁,于是乎骆子涵和齐安就不停地离桌敬酒,又不停有眼熟眼不熟的人跑过来打圈,如此跑来跑去,一个诡异的时刻出现了。

    李尚俊与秦典面对面坐着,周遭空无一人,因为那群男人都到大双那边去打招呼去了。

    李尚俊和骆子涵交往了也有段时间,遇上秦典不是一次两次,估计是被韩斌收拾过,她虽从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却也低调地没发过疯。

    李尚俊坐得很不舒服,适时乔旭凌打了电话过来,她就捏着手机走到几幢房子中间的僻静小路上讲电话,讲到一半看见六个女生走了过来,个个虎视眈眈盯着自己,明显情况不对,她迅速挂了电话,一声不吭往回走,果然被两个女生并肩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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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子涵带着人回桌,扫视一圈不见李尚俊,遂问秦典她的去处。秦典冷冰冰地回答不知道,没多久就硬拽着韩斌走了。骆子涵急忙给李尚俊打电话,她始终不接,心下立刻慌了神,正要去找,却听不远处人越聚越多,似乎有人争吵。隔壁桌的是齐安初中同学,听齐安问起看见过李尚俊没,便道她好像往那个方向去了。

    骆子涵人高,远远望去,眼尖地看到了人多的地方有个女生跑出来,是他曾经交往过的,分手后一直对他纠缠不休,他起码有三四任女朋友被这女生找人掳出去打过,心底立刻觉得不对劲儿,立刻向那边冲了过去。

    两人勇猛而暴躁地挤开人群,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前一排已经有散去的趋势,随便抓了个逼问,却道刚才是几个女生打架,已经往巷子深处去了。

    骆子涵断定李尚俊吃了闷亏,二话不说往里狂奔,跑到死路也不见人,气得咬牙切齿,以前他放任那女的闹事,没认真处理过,这下惹出了祸端,悔不当初,摸出电话来又是一阵猛打,这次干脆关机了,心下更如蚂蚁滚油锅。

    两人一路呼喊一路往回,如是重复两遍,再次出来时,却见李尚俊叉腰捂膝站在巷子口街道边上。

    “李炜!”他急忙唤她,迅速冲到跟前,一把搂住她肩膀上下打量。

    李尚俊头发微乱,脸上身上有明显抓痕,其他伤势倒看不出来。齐安相较之下还冷静些,开口问道:“怎么了?”

    “一群找死的。”李尚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冲骆子涵摆手道,“没事。”

    两人轮番审问下,李尚俊简略交待对方她不认识,直接就围了上来把她往隔壁楼梯里拖,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跟她们打了起来,然后其中两个被直接打跑了,另外四个被她拿着大型垃圾箱的撬铁棍追到死路上,三个往楼上跑,一个跟丢了,她就追到顶楼,其中一个说是四中的牧璇叫她们来找她麻烦的。

    然后她暴虐咆哮道:“这***牧璇是哪个婊/子!”

    骆子涵头遭看见李尚俊撒泼大发雌威,十分震惊,木了半天方喃道:“你……没吃亏?”

    齐安早已司空见惯,镇定道:“一般她是很难吃亏的……你不知道吧,她以前跟大双叫板打成平手。”

    骆子涵消化了很久才娓娓道来牧璇来由,总结四个字:红颜祸水。

    然后他冷脸道:“这事情我会处理,以后绝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

    李尚俊刚打完架,怒气鼎盛,双手握拳一捏,狰狞着脸咬牙切齿道:“用不着,你别管了,明天老娘就去找她算账。我的手机被丫的脑袋给撞坏了!”

    最初骆子涵认识的李尚俊是个很豪气的女孩,深入交往后在他面前就算发脾气,也顶多算娇蛮,平日里几乎言听计从,乖得不得了。此刻他彻底傻眼,并且意识道:

    自己好像找了个很厉害的母老虎当媳妇。

    尚俊吃醋

    女人间的事情,男人实在不方便插手,这也是骆子涵对前女友们的混战一直置身事外的主要原因,你说他一堂堂男子汉,总不至于动手打女人吧。但这次情况很不同。

    他交往过的女生不给他添麻烦的屈指可数,交往了三个月还没给他添麻烦的,那就李尚俊一个。

    而且还是他最宝贝的一个。

    因此当天晚上他就专程找了趟戴曼,让戴曼出面解决这件事,并且下令必须干净漂亮,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他打电话的时候,李尚俊就坐在身边全神贯注打游戏,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第二天早上,见她依旧置身事外仿佛将此事抛诸九霄云外,骆子涵有些沉不住气,询问道:“昨天的事,你说你要自己处理……你打算干什么?”

    李尚俊一拍脑袋“哦”过一声,说她险些忘了这茬,言罢游到电话旁正要拨号,骆子涵扯住她:“算了,你既然都忘了,那别管了。”

    李尚俊眼睛转了转,咧嘴一笑:“嘿嘿,突然有个人来帮我,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骆子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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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打牌,M突然问起重庆xx中学的情况。李尚俊一听那口气就知道艾爸爸有意向把儿子往名牌中学塞,她立刻把重庆xx中学吹到天花乱坠,末了觉得不够,又打电话去对着艾爸爸狂吹。

    艾爸爸一边听一边激动地应合,说M整个高一就几乎没上过学,干脆想办法改了丫的学历把他送到重庆重新从高一读起,在李尚俊眼皮底下看管提携艾爸爸表示他十万个放心。

    艾爸爸满腔热血无处发泄,又分别给李家长辈打了好几个电话,找到了梁叔叔这层关系,一个小时后就跑来抓着M去了重庆。保险公司总经理的办事效率,那真是岗岗的!

    M的事情九成有着落,李尚俊的念头又动到齐安身上。可以往她去那儿就去那儿的齐安,怎么都无动于衷。李尚俊感到很灰心丧气,趁着齐安去上厕所,斟酌语句准备再接再厉,骆子涵低声发话:“行了我的小姐,这里有谁你不想想,猪脑子。”

    戎姗姗?!

    若说上次生日李尚俊意识到了戎姗姗这个人的存在感,那么这次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人的重要性。

    于是她无话可说,缴械投降。

    差不多三点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打到齐安手上。

    他接起来,“啊?哦,嗯。”

    挂掉后起身,笑得格外灿烂:“凌回来了,马上进城。”

    乔旭凌自从举家搬迁至成都后,一年能回来的机会屈指可数。

    因为他回来,棋牌室里的人陡增。

    先是从来不跟李尚俊和骆子涵一起出现的曾际带着谭家淮和以前小学的几个联系很少的老朋友过来,接着宛若人间蒸发的杜畅匆匆赶到,最后抵达的是余珊,带着Sandy和乔旭凌以前相熟的两个低年级妹妹。

    M收到消息,称他速战速决,晚上尽快向组织报道。

    乔旭凌开着一辆崭新的造型风骚的纯黑色雷克萨斯停到街边,下车来,深灰色范思哲夏装,窄脚裤故意露出脚踝,蹬着双黑布鞋,比他的车还风骚。那两年乔旭凌格外钟情于范思哲,以至于后来李尚俊看到范思哲就想到凌。

    凌看见她老远第一句话是:“唉,你是不是瘦了点儿?”

    李尚俊兴高采烈张开双臂向他走去:“有吗?”

    两人靠近,她正想按老规矩来个熊抱,却觉身子一轻,风声哗哗地被突然公主抱起转了两圈。

    下地时还有些懵。

    “肯定瘦了。”乔旭凌捏了捏她肩膀,从车上取了个盒子出来,“听说你手机坏了,这给你带的。”言罢擦过她身边,用力抱了抱齐安、杜畅和曾际,然后勾着齐安就往里走。

    李尚俊仍然有些发怔。

    她记得以前凌很单薄的,风吹**蛋磕一吹就破,可刚才抱得那叫一个稳当,实在太太太太男人味了!

    雅间里骆子涵还在打牌,乔旭凌一进门,齐安便向他介绍。

    李尚俊看着两人非常商务地握手,然后互相递烟,简直像极了她那几个叔叔伯伯的动作,忍不住咯吱咯吱笑得花枝招展。

    乔旭凌一出现,赌博场面顿时血腥无比。

    众人没准备,有的专程出去取过一次现金。骆子涵、杜畅一看就是长期在外面打大牌的人,一听炸金花,炸得还那么彪悍,二话不说一人摸出半个玻璃杯高的百元大钞压场子。齐安说他先去取现金,李尚俊也要跟着去,骆子涵叫住了他们两个,从里包又摸出一叠甩给了齐安。

    至于李尚俊,他冷冷扫过一眼:“男人打牌,女人掺合什么?”

    李尚俊被这句话震得目瞪口呆。

    “喂,以前我都是跟他们一起打的。”李尚俊没好气反驳。

    “行了。”骆子涵拉住她手腕往里一扯,手臂拦腰将她横抱腿上,点上根烟,很理所当然道,“你一边看着就是。”

    李尚俊略微挣扎,也没太往心里去,反正他们两个算一家,都在桌子上,如果最后剩他跟她两个人那就没意思了。她老老实实坐在他身上看了快一个小时,实在手痒,见他不赢不输,遂捅了捅他胸口:“换我玩儿会儿吧。”

    骆子涵没搭理她,径直发牌。

    “喂,我玩儿会儿。”她开始推他。

    “好了,听话别闹。”他像哄胡闹的小孩一样。

    李尚俊真不高兴了,凶巴巴道:“骆子涵,你怎么这样啊,我怎么不能玩了!”

    “行了。”骆子涵依旧敷衍的口气,把她扔到旁边拍拍小屁股:“你跟余珊她们聊天去,别瞎搞。”

    这时齐安也连连附和道:“嗯,你别闹了,旁边儿去。”

    乔旭凌笑着睨过她一眼:“对,给你买的手机你还没看呢,趁现在琢磨琢磨呀。”

    李尚俊顿时七窍生烟。

    她感觉自己因为性别的关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排挤!

    可对象是她最爱的男朋友和兄弟!

    因此李尚俊不能大发雷霆摔门而去,她只是黑了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以前绝对不会这样的,一切都变了!而变化的祸根是——骆、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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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到下午一起去吃饭,包场专业户M抵达A市,人没到饭店,先去真爱包掉了整个慢摇吧。

    吃饭的地方在郊区的一家十分美味的鱼庄,这浩浩荡荡大伙人三三两两分车,骆子涵载了一波人,李尚俊坐的乔旭凌的车。在路上的时候后座聊得热火朝天,乔旭凌低声对李尚俊道:

    “你这男朋友,人不错的。”

    李尚俊疑惑“嗯?”了声。

    “牌打得很好。”乔旭凌随口道,顿了顿,“找时间再说吧。”

    因为骆子涵带着齐安还要先去接戎姗姗,乔旭凌这车人最先抵达鱼庄,点完菜先到的人自由活动,乔旭凌便与李尚俊蹲在小溪边聊天。

    “杜畅,确实好像有点儿过分。”乔旭凌帮李尚俊点了烟,蹙眉道。

    李尚俊下午在恼骆子涵,没怎么注意牌面情况,何况对于杜畅,她早绝望了。听乔旭凌提起,有些幸灾乐祸:“怎么了?”

    “输赢计较得太厉害了,不是有一圈家淮赢,场面上有张一百的,家淮收八十,他要收二十,他直接就抓了进去,说欠着,这种动作……说实话,若他不是杜畅,我他妈要骂人的。”乔旭凌口气已经有些冲了,“他在搞什么名堂?”

    “唉,他现在成天跟着外面的人玩大牌,不跟我们玩了。他还是通过骆子涵的关系才认识那伙人的,我看骆子涵跟我们一起玩的时间都比他多。”说绝望说不在乎是表面话,乔旭凌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儿,李尚俊就满腹牢骚。

    “这都还好,下午齐安输了都快两万块了,有一把剩你男人、齐安跟他。齐安看牌跟了钱,我就坐骆子涵旁边,看着他搓出一副K金,他顶了三轮就把牌扑掉,明显是放水给齐安,杜畅居然还死活咬住,咬到最后没咬过就骂骂咧咧,那一轮也就五六千,他倒像真恼了似的。什么个事儿?他家里最近怎么样,很缺钱么?”乔旭凌声音和火气都越来越大。

    “没有吧。”李尚俊远远看见骆子涵的车,把烟摁掉起身:“算了,人都是会变的,反正我说他他是没反应了,你有空去跟他聊聊看,他对你倒还是挺看重的,若能说通也是好事,大家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挺不容易的。”

    乔旭凌点点头:“我走之前找他好好聊聊,大家都长大了,社会上的习气是为了应酬,用来对待自己人就太那个了。你说我们几个打牌,不就是图个开心么,今天下午场面上的硝烟气真让我不舒服,难不难得回来一次,唉……”

    李尚俊拍了拍他的肩膀,乔旭凌吁了口气,耸耸肩和她并排往屋子里走。

    走到一半他想起什么,随口道:“你还别说,你男人打牌打得很好。”

    李尚俊撇了撇嘴:“还行吧,炸金花不就看手气么?听别人说他在外面打牌很厉害的,不过平日里看他跟我们打没赢过钱,但也不怎么输就是。”

    乔旭凌闻言一笑:“你男人不愧是老江湖,可比你会为人处事多了。”

    一句话令李尚俊醋意滚滚。

    下午的事情还没算账,现在连凌都这么说。

    T***,丫的骆子涵跟她抢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通过牌品看人品,很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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